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险

春雨准备妥当，静等着李氏吩咐就出府采买。李氏不言不语的坐着。看看时候也差不多了，她对春雨说：“去吧。”春雨带着人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几个嬷嬷挨着把门封住，对春雨说：“姑娘，我们奉了老夫人的命，大夫人即将生产了，为了大夫人和将要出生小公子的安全着想，长春苑的人从今日起不得踏出去半步。”春雨冷冷的说道：“我出去采买食物，长春苑的食物都是自给自足的，你们不让我带人出去买吃食，难道是要饿死大夫人吗？”“奴婢们不敢，长春苑自今日起所有吃食供给一概由府里提供，现在还不到晚饭的时间，姑娘不必着急，到了饭点自会有人送来饭菜。姑娘请回吧。”

春雨出不去，只好回来和李氏禀报。老夫人的目的已经试探出来了，李氏也不觉得慌张，冷静地 吩咐春雨叫来春圆、春秀还有奶娘等人。“现在长春苑里的人已经出不去了，大家都知道了吧？”李氏环视了一遍在场的人。春圆气呼呼的说：“夫人，我和春秀姐姐打头，我们护着您打出去。”“打出去后怎么办呢？去哪里？”“这、、、去大将军府。”“唉！”李氏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现在的大将军府正是艰难的时候，我父亲又重病，我怎么能再让他们忧心。”“那夫人您准备怎么办？”“办法我倒是有，只是要让诸位受苦了。”“我们生死都要跟着夫人的，夫人有什么安排就说吧。”“好。”李氏眼里放出坚定的光芒，说：“只要我们长春苑的人齐心协力，老夫人和姬美就不会得逞的。我本来可以带着大家现在就一走了之，只是我私心里还是希望给我将要出生的孩儿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所以，我一定要在徐府生出来他，我还要给他做一个盛大的满月，告诉所有的人我的孩子是徐尚书的嫡长子女，这样将来我的孩子长大了，才能光明正大的说亲成家立业。从现在开始，春圆就时刻不离开我的身边，护卫我。春秀带着几个粗使的丫鬟打出去，悄悄地到大将军府找我的嫂嫂和哥哥，不要惊动了大将军和老夫人。春秀你心思灵活，有计谋，你一定要打出去。只有你打出去，找到我的哥哥嫂嫂们了，我们就成功了。我的哥哥嫂嫂们自然有办法帮助我们，让姬老夫人有所顾忌，不敢对我出手。只要等我生了孩子，一切就不难了。”“是！”春秀没有行婢女的礼反而对李氏行了一个军礼。“夫人，我一定不负您所托。我现在就去了。”

春秀带了三四个粗壮的丫鬟去了。奶娘杨氏担忧的对李氏说：“夫人，我们这样一打，就是和老夫人她们撕破了脸皮了。”“奶娘不要担心，撕破脸皮正好，不撕破脸我还要顾忌老夫人是我的婆婆，如今我就没有这顾忌了。反倒是老夫人，再如何闹她也不会闹到外面去，只是在徐府里斗，在外面还是要装作一团和气。这就是高门大户的脸面。所以，只有春秀打出去了，我们才有出路。我如今就快要临产，所以，春秀一定得打出去，你们一定要把消息传到我的哥哥嫂嫂那里。”“是。”

外面的打斗声传来，高喝声、惊呼声夹杂着“乒乓、噗通”的各种声音。春秀闪过一个嬷嬷的猛扑，后面另一个嬷嬷伸手向她的腰间抱来。春秀在她堪堪要抓住自己的腰的时候迅速一纵，那嬷嬷的手在她的腰上滑过，那嬷嬷后面又有两个嬷嬷扑倒她地方身上，瞬间，三个人压在一起。春秀赶紧脱身，没想到一左一右又窜出两个嬷嬷。“这些人打起来毫无章法，像村妇乱斗，”春秀想，我得尽快摆脱她们。春秀想罢，伸手挥退她带来的三四个丫鬟，指挥她们退回到长春苑，“关上门！”春秀大喊一声，三四个丫鬟应声把门“哐当！”关上。

春秀站定身体，任嬷嬷们把自己团团围住。嬷嬷们盯着春秀，包围圈越缩越小。她们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扑向春秀。就是这个时候！春秀一个旱地拔葱，直直向上而去。嬷嬷们扑了个空，再起来时春秀已经绝尘而去。“快去报告老夫人！”领头的嬷嬷气急败坏的转身而去。

