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盗听途说,一个毕业于著名的“家里蹲大学”,主修“家里呆不下”辅修“没事吹牛逼”等专业,并获得最高学位。各位可以叫我“老盗”。由于我的专业扎实,加上无意间在旅游卫视上看到了一部纪录片《搭车去柏林》,我就对穷游这个旅行方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中国人的观念是出门就要结伴而行,相互有个照应。认为在家乡以外的世界很危险,没啥好人,不能轻信他人。这种思想束缚了大多数人,包括我自己。尽管我的“家里呆不下”专业与旅行相关,同时也购买了不少装备,但一直不敢迈出那一步,去实现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或许男人天生就喜欢探索。2012年的一个偶然机会,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让我经历了与他人完全不同的经历。
大约是在2012年初,我应邀去辽宁大厦参加了一个会议,会场外有一个铁路代售点。当时,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毫不犹豫买了一张沈阳至山海关的车票,发车时间是两天后。
我是那种做了就不能后悔的人。两天后,我背上准备已久的背包,踏上了我人生中第一次的独自旅行。为什么选择山海关呢?东北人的潜意识里山海关是家乡与外界的一道坎,关内关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这次短暂的旅行后,我真的无法自拔。
此后,几乎每年我都会外出旅行几个月,尝试各种旅行方式,包括徒步、自行车、摩托车、汽车、绿皮火车。也算走过大江南北。
我不喜欢乘坐飞机,因为它太快,无法真正感受旅途中的过程。我喜欢旅行的过程,享受每个地方逐渐变化的感觉。穷游让我见识了许多独特的人和事物。
直到2019年1月初,旅途中我遇到了同是沈阳的老乡“吴乂”,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岁年纪小伙子,但谈吐和气质绝与众不同,吴乂给我的感觉与年纪几不相符。也就是因为他,打乱了我的生活规律,同样成全了我的专业。让我不得不东奔西跑的各处求证他所说的事情的真实性。
2018年的冬天没什么事,我给公司的员工提前放假。这里简单阐述一下,我是一个做小工程的公司小老板,进入十一月份,东北基本都是冬休,很少有冬季施工的时候,主要是因为冬季施工费用较高。放假后第二天,我迫不及待地准备出发。
2018年12月26日清晨6点出发,我的车是一辆橘红色的铃木浪迪,车上我用工程板材改了一张一米宽两米长的床,睡着很舒服。我不知道全国有几个人跟我开一样的橘红色浪迪在旅行,但只要你看到国道上飞驰着一辆辽A牌照的这种车,大概率就是我。
一路向南,我在山海关老龙头看日出,海冰。到山东看曲阜三孔,第一次体验了车上渡轮过长江。到黄山去看雪景。龙虎山国家自然保护区的大峡谷看悬棺。就在我到达江西的一个小镇子的时候我偶遇了一个要搭车的老尼姑。
老尼姑下山买香烛供品,由于错过了班车回不去,见我停车买东西,于是就找到了我。求我帮忙带她一程,说着话还拿出了五块钱给我。旁边的人也帮着老尼姑说着好话求我帮个忙。我想反正顺路送就送了,钱我并没有收,算分功德吧。
我同意送她到山下的路口。老尼姑一路与我攀谈着,为了能让我听懂,说话语速明显放慢了许多。我也只能听懂一半,但并不影响我们的交流。老尼姑说尼庵里只有她和师父两个人,师父外出云游去了。尼庵平时不对外开放,只有初一、十五接待一些信徒。尼庵叫云坞庵,还有乾隆皇帝御笔提字“惠爱”。这倒是让我很好奇,心想着一个山村小尼庵还能让乾隆给题字,挺有意思的,该不会是老尼姑为了功德钱吹牛吧。
我送老尼到了进山的路口,老尼却没有下车的意思。她说让我送她到山上,还说要给我拿些冬笋尝尝。我不好意思拒绝,想着已经送到这了,距离云坞庵也不远,送就送吧,正好可以看看乾隆御笔。
老尼嘴里说了一句什么,我听不太懂,但有两个字我听懂了“机缘”。我也没理会她说啥,开车就往山上走去。进云坞庵的山路异常难行,只有一米多宽的泥路。上山都是特别急的小湾,上坡的时候只能看到车头,根本看不到路,只能随着记忆缓缓开着。也就两公里的路我足足开了二十分钟。
云坞庵是在一座山的山顶。山顶多大,云坞庵就有多大,但山顶并不大,大概有一亩地大小吧。云坞庵门前有一块空地,停车倒是很方便的。空地要比云坞庵院里地面高一些,可以在空地看到云坞庵全貌。
在云坞庵的西侧有一道门。我走过去确实看到了乾隆御笔书写的“惠爱”两个字。但岁月蹉跎,字迹已经模糊。门前站着一个背着登山包的二十五六岁小伙子。看着这造型应该跟我一样,是个穷游爱好者,喜欢钻这种老、旧、偏的地方。
云坞庵的门是锁着的,老尼拿着钥匙走过来开门,请我进去看看。小伙子见门开了也一起跟了进来,他也不说话就是独自逛着。老尼看到小伙跟进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带着我四处走走拜拜。
云坞庵只有一个大殿,东西两侧各有一排二层小楼,与其他的寺庙没什么区别只是小了些。老尼带我参观每一个房间,每到一尊佛像面前,老尼都会给我介绍这是什么佛什么菩萨之类的。还会替我,在佛像前说些诸如“施主是好人,保佑施主平安富贵”之类的好话。
尤其到了东厢房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供奉着观世音菩萨。老尼介绍说这是云坞庵里最灵验的菩萨,让我多拜拜。这时那个小伙子也跟了进来,但他并没有拜祭的意思,只是略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就出去了。
参观一会我与老尼告别,并附上200块钱的功德钱。临走老尼给我拿了一袋冬笋让我带回家尝尝。我一个旅途中人拿了也没啥用。
谢绝了老尼的好意,准备开车下山时。老尼叫住了我,让我带上那位年轻人一起走,对我是个机缘。我想着下山路确实难走,送小伙子一段也没啥。转头看向还在院子里的小伙子喊了一声“兄弟,你下山不?我带你一程”。小伙子顺着声音看向我,回了一个字“好”。
小伙子走过来也不搭话。拉开车门放下包,一屁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带你是人情不带是本分,这小子怎么连声谢都没有。想归想我还是跟老尼告别,开车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