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一次上曾辉家

一九七八年元宵刚过，曾辉就已先行来到董政家。

七十年代交通不发达，曾辉怕董政托儿携口的一路转车辛苦，加之那时通讯不发达，董政也还从没去过曾辉家，这才让曾辉决心亲自上门来接。

一路上还算安顺，到达曾辉家已经是晚上七时，曾辉的岳母是个慈爱的当地老太，见董政一行人到来，忙嘘寒问暖，吩咐着自家女儿进厨温菜温酒，

曾辉的妻子叫杜娟，是家中的独女，她母亲原先也是是居家女人，父亲是学堂里的教师，杜娟嫁给曾辉后，起先曾辉他们是住在国营供销社分配的的宿舍房里，后来见杜娟父母年岁越来越大，为方便照顾，曾辉夫妻俩便搬来同岳父、岳母住在一起。

曾辉岳母家是在城里的郊区，房子很大，是独门独户的，一个大堂，五个房间，还有一个很大的厨房，厨房跟住房间隔了一条狭窄的通道。厨房后面的空地还盖了猪栏，里头养了两头猪，还有鸡鸭。

曾辉的岳父退休后，老两口便在郊区开了一块荒地，种了一些青菜，家里还养了两头猪，再养些鸡鸭，两老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曾辉跟杜娟俩就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如今一个在读中学，一个小学也将马上毕业。两老平常在家帮忙煮煮饭，其他倒也无需他们操心。

小玉儿跟董英第一次进城，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看到城里的班车，两个小家伙眼睛里对这个全新的环境充满了好奇，忙不停地拉住曾辉这个表叔问这问那，曾辉很耐心地给他们讲解，两个孩子也极为亲近这个表叔。

当他们一行人到了曾辉家时，杜鹃早已备好茶点，看着桌上摆满桂圆干及一些糖果，甚至还有水果罐头，玉儿跟董英看到这么多好吃的，且还是他们都没有吃过的东西，眼睛一下便离不开桌，时时怯怯地望向自己的父母。

杜鹃的母亲看到，忙给两个孩子各抓了一把糖果放进他们的口袋里，还贴心的叫杜娟拿来两个碗，给俩孩子各匀了罐头里的水果。

两个孩子看着素英，一时又不敢接过她手中递过来的点心，素英对两个孩子笑着点点头，玉儿和董英方害羞的伸手接过杜娟递过来的碗，忙着说“谢谢”。

曾辉 到家便忙着招待董政跟素英到大堂入座。

杜娟跟素英他们打过招呼后，也忙着去厨房给他们温酒温菜。

杜鹃的母亲见素英手里抱着孩子，忙过来要帮忙着素英换换手。

“女子，你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小宝我来抱吧。”杜娟的母亲说道。

“这乖乖仔，长得真好看，皮肤白白净净的，像女孩一样秀气，将来长大了定是美男子......”杜娟的母亲笑眯眯地看着手中的小宝说道。

“婆，您老说得好。”素英礼貌的回应着。

“我听杜娟说，三个孩子都是你们夫妻二人一边做工一边挤时间拉扯着大的，真难为你们啦。”

于是这边素英和杜娟的母亲两人开始唠起了家常。

董政这边也忙着从行李里把素英自酿的米酒，还有湖南风味的熏肉拿出来，这些都是素英去年年底做好的。穷家富路，今日第一次登门来曾辉家，拿来做作登门的礼物相送​。

曾辉的岳父早些年去过湖南，一听说是湖南风味的熏肉，老人家声称年轻的时候特好湖南熏肉这口，如今隔了几十年没吃挺怀念那个味道，曾辉忙叫杜娟现炒一碗出来晚上下点心配酒。

曾辉的岳父已经有八十来岁的高龄，如今虽已是新中国，但他还是习惯穿着以前民国时期的那种长袍。头上带着一顶手织的黑色棉线圆帽，为人不言苟笑，倒让旁人对他生有一种敬意。

杜娟跟他父母早已吃过晚饭，是因董政他们一行人刚到，也还没吃晚饭。杜娟便重新下厨。

曾辉的两个孩子早已在晚饭后，一个找同学去下棋了，一个跟同学去遛弯了。

此刻院子里传来说话声，原来曾辉的两个孩子以从外面回来了，老远就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在叫，

“妈，我爸回来了吗？”

曾辉在客厅忙应声答道，“文华，这么晚，跟进儿跑去哪儿了......”

曾辉的女儿叫曾文华，儿子叫曾进，女儿为大，儿子为小。俩孩子听到父亲在大堂叫唤的声音，忙奔向大堂。

“父亲，你什么时候到家的啊......”文华撒娇的问道

“来来来，文华，进儿，你们过来，这位是你们的董政伯伯.....”曾辉见孩子们进屋，忙把他们俩引到董政面前，“叫伯伯......”

“伯伯好！”文华和进儿俩异口同声地说着。

董政见到两个可爱的孩子，笑着忙站起来从衣服的上衣口袋里掏出早准备好的红包说道。

“两个乖孩子，来，这是伯伯的一点心意。”说着把两个红包分别递到孩子们的手中，

进儿和文华也没推辞，收下红包开心地对董政说谢谢。

曾辉的岳父在旁看着便对着两个孩子说道，“进儿、文华，你们伯伯初次来，且你们还收了伯伯的红包，该要跪下来给伯伯磕个头才叫行过礼。”

进儿和文华听外公这么一讲，忙双双向董政跪下磕头，搞得董政一时措手不及，忙把两个孩子扶起来，说道：“好孩子，礼到就好，礼到就好，快快起来。”

这时杜娟已经温好了酒菜，文华忙跑到厨房给母亲帮忙端菜，进儿看到玉儿跟董英，也凑过去跟他们打招呼。

玉儿和董英毕竟是第一次进城，第一次来曾辉家，两个孩子初来陌生的地方，见到生人有点害羞，有些躲躲闪闪，玉儿见到进儿向他们走过来，忙躲进董政的身边，董英呢，虽没躲，却呆呆地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进儿，只见进儿的穿着，上身一件灰色羊毛开襟衫，里面一件高龄灰色圆筒毛衣，下身一条齐身的灰色布棉裤，脚上着一双大头黑色皮鞋，里头穿的是白色棉袜。

这次素英为了能让孩子光鲜一些来串亲戚门，去年年底帮三个孩子各做了一套新棉衣，还各自纳了一双新布鞋。

这次董英脚上穿的一双布鞋正是素英新纳的，黑色布棉袄上衣跟黑色的布棉裤搭着，这一身跟进儿的比起来，显得即臃肿又土，以至于董英看到进儿，第一眼是觉得这个哥哥穿着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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