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逛的是鬼集

这个时候我不敢睁眼。睁开眼睛，必然就会看到鹿小蝶的那张脸，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努力控制着恐惧，努力让呼吸更平顺一些。我也能感觉到鹿小蝶呼出来的气，吹到脸上，竟有些发寒。

奇怪，她呼出来的不是热气，而是冷的。

天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鹿小蝶一直趴在那，和我脸对着脸。

我发誓，如果那时候她想要非礼我，我都会欣然接受，总比经历这种恐怖的场面要好。最后我感觉我不但吸进来的气是冷的，呼出去的气也变得冰冷。我自己的身体热量一点点消失，像是要被冻僵了一样。

大概十几分钟过后，鹿小蝶又伸出了舌头。先是在我脸上舔了一阵，她的舌头很软，但也是很冷。我依然不敢动。

紧接着她的动作更加大胆，居然把舌头伸进了我的嘴里。我本来紧咬牙关，但是她很轻易地就撬开了我的牙齿，在我嘴里吸吮……

我的初吻啊，感受不到任何美好，只有噩梦般的记忆。

谢天谢地，鹿小蝶终于站起了身子。

这时候，我听到鹿小蝶再次叹了口气，说道：“今晚的事，你最好忘了，和谁也别说。”

声音冰冷，听着让人忍不住打寒战那种。

接着，我感觉手上的棒球棒被她拿过去了。是的，我一直紧紧攥着那根棒子。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我仗着胆子把眼睛睁开一点，就看到鹿小蝶在啃那根棒子。

“啪”地一下，鹿小蝶把那根棒子又扔到床上，转过了身子，从我房间慢慢离开。我也咬着牙，偷偷朝着外面瞄。

从我床上的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外面的厨房。

我看到鹿小蝶正缓慢地朝着厨房走过去了，紧接着打开了冰箱。

接下来，我又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冰箱里我存了不少吃的，面包火腿肠啥的，还有一些速冻食品。鹿小蝶好像是又饿了，开始扫荡起那些东西来。

我听到咔嚓咔嚓的咀嚼声，鹿小蝶吃的，竟然是那些速冻食品。有鱼有肉，但冻得梆硬。可鹿小蝶吃起来却毫不费力，速度极快。

很快，鹿小蝶吃完了。再次回头朝着我这边看过来，我急忙又闭上了眼睛。

这次她没有再过来，我也听到了门响，似乎鹿小蝶出门去了。

而我依然感觉身体冰冷，动都没办法动一下。最后，不知道是不是被冻得昏死过去了，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一直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照进我的房间，我才一点点地恢复过来。回想昨晚发生的，恍恍惚惚，像是做了一场梦。

我听了听外面客厅，没有一点动静。阳光出来了，给我增添了一些底气，走出去一看发现鹿小蝶真的不见了。

我揉了揉发沉的脑壳，真想自己是做了一场梦，是鹿小蝶早起自己离开了。但是当我看到厨房冰箱的样子，才意识到，昨晚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我放在冰箱里的火腿肠和面包之类的食品，原样放在那。而冷冻层里的东西，被吃了个干净。地上还有不少冰碴化掉留下的水渍，还有不少食物残渣，鱼骨，碎肉等等。

我又冲回房间，发现那条坚硬的棒球棒，居然被啃掉了一半。

如果说吃那些食物是为了填饱肚子，那啃这棒球棒更像是对我的一种威胁和警告。她不想让我把晚上的事透露出去。

那天我在家足足躺了一白天才恢复过来一点。在那之后，我就开始出现那一系列不正常的状况了。

王浩听我说完，问我后来鹿小蝶再没回来？

我说没回，每天晚上我都把门窗锁死。

王浩点点头，独自沉思。

我也不敢打扰他，等他足足想了半个小时，他才又问我：“你在那个夜市，都吃过什么东西？”

这怎么又扯到夜市去了？

我回忆了一下，说道：“太多了，反正各种糕点都吃了，还有炸串烤鱼……对了，还有一家小面很好吃，我吃的最多，有一大碗……怎么了？那些吃的有问题？”

王浩没直接回答我的话，接着又问：“你是用什么结的账？”

“我想用手机支付，可是很奇怪，那些摊主都没有二维码，好在我带了钱，我用现金结的账。”

“有找零没有？”

“当然有啊，我带的都是一百的。”

“找零的钱在哪？”

“在裤兜里，我拿给你看。”我想了想，便去洗衣机里翻出一条裤子。那条裤子就是我当天穿的，不过回来之后发现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不少泥渍，我便随手扔到洗衣机里，还没来得及洗。

我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钱，还没等拿给王浩，我自己就发现不对劲了。

除了还剩了几张百元的，其他的那些零钱，竟然全都是冥币。

就是那种平时我们经常见的类似天地银行发行的冥币。

“啊……”我吓了一哆嗦，手上的纸币掉落。突然屋子里起了一阵怪风，把那些纸币吹了一地。

满地的冥币，分布在各个角落，在各种角度刺激着我的神经，四周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我感觉到脑门冰凉，身体在不停地发抖。

沉默了一会，王浩随手捡起一张冥币，声音低沉地说道：“看来没错了。你去的，应该是一个鬼集市，吃的，也是鬼食，也就是鬼饭……”

“逛的鬼集，吃的鬼食……”我嘟囔一句，肚子里一阵翻腾，干呕了几口，但是吐出来的都是一些恶心的黄水。我转头猛地看向王浩，“浩哥，你懂的多。那你救救我啊，我该怎么办……”

王浩没吭声，过来把我胸前的衣服扯开，发现就在我的左胸口，赫然出现了一块青紫色的印记。

这印记我自己也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只有指甲盖大小，我也没当回事，结果越长越大，现在已经有拳头大小了。摸上去表皮硬硬的，但是里面像是有一股水，我也去医院查过，也没查出什么问题，开了点管皮肤消炎的药，抹上去也没见好转。

看到这块印记，王浩表情变得绝望起来，他无力地坐下去，不停地摇头。

看到他的反应，我更懵了。

“浩哥，都这时候了，有啥话你就说，死也让我死个明白行吗？”

王浩抬头看了看我，说道：“如果只是逛过鬼市，只要不和里面的鬼有什么牵连，你最多虚弱几天，甚至大病一场也就好了，可你还吃了鬼食，和那些鬼有了交易，带回了这些冥币。即便不再去鬼集，恐怕也和那些鬼脱离不了干系了。”

“那我把这些冥币烧了，都烧了可以吗？不是说，烧了冥币就是给阴间的鬼送钱吗？我把钱还给他们……”我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哆嗦着问道。

王浩摇摇头：“烧了他们也拿不到。其实严重的还不仅仅是这些冥币。现在有两个问题，一是你现在被鬼缠了，就是当晚留宿你家的那个，你最近碰到的怪事都和她有关。二是你吃过鬼食已经超过两天，那些鬼食所带的阴气已经郁结，形成阴毒了。阴毒经过你体内的循环，现在集中在你的心脏外面，等到阴毒完全覆盖了你的心脏，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