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

凌府众人都等在门口的情形，让缓步走来的三人极为诧异。

“这是怎么了？”紫夜不解的望向左右。

潇雪二人也不知缘由，加之人多势众，灵气斑驳杂乱，她们无法辨明众人意图，不禁拧起眉头陷入忧思。

潇雪转头却见紫夜神色一派平静，想来阿姐应是确定了并无大事，莞尔猜测道：“莫不是来迎接我？如此盛情我很是受惊若宠呀……”

说着她极为高兴的闪身至众人身前，朝着祖父凌天佑行躬身行礼。

“祖父，诸位，雪儿回来了，真是好久不见呀，话说……”话语未完，她抬起头才发现众人目光竟都聚焦在阿姐身上。

她灵目轻眨，自是从纷杂灵视中分辨出，众人心中有期盼、有担忧、有害怕亦有探究……原来他们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来，潇雪羞赧的吐了吐舌头退至一侧。

紫夜早便察觉到家中众人对自己的关注，她避开众人驱来探究的灵念，稍稍整顿后方才展眉行至众人跟前俯身行礼，一一拜道：“阿夜归家数载未曾相拜，还望诸位见谅……”说话间她忍不住抬手摸了下鼻头，冲着潇雪无奈一笑继续道：“虽说是许久未见，你们这聚众施法，窥探灵私，未免有些过分了。”

众人闻言纷纷收回灵视，用笑意掩饰尴尬，零天佑捋着胡须点头赞道：“嗯，不错不错，这么多人同时窥视你都能扛得住，看来这些年在外颇有长进。好了，这大清早的都堵在这也不嫌挤，散了吧。”

许多人不过是正好清早出门，干脆一起过来来凑个热闹，年龄小的几个瞧着无趣早便逃散了，剩下的长辈和她招呼了声也都匆匆离去。

紫夜三人相视一笑，簇拥着至二人母亲的身侧，孙秀年被两个女儿左右拥着，十分无奈应道：“回来便好。”

说完便推开她二人转身回屋，面对母亲冷淡的神色，紫夜同潇雪讪讪然告别祖父，赶紧随了上去。

夜幕临近，月影悄移人声渐息。孙氏与紫夜二人正坐于房中低声絮语，潇雪悄悄来到门前侧耳倾听。

“阿夜，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紫夜解下发髻，披散发丝低头伏在孙秀年身前，她轻音轻缓的应道。

“女儿错在，其一，不该一去了无音讯。其二，不该过家门而不入。其三，其三……便没有了罢！”

“啊呀！”紫夜正踌躇着，就被孙秀年狠狠的敲了个栗子。

紫夜很是委屈的看向母亲，“阿娘！”

”你最最不该的，是为了件灵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灵器？紫夜疑惑的回顾许久才隐约记起相关事宜，无奈道：“阿娘，您误会了，真不是……”

“真不是什么，旬娘是从俗世而来，对此处的相处之道并不熟悉，听了一些故事，便将那些所谓禁忌当了真，而你三伯伯和晓云姑姑幼时便极为拥护玄姬娘娘，所以这才不爱竹箫之物，并不是要针对你。弱月之时你便因为拌了几句嘴，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你可知，你父亲，还有你的母亲我有多担心。”

紫夜无奈的低下脑袋，在脑海中回忆一遭却并未想起自己有与人拌嘴的记忆，想来是母亲神魂受损，记忆有了偏差。她低下脑袋在孙秀年腿上蹭了蹭，苦笑着应道：“当时确实也是女儿疏忽了，我知错了，以后定改。至于其他，女儿暂时无法言明，还请母亲不要生气。”

孙秀年笑骂道：”往事已逝兮，思而不追。你且交代这段时日究竟在忙活些什么吧！“

“阿娘，阿姐是为了雪儿。”潇雪在门外探听许久，终于忍不住推门进来。

紫夜亦点头道：“玄音琴之事还没来得及同母亲您说。”

潇雪趁势唤出玄音琴，孙秀年隔着距离虚抚一遭感叹道：“竟不料我有生之年，还能得见此圣物，自从玄姬娘娘身陨之后，此琴在外流落千年，雪儿，你须得好好待之。”

“放心吧，阿娘。”潇雪笑着应道。

紫夜见玄音琴煞气渐甚，提点潇雪，“雪儿，收起来吧。娘亲旧疾最惧杀戮之气，这玄音琴虽说是圣器，孤寂千年，加之当年心魔之乱同玄姬出战繁多，煞气极重。”

潇雪忙将琴身唤回，悻悻吐着舌头。

孙秀年安慰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起身道：“无妨，夜深了，早些睡吧。”

姐妹俩这才回了房间修整一番。

深夜时分，俩人又悄摸到小莲的房中，三人围坐在榻上，饮酒闲聊，紫夜和潇雪自小外出，家里的许多事都已不甚清楚。

紫夜今日在家中转悠了一遭，见好几位叔伯皆不在家中，不由问道：“你三伯今日怎么没有见到他，以前他一见到我，便要好生讽刺几句的，忽的没见到人，还有些不习惯。”

小莲拉开纱帘朝外瞧了瞧，悄声解释道：“这些年发生了好些事呢，你们也知晓我三伯，还有晓云阿姑在俗世待了许多年，生活习性早已被同化。回来也是住不惯的，先前便生了好几次冲突，再者三婶他们对男女之防过于看重，彼此相处愈发尴尬，后来他们也看淡，便陆续离开此地回俗世了。”

紫夜也跟着叹了口气，“世俗之矩，自有其理，当世之人尚不能无路而行，我族无矩行事的风格，对于他们来说冲击过大，难守道心，不如去适合他们的地方更好。”

“嗯嗯。”小莲和潇雪乖巧的点了点头。

“好了，早些睡吧。小莲，明日你可就要出门了，万事小心，在外也多注意些。”紫夜摊开被子边嘱托道。

“嘻嘻，知道了。放心吧。我爹陪着我一块去呢。”

“啊！”潇雪和紫夜惊诧过后，只能无奈苦笑，鹤堂伯父性喜杀伐，崇尚血性。莲儿这般娇弱天真的女子，一直跟着他也不知是好是坏。

但这终究是她自己的道，最终只能她自己选择，紫夜二人虽然担忧却也不能插手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