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作法

曹鹤的话音一落，曹家的下人们也拉开架势。

大理寺的官差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人人配刀，曹鹤说完话，他们便将刀抽了出来，与曹家的下人对峙起来。

秦征扫了眼曹家人，冷笑起来，“你们敢对大理寺的人动手，你们是不要命了吧？”

曹鹤也毫不示弱，“大人最好想好了，现在还在我封县地界，就算你们打赢了我们，能不能说得过理去？！这荒山野岭，周围都是我们的人，我们打了你们，纵是打不过，我们受了伤，就是你们大理寺的人打的，你们哪个也别想跑，我定要告到京城去！”

蒋深跳起来指着曹鹤的鼻子骂起来，“你这就是要耍臭无赖，你以你是民，你就弱的歪理来对付我们，告诉你，休想！”

曹鹤也不和蒋深多话，招呼着曹家下人扬起准备好的木棍，而大理寺的人也丝毫不退缩，将刀尖对着曹家人，眼看着两边就要打起来。

就在这时，不知道曹家那边哪个下人叫了声，“你们快看姑奶奶的坟那！”

曹鹤扬起脸来，他这才看清在姑姑曹婉的坟前端坐着一人，那正是大理寺官差中唯一的一名女官差，曹鹤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只是知道她一直跟着大理寺的大官左右。

而此时，那女子盘腿端坐在坟前，屈着手臂，最诡异的是，她的手掌上莫名亮着两朵微蓝色的火苗，似乎是说书人口中的鬼火。曹鹤的脸当即变了颜色。

所有人都没说话，有人是吓的不敢说话，有人是看呆了忘记说话。

那女子偏偏穿着件白衣，黑暗中坐在坟前像是一道鬼魅的影子，她手掌上的火苗还在跳动着，好像从她手臂里长出来的一样。

“这……”曹鹤的话不等说完，曹家下人这边有人“妈呀”一声叫了起来，紧接着也不知道是谁跑时摔倒了，还是谁踩到了谁，总之曹家下人后方乱了。

曹鹤回头喝斥下人，“不许乱，这些都是大理寺哄骗我们的伎俩，不要乱了！”

他高声喝完，身边的小厮扯了下他的袖子，指了指曹婉坟头方向，“少……少爷，她转过头来了……”小厮的声音都打着颤。

这叫曹鹤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去，刚刚他并没看清那女子是如何坐的，现在他算是看清了，那女子已经抬起头了，她的两只眼睛没有一点黑眼珠，曹鹤吓得倒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有道沙哑干裂的声音从女子的口中发出来，“不孝，不孝啊！叫我死得、不明不白……不孝！……”

曹鹤握紧了扶着他小厮的手臂，那小厮身子不停的抖着，“好像是姑奶奶的声音啊，少爷……”

曹鹤吓得身子一软，跌坐到地上，他呆呆的望着忽明忽暗的火把光亮中女子的脸，声音也颤抖起来，“姑……姑姑……我……我不是不孝啊，是我父亲他……”

“不孝啊！……命，不要了？”在这并不算亮的树林子里，女子的声音传出多远去，曹鹤吓得抖如筛糠。

“姑姑，真不是我，不是我啊，您可……别找我啊！”曹鹤已吓得心惊胆战。

女子白着一片眼睛，似乎望着曹鹤，曹鹤正不知道说些什么时，就见女子将手一抬，她那宽大的袖子一甩，一阵风就贴着曹鹤的头顶而过，曹鹤小厮尖叫一声，他手里的火把落在地。

小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高声喊道：“鬼啊！不是我拿不稳火把，是鬼将火把打掉的啊，我感觉得到！”

如果说之前曹鹤还有些怀疑，在这一刻时，曹鹤再不敢怀疑了，他带着人连滚带爬的朝着树林外退去。

曹鹤几乎是爬着上了官道的，他在上了官道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心里想——这个祖坟，谁爱来谁来，他是再也不想来了！

……

等曹家人逃走后，蒋深和秦征也看向齐欣那边。此时的齐欣已经合上双眼，手上的火苗也熄灭了，她正稳稳的坐在那里，似乎在思索，又似在意念着。

蒋深慢慢走上前，低声对齐欣说：“小齐，你现在是神位附体么？他们现在走了，你的真魂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齐欣并没回答蒋深的话，她只合着眼不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秦征走过来，看看齐欣，“欣儿，我们现在该回去么？”

齐欣不说话依然不动。

秦征蹲下身来，轻轻推了下齐欣，齐欣“哎”的一声睁开眼睛。而这时的她在火把的光亮下双眼不再发白，倒是通红起来。

“欣儿，你怎么了？”秦征紧张起来。

蒋深也有些发毛，“会不会是神仙附体有损眼睛啊？”

齐欣轻轻咳嗽一声，心想着最近没睡好，坐到这里竟然睡着了，也是自己忒放松了……

她将手伸向秦征，“你扶我一把，我……”我腿麻了……

秦征扶齐欣起来，齐欣腿麻得直哼哼，蒋深在一旁对秦征说：“我看以后你别让她再各种神仙附体了，她这身子太弱。”

秦征轻声问齐欣，“你现在觉得如何？若是走不了，我就背你，你说咱们去哪？”

齐欣走了两步，腿好多了，“咱们先找个客栈住吧，等过两天，也许曹家就想找我们了。”

秦征见齐欣能走了，他让齐欣他们等一下，秦征走到一棵树旁，伸手从树上扯下一物，将那物拿回来送到齐欣面前，“袖箭用得越来越准了。”

齐欣就知道此事瞒不过他，她笑了声，“别瞎说，那是神力助我。”

秦征也不再说，叫大家一道上马离开马黄坡。

一场本是要刀兵相见的形势，在齐欣的操作下扭转了。

秦征、齐欣、蒋深，带着几名大理寺官差在马黄坡附近找到一个村庄，他们借了一户人家的房子住下来。

那户人家并非种地的农户，而是采山货的小生意人。当他听到齐欣和秦征提到关城门的时间，他不由得抱怨起来。

“你们一定是外地人，其实我们本地人都知晓，封县这城门是专给有钱人开的。”

齐欣怔了下，“大叔此话怎讲？”

“我是听我们一起贩卖山货的人说，这个知县，只认得这个。”他说着，拍了拍腰间，“有些人家给知县的银子多，他们的货就算下半夜到，城门也是能为他们打开的！”

齐欣和秦征都明白过来，童知县是贪银子的人。

看来没回城，倒有意外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