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太后生病

　　紫色芳华，娇艳欲滴，一枝独秀，看着傲然屹立于碧绿透亮的柳叶瓶中的紫玉兰，这摇曳生姿的傲然倒是让沐翊霜心生喜爱，便找来相衬得花瓶，仔细养着。

　　在沐翊霜身后梳妆的莲湘看着她颇有心情赏花的模样，问道：“小姐今日起的这么早，若是待会儿困了怎么办？”

　　回过神来的沐翊霜，冲莲湘眨了眨眼，道：“这先帝走后，哀家怕后宫嫔妃们忧伤过度，便免了她们半月的请安，今日恢复请安，也就一会儿的事，等她们走了，哀家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正殿主座之上，沐翊霜正闭眼假寐，今日她可是比以往生生提早了一个时辰醒来， 只为等着后宫嫔妃们前来请安。

　　奈何沐翊霜等了一会儿，只等来了几个不知名的太妃，那贤太妃托人跟她请了假，说是身子不适，需要静养；那惠太妃同样也托人给她捎了句话，说是最近把腰给扭了，正卧床调养；倒是那雅太妃什么也没说，可同样也没见她来。

　　眼见着打发走了几个太妃，沐翊霜准备接着等下去，正闭目养神之际，小安子来到沐翊霜身侧，轻声问道：“娘娘，不若去内殿里睡会儿子？”

　　“哀家这个太后，莫不是当的太没分量。”沐翊霜蹙着眉，颇有些恹恹的说道。

　　“哪能啊娘娘，咱们陛下还不是天天来给您请安，那些个嫔妃不来，这不是还有咱们陛下嘛。”小安子自从前几日被叫去乾坤殿训话之后，除了依旧尽心尽力的在沐翊霜面前为宇文庭说好话，同时也不忘陛下的教诲，与太后娘娘时刻保持距离。

　　想起这个，小安子颇感委屈，想当年，他小安子可是受内侍监专门培训过要派到御前侍奉新帝的，可是因着太后娘娘入了宫，陛下便将他派给了彼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娘娘，要他在这凤栖殿仔细侍奉着，被派去之时，内侍监传达了陛下的旨意，命他先前被教导的如何在乾坤殿侍奉，日后在凤栖殿便也丝毫不能怠慢，小安子他可是原原本本按照陛下的话做的呀。

　　沐翊霜自是体会不到小安子心里的百转千回，看他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只当他是最近吃多了，积食。

　　“小安子，请安的时辰快过了吧，咱们不等了，扶哀家回去睡会儿。”正欲起身，沐翊霜听到门口的小太监唤道：“雅太妃，到。”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雅太妃慕雅容携着素色衣裙，缓缓施礼，那眉间似愁非愁的模样，当真叫人心生怜爱。

　　沐翊霜客气回道：“雅太妃，快请起身。”沐翊霜每次见到雅太妃，都有种从心底生出的保护欲，生怕自己怠慢了这样弱不禁风的美人。

　　“正巧，哀家这里有一事，要跟雅太妃商量一下。”

　　“太后娘娘，您有何事？”雅太妃用帕子捂着嘴，轻咳了几声，柔声道。

　　“后宫的请安，虽说是打先前定下的规矩，但如今哀家看各位太妃都体弱多病，需好生休养，日后便不用每日都来了，一月一次即可，雅太妃回去替哀家转告贤太妃和惠太妃。”沐翊霜也想着，这凤栖殿以后落得几分清净。

　　“这可是陛下的意思？”雅太妃抬头问向沐翊霜的时候，似带着几分委屈。

　　“这是哀家的意思。”沐翊霜觉得若是能让她皇儿一个月来请安一次，那便最好不过了。

　　“太后娘娘，臣妾最近听说前朝那里有好些个大臣，联名上书要求陛下充盈后宫，不知陛下可有纳妃的打算？”慕雅容听到沐翊霜的解释，顿时眉间的委屈烟消云散，还同沐翊霜唠起了家常。

　　“这事，哀家倒是并未听说，不过陛下常年空置六宫，着实有些不妥 ，等会儿陛下来了，哀家劝一劝他。”沐翊霜觉得宇文庭身为帝王，这诺大的后宫里自个儿的嫔妃一个没有，到净是他父皇留下的妃嫔，他就不怕文武百官笑话？

　　送走了雅太妃，沐翊霜坐在凤椅上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唤来了小安子，“一会儿你去趟太医署，把月镜离叫来。”

　　“娘娘，所为何事？”小安子颇为好奇的凑上前去。

　　“哀家病了。”沐翊霜有气无力说道，到真有几分病弱的样子。

　　“奴才，这就去，娘娘您先回内殿歇着去。”小安子一听到沐翊霜生病，撒腿便往太医署跑去。

　　待小安子跑远，沐翊霜径自起身，便回了内殿歇着去了。

　　太医院里，月镜离正在研制新药，最近他发现几种药材混合在一起，能有美容养颜的功效，想着到时候让御膳房做成药膳，送到小太后那里去。

　　一抬眼，月镜离便看到小安子气喘吁吁的跑来，看小安子面上那几分着急的模样，便打趣道：“安公公，这是赶着去投胎吗？来，喝口茶，歇一歇。”说罢，月镜离便让小安子坐在旁边的桌椅上，又顺手给他递去一碗茶。