老夫人接到报告，气得把手中的茶盏摔碎在地上。“废物！这么多人竟然阻挡不住一个小丫头！”报信的嬷嬷低着头跪着，身体控制不住在颤抖。“滚下去！”嬷嬷赶忙连跪带爬的出去了。

老夫人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好一会儿过去了，她才匀了一口气，“焦嬷嬷，现在我们怎么办？”“老夫人，那个小丫头怕是到李府报信去了。”“报信去了？！快！赶快把那些嬷嬷全部叫回来。李府就算知道了我不认有过这回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交代下去，所有的人嘴巴紧点，谁要是透漏出半点风声，我就把他全家都发卖出去！”“是。”焦嬷嬷下去办事了，老夫人长吁了一口气，“我就是要你李氏的命，看你李府能奈我何？”说完歪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李氏坐在屋里，春圆、春雨、奶娘她们团团围着她。她面上很镇定，心里却是起伏难平。春秀已经打出去了，守门的嬷嬷都退了，长春苑暂时平安了。李氏心里却没有安静下来。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令她心里很难受。旁边奶娘看着李氏，心疼她，正要劝劝她，李氏忽然觉得肚子疼起来。“哎吆，”李氏疼出了声音。“夫人怎么了？”奶娘忙问，“奶娘我肚子忽然疼起来。”“肚子疼？”奶娘一寻思，“夫人怕是要生了。”李氏也感觉到了，“奶娘不要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老奴这就去办。”奶娘喊到“春雨，你快去请了大舅夫人、二舅夫人来，夫人要生了。”春雨急匆匆去了。 在李府里和春秀相遇。李氏的大嫂温氏本来只是打算到徐府看看李氏，听了春雨的话，赶紧吩咐人去请了弟媳米氏另带了几个人匆匆去徐府。

温氏、米氏很快来了。两人坐了一辆马车，带的人也不多，只有两个大丫鬟两个婆子还有两个嬷嬷。奶娘看着其中一个嬷嬷有些面生，好像没有在大将军府里见过，不过此时容不得她多想，反正温氏带来的肯定不会是坏人。此时李氏已经被挪到产房，奶娘忙跟进去，老夫人和姬美一起来了。老夫人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坦然的坐在那里，姬美站在身后伺候着。温氏、米氏给老夫人见礼，老夫人说；“二位舅夫人来了也好，免得儿媳妇有个三长两短我担上了害人的名声。”“老夫人说差了，谁不知道您对我们姑奶奶好？怕我们姑奶奶吃不好，都叫我们姑奶奶自己派人采买，单独做了吃？我们姑奶奶花自己的钱，想吃什么自由随便，别人也管不着，像您这样宠儿媳妇的不多。”老夫人虽然脸皮厚，也被噎得一时接不上话。温氏带着米氏自己捡靠近产房的位置坐了，老夫人就带着姬美到离她们远一些的地方坐了。徐仕良没有来，姬美从媚娘那里走了之后徐仕良怕姬美给老夫人告状也走了，李氏生孩子老夫人没有派人去找他。

　　产婆是老夫人早就备好的，此刻也进了产房。产房里李氏知觉得肚子一阵阵的收缩疼，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李氏脸色蜡黄，疼的忍受不了，叫出来。产婆又检查了一下，吩咐丫鬟准备热水，剪刀。产婆叫李氏使劲，使劲。奶娘握着李氏的手，一遍一遍抚摸她的头。外面温氏听着产婆竟然一直叫李氏使劲，没有停歇，温氏眉头紧锁，李氏这样使劲下去怕是孩子还没有生出来，自己就力竭了。温氏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个嬷嬷，嬷嬷摇摇头，温氏说“宋嬷嬷你替我进去看看姑奶奶，问姑奶奶能不能吃点东西，姑奶奶耗了很多力气，孩子竟然还没有生出来。”“是。”宋嬷嬷转身往产房里走，产房门口的丫鬟看看老夫人没有阻止，就任宋嬷嬷进了去。

　　宋嬷嬷进来一看，产婆正手在李氏肚子上按压，不住的叫李氏使劲。宋嬷嬷气的一把扯过产婆，自己上前对李氏说“姑奶奶切莫先用力，待我查看一下胎儿到了哪儿。”产婆上前阻止宋嬷嬷，奶娘早已经看出来这个产婆不对劲，伸手扯住产婆，叫了声“春圆。”春圆闻声而来，三下两下治住了产婆，堵住了嘴。宋嬷嬷查看了一下，告诉李氏:“姑奶奶歇会，孩子还要一个多时辰才能下来，姑奶奶最好先进些饭，等会才有力气生。”“都是这个老虔婆，要害了夫人，让夫人这半天白使了力气。”奶娘气愤难忍，“啪”，打了产婆一巴掌，然后吩咐春圆去给李氏做些肉粥，拿了参片含一含。

