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求助七爷

不知过了多久，我躺在河堤的草地上，迷迷糊糊得睡了过去。

“惊蛰！惊蛰！”

我听到声音猛地睁开眼，一张煞白的脸突然直勾勾得怼在我的面前，脸颊还晕着两块红晕，格外瘆人，吓得我连连后退。

“臭小子你跑啥，快给纸人仪葬啊！”

我一听是龚叔的声音，这才缓过神来，原来眼前这玩意儿竟是个纸人，不过这龚叔的手艺也太好了，这纸人画的着实是吓了我一跳。

“好……好嘞。”

说罢，我坐起身，看了一眼周围，脸上尸彩已经褪去了大半，可依稀还是能到老太模糊的影子。

我看了她一眼，立马取出尸彩，描眉，绛唇，点眸，一气呵成。

“龚叔，现在就成了吗？”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成了，赶紧的吧。”

“好！”

我看向老太的鬼影，指了指一旁的纸人。

“老太，委屈您在这头待一会儿，等我把事儿办完了，就送您过去。”

我说完，鬼影便瞬间消散，周围的一切也变得出奇的安静。

“成了吗？”

我看向龚叔问道。

“你看不着吗？”

龚叔却反问我，我抹了抹眼皮子上的黑色尸彩，早就已经被水汽濡润得散了墨。

我嫌弃得擦了擦：“我看成了，走吧，咱回去吧。”

龚叔看着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是一副无奈表情，随后搀扶起我一路摸着黑回到灵堂。

“那你接下来打算咋办？”

龚叔找个角落坐下，点燃一颗烟。

“不知道，这老太太的魂还没进去，多半是哪里出了问题，我看我还是得回去一趟，问问七爷这事儿到底该咋办。”

“也行，不过这儿也不能没人守灵啊，这尸体可放不了这么久。”

“龚叔您在这儿帮我守着，我去去就回！”

龚叔无奈，指责我这小子办事儿不牢靠，我虽然嘴上嘀咕了他两句，但心里还是实打实得感谢他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

当晚，我驾着驴车趁着夜色一路赶回了七爷家中。

“惊蛰，你咋回来了？那里的事儿办的咋样了？”

我叹了口气，进屋倒了杯水，缓缓将老太身上发生的事儿说了出来。

“到底是咋回事儿？”

“老太年轻的时候家里特别穷，父母死的又早，她辛辛苦苦到处乞讨才把自己这个傻妹妹和几个儿女拉扯长大。”

“说重点。”

七爷轻咳了一声。

“好，这拉扯长大以后，谁知道她这几个儿女家里也不富裕，不过她毕竟年纪大了，加上年轻的时候犯了毛病，到了晚年还落了个残疾，平日里都是靠着她妹妹背着她出门。”

“后来呢？”

七爷再次问道。

“后来老太太这几个儿女一商量，这老让自家老太太上门吃饭也不方便，而且谁也不想担着责任，就做了个决定，每天让老大把各自家的米面拿出一部分放在老太家的门口，这样就不麻烦她们出门了。”

听到此处，七爷叹了口气。

“人不孝其亲，不如草与木啊。”

“这家人确实不是个东西，这最离谱的事儿还在后头呢，说是这子女给的米面三天两斤，可这摆在家门口每次拿到手只剩下了一斤半，他们还没吃上就被老鼠偷了大半，老太太说她年轻的时候饿了也吃过老鼠，这半斤八两的她自己也就不计较，可这时日一天天过去，两斤这的米面到了最后只剩下不到半斤。”

我说到此处也是没来由得有些生气，家住在乡下谁都知道老鼠这玩意儿是个祸害，不过我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这终于有一天老太太忍不了，她吃干净了半斤米面，挨了两天饿，于是想了个法子，剩下的半口饼子丢在了门口，果然，到了半夜，几只肥老鼠出现，老太招呼着傻妹妹冲出了屋子，用手里的铁镐去打，可这老鼠灵活，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还带着剩下的半块饼子跑了出去。”

听到此处，七爷的表情突然变了，是一种我未曾见过的严肃感。

“后来呢？！”

“老太太的妹妹天生智力残缺，这哪里忍得了，就追着那只肥老鼠追了出去，老太太气的在屋里大叫却没办法，可她没想到，到了半夜，那傻老太回来了，更诡异的是她身上还背着两大口袋的米面粮食。”

“哦！？这些粮食是哪来的？”

连七爷都开始好奇起来。

“您肯定猜不到，那傻老太追出去之后还真抓到了那几只肥老鼠，不但找到了老鼠，还找到老鼠洞，她气愤往上砸了一镐子，您猜怎么着？那老鼠洞下面藏着密密麻麻好几十口袋的大米和面粉。”

我听老太说到这里时心里也倒吸了一口气，好几十口袋，那得是偷了多少户人家，那傻妹妹也不懂事儿，就提溜起两口袋米面回了家。

谁知老太太听完这事儿人被吓得不轻，当即询问傻老太有没有看到老鼠洞里有啥其他东西。

傻老太当时咧着嘴笑呵呵得说了一句，瞅见了一只红毛老鼠，猫那么大，就守在那些粮食里。

老太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她告诉我自己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这红毛老鼠耐活，三十年出一只，比其他老鼠要更加狡猾，长大了有土狗那么大，要是看到了一定要弄死，不然不出一年的功夫就得成了祸害。

老太心里是越想越不踏实，她也顾不上填饱肚子，就让傻老太背着自己当晚去了老鼠洞，还真如傻老太说的那样，上百斤的米面中躺着一只红色的肥老鼠，那眼睛还泛着红光，一点也不怕人，还尤其瘆人。

老太瞧着害怕，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那红老鼠大概也不怕，谁知道那傻老太却是天不怕地不怕，一口大碗扣了下去，直接把红毛老鼠扣了下来。

（老太听说抓老鼠得用碗扣，据说是因为碗是盛饭的家伙事儿，老鼠闻着味儿不会跑。）

傻老太这一操作着实是惊呆了老太太，不过事已至此，她也没啥退路，便从提溜着老鼠尾巴，一把将其抓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