　　小安子到也坐不住，被月镜离按下的身子，又站了起来，着急到嘴里打着结巴：“月、月太医，快快随咱家走一趟，咱们太后生病了。”一句话说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总算还是说完了。

　　“太后最近可有什么症状。”月镜离边询问着，边赶忙收拾起了药箱。

　　“咱们哪知道什么症状，娘娘今早起来就神色恹恹的。”小安子看着月镜离收拾已妥，便拉着他的胳膊往走。

　　“安公公，慢些，我这都有些跟不上了”被小安子拉着往外走的月镜离，发现这小安子的速度是越走越快，那速度分明都是在跑了，平日里整天捣药的月镜离本就一副瘦弱小生的模样，被小安子拉着满宫苑的跑，倒是生出几分姑娘家的柔弱无力之感。

　　好不容易到了凤栖殿门口，小安子好不容易停下来，喘完几口气，就准备接着拉月镜离进入大殿，往后侧伸出手拨拉了几下，都没能碰触到身后侧的衣袖，遂转头看去，身后哪里还有月太医的人影，此时的月太医早已倚着宫殿红墙，不住的咳嗽，好不容易将肺内积压的浊气吐出，又抬起衣袖，擦了擦头上浸出的薄汗，整了整衣襟。小安子在不远处看着月镜离分外娇弱的模样，不禁感叹着，难怪娘娘有时会夸他比月太医还有男子气概，起初小安子不信，如今看来，娘娘夸的十分到位。

　　月镜离已跑的面色红润，汗淋涔涔，抬手卸下肩上的药箱带子，将其递向小安子手里，有气无力的说道：“小安子，帮、帮我拿一下。”

　　小安子这时颇体现男子气概的，跑去接过药箱，又顺手搀住月镜离，往凤栖殿走去。

　　到了正殿内，月镜离抬眼望望，凤椅上空无一人，遂问向小安子：“太后何在？”

　　“娘娘去内殿歇着去了，月太医你先在这里休息片刻，咱家这就去禀告一声。”小安子扶着月镜离在下首雕花木椅上坐下，便又一路小跑进内殿去了。

　　小安子站在内殿外，正准备起声禀告，却被守在外侧的碧玉拦下了，说道：“小姐歇息之前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过来打扰，一切事情等她醒来再说。并且小姐还给月太医带了句话，要你转达一下……”小安子听闻附耳过去，仔细记下之后又返回了正殿。

　　正殿的月镜离还在一口一口的饮茶解渴，见小安子回来了，忙放下茶杯，迎上前去，以为太后会在身后随之而来，一双眼睛直往小安子身后乱瞅。

　　“月太医，在瞧什么呢，娘娘她可没跟咱家一起出来，不过娘娘让咱家给你捎句话…”

　　“什么话？”月镜离毕恭毕敬的起身，等着小安子转述。

　　“咳咳，娘娘说，她有十分要紧的事，要与月太医聊聊，希望月太医耐心等待。”

　　月镜离听后也并无抱怨，等就等吧，谁让人家是太后呢，便坐回原处接着饮茶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

　　月镜离往内殿的方向瞅了瞅，毫无动静，遂收回目光，自个儿抓了把瓜子嗑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

　　月镜离又往内殿瞅了瞅，依旧毫无动静，遂又收回目光，抓了把松子打发时间。

　　可是，再半个时辰过去……

　　月镜离显得有些坐不住了，正欲起身，小安子过来了，问道：“月太医可是要起来活动活动？”

　　“安公公，这太后可是醒了？”月镜离语气上带着几分焦急之意对着小安子说道，同时眼神不住的往内殿瞅了瞅，随后便叹了口气，认命似的准备坐回椅子上。

　　“月太医，这是还没休息够？娘娘她醒了，唤你过去诊脉。”小安子叫停月镜离要坐回椅子上的动作，唤他一同往内殿走去。

　　月镜离听闻，一喜，拎上紫檀木的小药箱，便往内殿走去，到了内殿，月镜离看到坐在软塌上手上拿着一本书，面色红润的沐翊霜，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太后说是在睡觉，其实在看话本子，只是正看到精彩之处，不想让人进来打扰而已。

　　隔着丝帕，月镜离号脉一诊，太后她到真是染上了风寒，“娘娘身子偶感风寒，许是早起着凉所致，待微臣开上几副药，按时吃药，便会祛除风寒。”

　　“月太医，喏，坐下吧，哀家请你吃蜜枣。”沐翊霜拍了拍身边的软塌上空位，又将自己面前的蜜枣，往月镜离的方向推了推，唤他坐下。

　　“谢太后。”只是这屁股还未落座，便听到外面传来：

　　“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