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活计

莫大娘送走运和绸缎庄的牛掌柜后，心绪还无法平静。

“庭荷，你掐娘一下，娘是不是在做梦？”

“娘，刚才牛掌柜也说了，是林夫人举荐的我们。所以，再真不过了。”莫庭荷捂嘴笑着说。

刚才牛掌柜专程过来找莫家母女两个做些零活，不用出门，卯时有人把活计送来，隔日取走时会再送一批，按活计质量给她们结钱。

这下可好，再也不用走街串巷去大户人家帮忙做工，不用看人脸色，也不用怕不小心损了女儿的闺誉，莫大娘真觉天上掉了个馅饼，苦尽甘来，让她不住拜菩萨。

隔日寅时不到，莫大娘就站在门外等，等了一个时辰，运和绸缎庄的马车颠颠过来，将车上的布匹和图样交给莫大娘，莫大娘赶紧抱着回屋。

莫庭荷见莫大娘进屋，才点起油灯，母女俩拆开布匹，照着图样一点点细致裁剪。

莫大娘女工不算在行，就做些粗活，精细的活计全是莫庭荷做的，运和绸缎庄的图样极细，莫庭荷比平时要耗费更多精力，待到天明，才绣成一件藕粉连襟对袄。

莫大娘和莫庭荷两人饭都没怎么吃，耗了整整一天，才做出三四件活计，这下莫大娘倒是发愁了。

“没想到运和绸缎庄的活计那么耗功夫，这再熬上一个晚上，也做不完啊，明日卯时他们可就来取了。”

“没事，娘你要是累了你先睡，我只是刚做有些手生，做多就快了。”莫庭荷手上银针翩飞。

莫大娘皱眉看着床上堆积的活计，或许莫庭荷是对的吧，只是手生，接下来就好了？

可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莫家母女怎么能想到，她们做的一个活计就是运和绸缎庄熟练绣娘半月的工作，还都是不好做的，绣娘都不愿绣的活计，这才派给她们。

卯时的时候，莫大娘愧疚地托着一个包袱递给来人：“还有两件没做完，麻烦小哥跟牛掌柜通融通融，我们还是生手，已经尽快了。”

收货的车夫看着那个包袱，眼里闪过讶异：“你们可都做完了？”

“唔……还差些。”莫大娘看向车夫身后，“今日的活计呢？”

昨日给的可是三个月的活计，今日只是来看看是否有缺，但是车夫并未把实情托出，而是说道：“今日没有活计，明日一并带来。”

莫大娘了然地点点头，进屋后赶紧让一日一夜没合眼的莫庭荷合衣睡会儿。

莫庭荷睡了约一个时辰不到，就被莫伯舒起床的响动吵醒，本不想理睬他，莫伯舒来敲她窗户：“妹妹，你要没事，中午能给我送饭吗？”

莫庭荷在朦朦胧胧中哼了一声。

莫伯舒又说道：“可要记得放几块肉。”

还肉呢，家中连米都是赊的，全赖那个姓苏的，浪费她家一个月的米粮钱。

莫伯舒没等莫庭荷回应，就背着书包喜滋滋离开。

莫庭荷歇了一会儿就起床继续做活，快过正午才想起早上莫伯舒朦朦胧胧那句送饭的话，连忙去厨房做些简单餐食带去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