第16章 我要代师剿匪

“追随本心。”

四个字在大厅内回荡。

针落可闻。

夏言与姜阳更是相视一眼，呆若木鸡。

这，这，这。

难道我们一直求而不得的原因，就是不能追随本心吗？

夏言痴痴地站起身来，喃喃自语：“是啊，我一心想要脱离军籍，可我却忘了自己就是军籍出身，我一直在回避，没有追随本心。”

姜阳也拧眉起身：“我想喝酒！我一直衣食不保，当然想大吃大喝，可我怕自己会陷入其中，变得贪嘴。”

姜阳拿起面前的一只鸡腿，猛地塞进嘴里。

“好！”

下一刻，潮水般的掌声在大厅内回荡。

“说得好，追随本心，朱公子高人！”

“朱公子洒脱，老夫今日得见高人，三生万幸，今日老夫愿捐三千两，以供朱公子讲学！”

“我捐五千两，朱公子世外高人，高见频出，我等仰慕。”

更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些商贾习惯的赏赐，居然直接拿钱丢向了秦妈。 

她是这里的老鸨，目前也是这里的管事的人，自然是直接把钱丢给她。

一直站在那儿倍感无聊的秦妈可没想到开拜师宴还能赚钱，瞧着钱被一盘一盘的递到自己的面前，秦妈眼都直了，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连道谢的话都忘了说。

“贺喜朱公子！”

又是一阵潮水般的掌声。

朱裕被惊动，努力的眨巴几下眼睛，眼前仍是灰蒙蒙的，能看清的只有眼前的焦柔。

粉面玉琢，肌白如雪，就是脸蛋上有个红色圆圈，看起来怪怪的，但并不影响她的惊艳。

“真好看。”

朱裕抬手捏了捏焦柔的脸蛋，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又亲了一下，笑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像星辰一样……嗝~”

话没说完，酒嗝打出来。

焦柔拧眉龇牙，摆手扇开难闻的气味：“朱公子，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我不。”

朱裕立马推开她，拍了拍面前的桌子，高声道：“今儿我高兴！给我这么多钱，你们可都得喝尽兴！”

尽管脑瓜子嗡嗡的，他仍然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愿意给钱。

身份！

王守仁入室弟子的身份。

什么为了讲学，全都是胡扯。

他们想要的就是朱裕日后发达了，能够高攀。

别想不可能。

王守仁的弟子，怎么可能不发达。

“少爷，咱别喝了！走。”

秦受见少爷逐渐失控，慌忙的抓住他的衣袖，想要将他强行带走。

可他的力气怎么比得过从小习武的朱裕，没拽动朱裕，反而被朱裕随手一推，跌坐在地。

“我告诉你，今天你们谁都……”

砰！

“救命啊，救命啊！”

未等朱裕将话说完，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人。

来者满身鲜血，不断地哀嚎，环顾四周，目光停留在知县萧有义的身上。

“知县大人救命啊！我们遇到了山贼，就在城北三十里外的山上，全死了！人全死了！那些人杀人！”

中年人哭嚎着，话刚说到一半，便一头栽在地上，晕死过去。

朱裕努力眨巴眼睛，喃喃自语：“知县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知县萧有义见到中年人一身鲜血，脸都绿了。

自己头一次没在衙门，前来参加朱裕的拜师宴，这还没吭声就遇上这档子事。

王守仁到时候追责下来，自己该怎么应对？

不对，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外面的山贼吧。

可那些山贼，我怎么剿？三班衙役总共才五十多人。

萧有义脑中掀起风暴，疯狂思考着自己该如何是好。

“城北的那伙山贼杀了好多人了，前两次剿匪都没办法应对。”

“快，先走，那伙山贼不要命的，咱们帮不上忙的。”

“有了，王大人带兵作战这么厉害，朱公子肯定也可以！咱们请朱公子定夺。”

众人刚想离开，忽然注意到正在打酒嗝的朱裕。

王守仁没有兵马调动的权利，凭着一群乌合之众就能破敌城寨，将根深蒂固的贼寇给连根拔起。

朱裕作为王守仁的入室弟子，学得八分本领，城外那一小波劫匪不是抬手就能灭了？

正自觉手足无措的萧有义也听到了看客们的谈话，立马把希望寄托在朱裕的身上。

朱裕接了这个事儿，就算是办不成，上头的人也怪不到我的头上。

一念及此，萧有义起身朝着朱裕拱手抱拳：“朱公子，城外顽匪杀人不眨眼，恳请朱公子出手！”

“我家少爷并不擅长兵法，此事还请萧大人自行定夺！”

秦受闻言想都没想就冲上前高声呼喊。

少爷什么本事他还能不知道吗？

这事儿要是答应下来，铁完蛋。

暴不暴露不重要了，总要的是小命要紧。

可秦受在这儿阻拦，朱裕早已被酒劲儿冲昏了脑袋。

朱裕大手一挥，推开秦受，拧着眉口齿不清的叫骂：“就小小的百人劫匪，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还请我出手，打不过还是玩儿不过？那个谁来着……萧大人，你把三班衙役叫上，大家一同出城剿匪，晚上去，早上回，简单轻松！”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绷住了。

那是百名杀人不眨眼的劫匪啊。

三班衙役就算是有愿意为百信拼命的，那也只是寥寥数人。

再说了，之前千名兵马剿匪都被打回来了，这五十名衙役就算是全都去了，又能如何？

萧有义更是老脸一黑。

自己把皮球踢给朱裕，朱裕反手又给推了回来。

真要是死几个人，自己政绩可全都没了啊。

“不吭声？一群废物。”

朱裕此时已经是酒劲儿上头，拍了拍面前的桌子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呐，只知道被压迫，不知道反抗？抚州府百姓八十七万人，去掉老幼孺妇，还有最少二十万的男丁，城外的劫匪就按照三万人来算，你们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把他们淹死，你们怕什么？”

“怕死？惜命？劫匪杀害陌生人的时候，你们不说话，劫匪杀害远房亲戚的时候，你们选择报案，劫匪欺负你们家人的时候，你们选择沉默，在心里诅咒，你们没有血性吗？”

“今日我朱裕就在这里带个头，你们不敢去剿匪，我去！你们不敢面对劫匪，我敢！我可不想让后辈子孙消化，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

说完这话，朱裕扯过来秦受，也不管他愿不愿意，踉踉跄跄的朝门口走去：“今日我要代师剿匪，是我抚州好男儿的尽管跟来，不愿意跟来，咱也不笑话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