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河滩上的鹿

“大勇！”

柳团长皱了皱眉头看向大勇，大勇表情尴尬，摊开手只见到掌心血淋淋的一片。

“什么东西蛰了我，疼的慌！”

我定睛一瞧，蛰人的虫子已经被他拍得血肉模糊，也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老房年久失修，有虫子也在所难免，要是不习惯，可以出去候着。”

冬爷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他放下手中水图，柳团长以为是大勇什么地方得罪了冬爷，正想开口道歉的时候，却听冬爷开口说道。

“水图，我看过了，往下三十里，你们哪个有这么大的本事儿？”

“冬爷，这情况我们已经分析过了，您擅长这些法门，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找一处近能下水的路，要么就想法子把船给捞上来。”

冬爷侧目，上下打量着柳团长。

“这里是什么地方？”

“龙眼村。”

“这里是我家！”

柳团长愣住了，我们所有人都不太理解他们二人话里的意义。

“老金，他们这是在说什么呀？”

“捞船只能炸堤坝，一旦堤坝被炸毁，龙眼村就会被大水淹没，这里虽然没有人，但怎么也是冬爷的老家，江湖惊门最讲究落叶归根，言下之意，开辟的水路没有捷径。”

我没想到这短短几句话竟然包含了这么多信息，不过确实也是，总不能因为一艘船就把人家给毁了。

“冬爷，您能不能再考虑，这件事事关重大，就算我们现在不动手，等到王石工会的过来，兴许……兴许结果也是一样的。”

“我管他什么王石张石，这里我说了算，要走水路我可以帮你们，可要毁了村子，我就挖了他祖坟！”

冬爷的态度坚决，一怒之下竟夺门而出。

我没想到这宝船还没上，队伍就出了分歧。

“团长，你有什么想法？”

张顺看向柳团长问了一句。

“我去和他谈谈，时间不多了，你带着他们去堤坝上瞧瞧。”

“好嘞！”

张顺招呼我们几个跟上，一路来到堤坝上方，说是堤坝其实就是河岸，龙门镇河口波涛汹涌，焦黄的河水急湍，光是站在河岸就已是无比震撼。

“老金，这船真的在下面吗？”

“嗯，河堤往下全是河沙，河沙掩埋了船身，所以此行凶险，即便你有最好的潜水设备，也未必活着出来，不只是河沙深陷，你瞧这水质浑浊，在水下几乎看不到任何事物，所以团长的想法是对的。”

说话之间，大勇指着远处河滩突然高喊了一声。

“你们看！”

我们循着大勇所指方向，见到河滩上出现的一群梅花鹿，大概是被大勇的声音惊吓到，梅花鹿四散而逃，但也有不慎陷入河沙的，那绝望的一幕深深震撼到了我。

“这就是黄河的河沙吗？”

“哥几个，咱们今晚吃鹿肉！”

大勇说罢便笑着向河滩走去。

周愚蒙见状当即唤住他。

“大勇！别过去！河滩可是会吃人的！”

“放心吧周爷，我大勇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吗？”

大勇说着，便跑到河滩旁，随手取出身上带着绳子，扎了绳套，对着远处陷入河沙的梅花鹿甩了过去，竟不偏不倚，正好套住鹿的脖子。

“来！老张，搭把手！”

“来了！”

张顺当即追了上去帮忙。

“这帮小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儿了。”

“周爷，那个冬爷是什么来头？我听团长的意思这人的来历不小啊！”

金霄云此时询问起周愚蒙关于那位老者的身份。

“他可不简单，今年也该有一百多了吧，他爹以前是大军阀孙殿英的手下。”

“孙殿英？那个盗皇陵的军阀？”

我听罢大惊。

“嗯，就是那个军阀，冬爷的名字我不清楚，不过他的姓氏可是行当里响当当的，小云你应该猜到了吧？”

二人更像是在打哑谜，金霄云轻点颔首，眉头微蹙。

“看来只能是那位了，外号梁天师，最擅长移山填海之术，是北派行当里的佼佼者。”

“天师？移山填海？”

我听着是觉得越发迷糊，这都快把人说成神仙了。

“没错，传闻当年挖掘东陵艰难险阻，危机重重，孙殿英上万人的队伍一夜之间便死了大半，当年若不是梁天师出手相助，只怕也得折在里头。”

“没错，皇陵规划负责，修筑后更是机关重重，传说这位梁天师手法高明，一夜之间就将隔在东陵和阳山之间的大山移开，轻而易举便找到了皇陵入口。”

“真有这么玄乎？ 那这人岂不是神仙？”

我简直不敢想象，这世上竟还有这种能人。

“只是擅长秘法，并非什么神仙法术，但这些秘法确实不外传，想来移开这堤坝引流对冬爷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你就这么肯定？”

我看向金霄云。

“冬爷看着可不是没把握的样子，就看团长能不能劝得住他了。”

“放心吧，团长应该早就有了准备。”

“你们在聊什么？”

梁露此时走上河堤，金霄云笑了笑：“没啥，就是聊聊冬爷。”

“放心吧，团长已经说服冬爷了，明天就可以操办。”

“这么快？”

我没想到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势，现在居然改变了态度，柳团长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嘿，都过来，今晚咱们吃顿好的！”

大勇在河滩旁已经准备宰鹿，张顺招呼着让我们过去。

“这河滩哪来的梅花鹿？而且这种地方不像是野生的吧？”

我心中迟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来到河滩外围，说话之间，鹿已经被开膛扒皮，我以前吃过鹿肉，那味道我这辈子怕是都忘不了，所以还是拒绝了和他们一起共食，金霄云和我反应一样，也对此表示拒绝。

“你俩不吃就算，到时候可别馋哭你俩！”

大勇倒是满脸不屑。

“林飞，过来，咱们沿着河堤走走。”

“好！”

我俩来到河堤口，望着脚下汹涌的黄河水。

“你说你见过宝船？就在这下面？”

“见过，当初发现宝船师父就带我来过这里。”

“那他不依靠水图，是怎么看到宝船下落？”

我忙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