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坦白

次日一早，暴力毒烈的阳光凶狠的将我唤醒，昏沉的脑袋让我有了些呆若，环顾四周后才意识到昨晚与我缠绵整夜的何玥已经离开，入鼻沁心的幽香也随人而散，没想到如此狭隘的房间却连她的气味也留不住。

穿上鞋子，我扶着精疲力竭的腰背走出了阳台，打开烟盒打算吃一根，却发现香烟已不见踪影，留下的只有一张纸条。

拆开纸条，只见两行字：‘不许抽烟了，让你戒多少回了，还有你的胃很差，微波炉里有早餐，别让肚子饿着了。’

她一如既往的啰嗦，还有那事不关己的关心，明明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喜欢上自己，可她却仍然乐观的想让我改变主意，我明白成年人的世界里很难再谈情说爱，可她的天真却仍然是我相信爱情的理由。

我并不是没想过跟何玥处对象，只是她的爸妈已经足够让我抬不起头了，我不强调自己的尊严，但在她面前，我发现我根本连资格也没。

想起与何玥之间的故事，心里衍生出一阵又一阵的怅惘，好在手机铃声响起，让这份怅惘少了份悲伤。

打来电话的是大学舍友詹远，让我惊奇的是，我们已经半年没有联系过了，这次打来不会又是送请帖吧？

“老木，今晚同学聚会，出来聚一下吧。”接通电话詹远便说道。

我颇感惊讶，毕竟半年没联系。

“怎么那么突然。”我说。

“大家也好久不见了，出来聚一聚吧，别忘了把赵玲也给带来。”

“额...我已经跟赵玲分手了，她就要结婚了，你不知道吗？”

“什么！你俩不一直很好吗？怎么说分就分了啊？你俩分手多久了？余洁也没告诉过我啊！”

詹远的话让我如是苦涩，我也接受不了与赵玲的分手，更何况她还要嫁人了，可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走过的是人生，看淡的是云烟。

“半个月多吧！别说我了，你跟余洁都在一起多久了，都打算结婚了吧？”我绕开了赵玲的话题反问他道。

“再看吧！刚好现在工作也稳定下来了，估计不迟了。”

“你家伙现在肯定混了个经理了吧！”

“对啊！昨天刚升职为部门经理，你呢？数你诡计最多，现在肯定也不差吧？”

我顿时无言以对，曾经自以为是的我，成就了现在失魂落魄的自己，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介无业游民罢了。

可要面子的我没法让自己难堪，只敢谎称自己创业混的不错。

詹远也没过多问我工作上的事，强调了今晚八点在酒吧见，还让余洁带上赵玲，让我不得拒绝。

....

终于到了夜里，我终还是决定去了这个聚会，也许詹远说的对，我与赵玲好歹也是从高中开始便结识的，十年的感情不是说散就散的。

出门前我弄了个头发，戴上了长达五六年的银表，紧接其后一番犹豫，换上了赵玲送给我最贵最有纪念价值的深蓝色西装。

走进了酒吧，放纵的气息混合起喧嚣扑面而来，DJ电音击打人心，无数美女捧着性感尤.物摇摆着腰肢，四处充满着浓烈的电流味道。

找到了詹远，我们男男女女一圈人围着沙发坐着，赵玲见到我后，神情惊讶显而易见，或许是因为我的到来，或许是因为我这套穿着。

我习惯性的的扫视众人，尴尬的是，这里只有我跟赵玲没伴的，曾经的同学现在个个都容光焕发的，情侣还是那些情侣，只有我跟赵玲，是分开了。

斜对面的詹远憋了我一眼，随即拾起了酒杯：“来！干个杯，大家都好久不见了！”

我愣了愣，也举起了酒杯。

“哎！你胃不好，就别喝了吧。”

在我准备干酒的时候赵玲忽然出声让我停下了动作。

我呆若木鸡，怔怔的看着她，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唷！你们看这两人又在秀了！”

众人开始起哄，看来是对我与赵玲已经分手的事并不知情。

“不...不是的。”赵玲开始不知所措，口无择言的解释着。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也赶忙解释道：“我和赵玲已经分手了，现在大家只是朋友！”

