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独善

说时迟那时快，师父已显，施展业力，将我负荷不住的分量尽数收编，留我自在修为。骨头得以执行自愈程序，收拢成筋，不助外缘。入己，繁殖逻辑。互相成就，慕容在此处接，我捡起线头来。端详这缘的模样，写偈言：得此甚深微妙法，我身愿闻得修持。慕容即地藏，为苍生父母所愿求。

如果说慕容的心梗在于：

誓死捍卫每个人说出实情的权力

那么，我的价值观必定是：

保有每个人结对的能力

这两条，大约是我和他经历的总结，他或处于虚伪中不能言状，我或处于单一中举而不动。众人皆毒醉，唯他笃行；众人皆奉力所能及，唯我补己不能。

所以，说不得什么道行情操深浅，都是诉说需求。

要治疗必须说实话，这个没有人不懂，实话本身是解，丢了“命”，也是解。科学家也好，政客也罢，看得到方法和道路的人，径直走未必与“体”有害或有益，有关或无关，只是填补在漏，自己做了“灵盖”，助了世人。

无论在婚内还是婚外，无论是有情或无情，如果没有从心底配定另一人，始终如莽莽荒草中的一株，说是有顽强都是骗骗人的谎话，每一分每一秒，天来收割比我之镰刀无情。吮吸殆尽，残躯风化，眼见着自己凋零。是多么不堪言，勉而说之，劝解为人，字撇捺，简单行。必以配对为名。我在痛中分析写下，意念中众多牵引来自往生去处。我喜欢玉帝，冥冥不可，因为一句诺言。他是天主的前辈，天主才是我的朝廷，要言“官”，恐怕还要回到那一级。然而，忆起的情节里，天主也曾幼稚，轻狂。并没有严谨治国，非要爷爷将我投入石塔，永生不得见。才初尝君不君，国不国的愧意。赐我“首灵”女官职。不渡未来人。未来皆是不达阶品而泛滥的神，用女法，是当渡；用女官，是观。首灵是万物，自然承其圆满，不陷堕落，凡经历的皆是记撰之责，修补之功，可改天立命。我像那沙漏，执行着时间轮回之法，颠覆轮环之运。即便是天主也不能避免轮回历练之苦，此时的他估计在修缮机身吧。否则以他的品性，哪由得我飘零，又或者看我忘记了根本使命，知是塔内塌陷，唯我一人可修。我终究信他，只是不信他的身体。轮回中的众神如在人间显出真身，或行神育，就会损伤根元，他是那样以己为大，舍我其谁的性子，怕捺不住激，损了自己。“把他运回来。”我发出令来......灵气门领命而往。

我这才长舒一气，试着稳住自己，受了玉帝大恩，才归正位，散了的重聚来，锁在重楼。笑，不是塔么？肖便是塔主，连天主都奈他不得，才避免了我为他再度粉身碎骨。他，是我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夜华。也未见得是我亲生，而是母亲兵营中自闭的一位，和其他兵士的小朋友们一同受训。那日黄昏，母亲被故国兵士带走时，他才显出身来制止，说自己就是天国继承人。不愿和这位女士苟且，愿意随业报应，换她与自己爱人的机会。说是机会，实则毁了所有相关人的身体。他，母亲，“父亲”，和哥哥，甚至连爷爷都在牵连，更不必说其余种种。所以，其实故国是希望母亲嫁给年仅10岁的太子夜华，此计不成，才触动爷爷，将那龙浆植入母体，生下我来。一出生，我就被冠以母名，位份大于同龄不说，还大于长辈很多代，夜华比我大10岁，按智慧重新计量，我比他大，索性把母亲的孩子们连同他一并收在教堂。继续抚育，权贵多遣其子入堂学习，这是在我5岁前的记忆。我身上有母亲的血泪，便有了影，举手投足多悲，夜华瞧着恐难自已，投在我的三寸金莲中。我以心泉滋养，果然高大。得天地之悲，成金之气。尤有绿之底为色，天下哪有不归心。如此讲道理，惠及众生旁人。我做他的母亲已经很久了，该把他生出。让鸟兽鱼虫去追随，还我清净灵界。上古运化的我实已老，除了升至同等地位，实无他法。我明白那就是一颗星，处女。这个称谓，与交合与否无关，只尽修女之德。因为先古父性无时无刻不滋养于我，怎能撇清，反倒肉眼可行之事，轻薄己神。大为不妥，我笑，凡人戒律果不得法。哪有纯粹吃苦的事。如果有，就是有权却不施展的那一位吧。晋神千难万险，做猪快乐却丢脸。能和猪一样快乐长脸的唯有晋神。玉帝，你还要炼我到几时，我明白龙浆的成分里有他，也有我出生时在位的神们。共有！

我操着合众的银河权棒针对其中某一位，可能都能去除其成分。可是，难免坏了骨髓。自从爷爷的神志凋陨，髓质轮番主我，日新月异，应付也算为难。如果要泽一而定，便需要向死而生，引退众神，留得下来的方能与我配对。想他们每一位都以父之心爱护过我，却撑不了我当时的分量。渐渐就看得到玉帝，他以退为进，只出平常。我倒以为好，是常态。诗情画意在此消彼长中平衡，稍有不妥便有严重排异，因为他毕竟是万分之一属，我常以千钧之力怒。能放我们一条生路的是原有权主放弃的父们。有一神蜕，我便死一回，一酬其功。反复多次，我先天气运已薄如羽翼，弹指即破，再看有损，才能集中精神，在玉帝胎内。苦笑，真情将冢变回玉身，守身如玉果然是最高修为。他赐我处女身戒，才算站稳星位。圆了自己的骨。不受捐赠。修海底轮，去无泉。去，去往就能去除。因为我有了。21世纪时，我独守空房，终日清扫家中解闷，就“喷”他，说君王其实不喜妃嫔。他柔声问，为何？以为我说的是他的心意，其实我自顾自生自己的闷气：“因为妃嫔拿腔拿调，欲拒还迎，太麻烦。根本不适合伴君侧。君王那么忙，回来见你一眼，你还推三阻四，让君扑了个空，多么郁闷......”他委屈地“哦”了一声，仿佛在说：“你知道就好！”我反脸印上一个“常在”，许他常伴我身。他说，好。

越明年，我和他分分合合，泪洒去无数，怕是河都满了，他说：“我是你的贵人！”我没有拒绝，直呼：“贵人！哈哈”心里想，这裤带子记得更牢实了。“常在，贵人......”这挨千刀的自己倒是安逸，苦了我这君王，受多少劫，才升你一级。啧啧，戏称要娶他为妻的呢！呜呜，怎生了得。如果不是青丘无人，我也不会动这歪心思。又想到了镇守桃林的哲言，想着溪水既是泪泉所酿，怕是能载舟了。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