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是什么

我咬紧了牙关厉声开口：“你们要是敢强迫我，我就报警！我离开学校时告诉过同学我要回家，如果我一直不联系他们，他们一定让警察会来救我！”

我那便宜爸爸被我气得浑身发颤，扬手就要给我一耳光！

我侧身躲开，他踉跄一步，眼中忽然闪过血红的光。

这是什么……

我愣了一瞬，忽然被一股巨力扑倒在地！

我妈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骑在我身上死死按着我的手脚。

我爸也扑上前，双手狠狠掐住了我脖颈！

窒息和剧痛袭来，我的眸子颤了颤，呼吸瞬间变得艰难。

“放开我……”

我喉间溢出无望的求救，可是婆婆的家本就是在村子最偏僻的角落，外面根本没人路过。

恍惚间，我好像看见红色的灵体在我爸妈身后朝我狞笑。

她们身上有血红的丝线连接着我父母，像是在操控木偶一样，拉扯着他们的手掐着我的脖子一点点收紧。

我的心已经沉入谷底，却忽然看见门外有一道颀长身影注视着我。

是佘九婴！

我眼中闪过期望的光，挣扎着朝他伸出手：“救，救救我……”

佘九婴扯了扯唇，用口型道：“求我。”

我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也不知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恶趣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开口：“求求你……救救我！”

佘九婴唇角的笑意更深，冲着那两个红色灵体厉喝一声：“滚！”

那两个灵体似乎都因为这一声厉喝差点消散，凄厉的尖叫一声，飞速逃离！

我父母的身体瞬间瘫软下来，紧闭着眼昏倒在地上。

“咳咳……”

我捂着嗓子一阵痛咳，心有余悸的盯着佘九婴：“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说先前只是怀疑，现在我就是绝对不会信他来寻找什么爱人的鬼话了！

佘九婴幽幽注视着他，许久才开口：“我之前的确骗了你，其实我是游方术士，奉命来除掉那只妖蛇，却被他擒住。”

我皱起了眉，语气仍旧带着怀疑：“那你先前为什么要跟着我？还说有事情没做？”

佘九婴忽然朝我露出一个和煦的笑：“我要向你报恩，自然要跟着你。”

我被他那张俊美的脸晃得有些花了眼，一时间呆住了。

可回过神来，我仍旧觉得不对劲。

先前他看我的眼神哪里像报恩，分明更像是报仇的。

可我也知道他就算有什么目的，也一定不会告诉我，看着昏倒在地的父母，定了定神起身走出院子，打算回家拿了身份证离开这里。

婆婆去世了，这里对于我来说就再没有什么牵挂。

佘九婴跟在我后面，我也没再拦他——反正我也拦不住。

可刚拿了身份证走到村口，我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

村子里一片混乱，那些村民拿着刀疯了一般砍向对方，地上满是残肢！

他们身后，无一例外都漂浮着红色的灵体！

而那些未婚的少女们瑟瑟发抖缩在角落，好似根本不知道村民们为什么会发疯，甚至有人还试图去阻止，也被那些被灵体附体的村民砍伤。

不对……他们似乎看不见那些红色的灵体！

往日看似祥和的村子已经血流成河，我眉心一阵惊跳，转头看向佘九婴：“你能不能救救他们？”

佘九婴却露出一个阴郁的冷笑：“他们咎由自取，为什么要救？”

“村里除了你和那些适龄的少女，人人都知道献祭的秘密却心照不宣……袖手旁观，也是杀孽。”

他若有所思看着我：“而且，与其担心他们，你不如担心自己，那些灵体怨气太重，你开了天眼，加上八字极阴，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上好的血食。”

我能看见灵体，是因为我开了天眼？怎么会这样！

我心里一凛，便感觉一道劲风从身后袭来。

那些红色的灵体，竟然在看见我时不约而同地朝着我冲来！

村民们被那些灵体操控着扑向我，表情生硬，眼神却怨毒！

一阵寒意顺着我脚底升起，我毫不犹豫转身跑向村口！

那些人发了疯一般前仆后继扑向我，而佘九婴闲庭信步跟在我身旁，身上连血都没溅到一滴！

我咬着牙开口：“你，你不是要报恩吗？帮我赶走他们啊！”

佘九婴又扯起了唇：“虽然是报恩，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要出手的，看我心情吧。”

“……”

我对他起了杀心！

早知道我便不救他了！白眼狼！

我只能自己埋头狂奔，好不容易跑到村口，却被脚下的树根一绊，重重摔在地上。

钻心的剧痛从脚踝传来，我眼睁睁看着闪着寒光的刀朝我兜头砍下，下意识闭上了眼。

可意料中的剧痛却没有降临。

我呆呆睁眼，便看见佘九婴掌心多出一枚红色血雾，而那些灵体已经尽数消失不见，只有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村民昏倒在地上。

像被按了暂停键，刚才躁动吵闹的地方瞬间安静下来。

只有一些瑟缩在角落的少女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我动了动手指头，半响才从后劫余生的余威中缓缓回神。

“这么久没说话，你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佘九婴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趣的看来看去。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角落里的少女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走出，找出昏迷在地的家人。

“星宜姐，是不是没事了？”

问我话的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住在我家隔壁。

看着那双满是期翼的眼睛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替我回答的是一声冷嗤。

佘九婴低头摆弄手中的玩物，眼也没抬。

我听着，心底生出几分刚刚求救的窘迫感，便连忙开口敷衍眼前的女孩离开。

看着她小小的背影离开后，我才转头松懈出一口气，低声：“……谢谢”

而男人面对我的道谢，却显露几分嘲笑的意味。

“谢谢？我很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

他语调有些怪异，我只当他是被山神囚禁太久，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络。

紧接着，佘九婴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开口道：“我只是一个道士，没有能力驱散她们的怨气，这只是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