话语才落，现场瞬间一片肃穆，似乎对我的话颇感震惊。

陈昭第一个开口问：“你们真的分手了？”

“怎么那么可惜，你俩在一起挺久的了...”陈昭的女朋友佟晓丽接着说。

我苦笑道：“这话就解释不来了吧，有太多的不合适就分了，不过咱两还是好朋友嘛！”说罢我看向赵玲。

赵玲愣了会也赶紧点头道：“是啊，大家都是好朋友。”

关键时刻，詹远救场。

避免了爱情上，我们又聊了很多话题，终于还是聊到了事业这方面，当问起我的时候，我则以去厕所来侥幸逃过了一劫。

在镜子前，我用冷水重重的洗了一把脸，从镜子呈现出来的自己，是多无助多落魄，那个曾经扬言要成功的男孩，如今是有多失败啊。

“别喝了吧，你不能喝太多酒。”

赵玲就像等候了许久一样，刚打开门她便喊住了我。

我看着她，讥笑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样子特别可怜，特别让人心疼？”

赵玲久违的关心让我特别不适，即将要结婚的人，干嘛还对我那么好？

她仍旧一副怜悯模样对我说：“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喝太多了，你胃不好。”

“你少来了，要是你关心我，你特么还甩我？”

“是你不曾信任过我。”她扭过头不再直视我，却发出了一阵嗫嚅，“哪怕你当初对我有一点信任。”

“信任？你跟我说信任？李博宇对你是什么心，有谁不知道啊？他特么就一个色鬼，是个禽兽，你还坐他的车去上班，是啊，人家开的是豪车，你男朋友只有电瓶车！丢你脸嘛。”

‘啪！’五个手指赤裸裸的就印在了我的脸上。

赵玲眼中带泪，怒火冲冠的瞪着我，“原木真，老娘要脸的。”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你俩还上床了吧？”

“你有病！我...算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也没必要再跟你解释了。”

“我就是有病！因为你做贼心虚！”

“原木真，你丫的就是个贱人。”

“你承认了是吧？”

“这套衣服，扔了吧！”

她倔强的抹掉眼泪，愤愤就离开了。

当我再回去的时候，赵玲已经走了，看大伙神情我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

于是很大方的拿起一瓶酒，豪情万丈的：“我自罚一瓶！”

黑啤酒很浓，苦涩的酒精流入了我的喉咙，乏起一阵炽热，刺激起脑子深处，不断涌现出赵玲的面容，与她过来的几年，我们笑过，闹过，幸福过...

“我们不闹了...我们和好吧。”酒精的促使下，使我说出了久久不曾说出的话。

我们喝了很多很多，大伙们也都一一离开了，留下的只有我跟詹远还有余洁。

“老詹啊！”我举起酒杯，“来，为我们的友谊再一次干杯！”

“别喝了！”詹远夺走了酒杯，将我抱在了怀中，就像老大哥一样安慰着我，“没事，没事..”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再待会。”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这时的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意识的，怎么能让詹远知道我住的地方只是一个不到60平方的小套间呢？

我果断就拒绝了他，“不用不用，你也喝的挺多的了。”

我看着余洁，然后笑言：“小洁，管好你丈夫，别让他发酒疯。”

“我开车，顺便送你回去吧。”余洁担忧的说。

我想了想，逞强道：“我开车来，待会找代驾。”

“那好吧，我们先回去了，改天再联系啊！”

不过多久，他俩也走了。

“你自己开车来吗？”詹远没走多久，就有一个巧妙的女声传来我耳边。

“是啊，有事吗？”我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到那人后，我差点就没被吓昏。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车？”乍现的叶婷穿着露肩白色T-Shirt黑色超短牛仔裤，一脸讥笑的说。

“你怎么在这？”

“路过啊，没想到也能碰见你，够霉运的..”

“呵呵，那你可以绕道走开啊！”

“行啊，我走了看看你能不能回家。”

“啧！我特么还能站起来！”我牛气轰轰，扶着桌子拼尽全力的站了起来，再自豪的说了一句，“老子还能走！”

刚迈出第一步，脑袋就像抽了一下，大腿神经不受控制的缩了一下，扑通的一声，整个人倒下..接着，我眼睛就睁不开了。

“切，还真差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