　　李氏闭上眼睛，含着参片，休息了。春圆不敢用大厨房，还是回到长春苑的小厨房做粥。春圆刚刚煮上粥，就来了一个刚留头的小丫鬟说:“春圆姐姐，舅夫人让我来帮你。”“你是哪里的？”春圆问道。“奴婢是大将军府上的。”“大将军府？”春圆想了想，“好吧，你帮我看会火，我要如厕。”“春圆姐姐放心去吧，我熬粥很好的。”春圆出了小厨房，一纵身上了房顶。过了一会，小丫头到门口左右看了没人，又走出小厨房到院里看了，还是没人，小丫鬟回到小厨房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倒进粥里。又搅了搅，把纸包扔进炉火里烧了。

　　做完一切，小丫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熬粥。春圆悄悄从房顶下来，绕道门前进来，“春圆姐姐，粥熬好了，你快点盛了给夫人端过去吧。”“好啊。”春圆说，“奧，我还忘了一件事，刚刚来的时候老夫人说也要吃肉粥，让大厨房里做了，你去看看做好了没有，要是好了，麻烦你给端过去吧。”“好，那春圆姐姐我去了。”小丫头走出小厨房，想:老夫人怎么会叫你送肉粥？骗人。又一想，也许老夫人故意支开春圆好方便自己做事。那要是这样，老夫人肯定会叫大厨房做了肉粥，免的留下把柄。不如我到大厨房看看，就知道了。

　　这边小丫头走去大厨房，那边春圆已经端着粥在房顶上几个起落到了大厨房。大厨房里正好没人，春圆溜进去放下粥，就上房走了。小丫鬟到了大厨房一看，托盘上真的放了一碗粥，还冒着热气。小丫鬟端起来，给老夫人送去。

　　这边春圆已经重新给李氏熬上了粥。为了不落后小丫头太多，春圆用力扇，炉火旺旺的，终于熬好了，春圆出了一头汗。顾不得擦汗，春圆端着粥一路小跑堪堪在小丫头之后到了。

　　老夫人身边的焦嬷嬷看着端粥来的小丫鬟，心里很奇怪，不是让她去给李氏下药了吗？怎么给老夫人端了吃食来？又看到春圆端来粥给李氏送了进去。春圆熬的粥远远的就闻到香气，老夫人不疑有他，端起来就吃了。焦嬷嬷看了小丫头一眼，小丫头微微颔首，焦嬷嬷放下心来。

　　春圆进了产房，悄悄告诉奶娘小丫头的事，然后把粥拿出来，凉了凉，奶娘叫醒李氏，喂李氏吃了。李氏吃过，刚要再歇一歇，就觉得肚痛一阵接着一阵不间断，宋嬷嬷忙又看了，说到:“姑奶奶听我的指挥用力，孩子要下来了。”李氏点头，宋嬷嬷用手试了试，又低头看，“姑奶奶用力，看见头了。使劲！”李氏紧紧抓住奶娘的手，如此反复用力，半个时辰后，“哇！”的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振奋了所有人的心，“恭喜老夫人，大夫人生了个千金。”奶娘出来报喜，给了温氏、米氏一个安心的眼神。

　　此刻的老夫人已经没有心情管李氏了，她刚刚去了四五趟茅厕，人拉的已经要虚脱，焦嬷嬷叫人把她抬回了慈安苑，同时，焦嬷嬷叫人绑了那个小丫鬟一起带走了，说是她给老夫人下药。

奶娘带领大家收拾好了，李氏也挪回了长春苑，已是快到戌时，街面上快宵禁了。李氏吩咐奶娘送两位舅夫人走吧，不然宵禁后就没法回去了。温氏、米氏看李氏这里已经没有要紧的事，嘱咐了奶娘一定要照看好小姐和李氏，刚刚出了下药的事，李氏和孩子所有的事包括吃食、衣物都不要经别人的手，更不许外人碰了，诸事多加小心，有事立刻去大将军府告知。嘱咐完，温氏和米氏才离去，走的时候还是不放心，又回头一再叮嘱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