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上山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

　　但上次李娘子说了她那里卖的最好的香就是这种类型的，问沈如要是有的话她会高价收购。

　　杞火花，葵归柳这两样是主要的，也是比较难找的。

　　“阿如，你来看看是这种吗？”柳枝手上拿着一根枝条，上面有嫩绿色的叶子，叶子上有细细小小的锯齿，这种锯齿看似不堪一击，但手刮上的话很容易划伤。

　　柳枝手臂的衣服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沈如仔细看了看发现特征都对的上于是惊喜道：“就是这种，阿枝你在哪里找到的。”这时她们两个已经过了那桃花林，来到后面的山上，这山上还是有许多桃花树，沈如想等会儿可以采些桃花，上次答应柳枝的胭脂还未做好呢。

　　柳枝指指身后的草地，“你这书上怎么没说这是长刺的，我的衣服都被划破了，这破草。”语气很是愤愤不平。

　　“是吗？书上明明写了的，我说的时候你没有听吧。”沈如看了一下她衣服上的口子保证说道：“我回去给你补补，保证看不出痕迹来。”柳枝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展开笑颜。

　　“这是葵归柳没错了。”沈如看了看锯齿的颜色，就是那两种主要的花草，这也是一种草药，用来通便的，葵归柳有用的不是它的叶子而是枝条，枝条中有一种滑滑的液体，可以代替蜜来将香丸凝固。

　　“那你快点采吧，我在这附近找找，我们要快点回去了，天色好黑啊！”柳枝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心中也有些惧意，想起龙氏说的这山上有野兽，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如也是看了看变化无常的天气叹了一口气，要找的都找到了，就差一种杞火花了。

　　豆大滴的雨最终还是降下来了，沈如因为看到水沟边火红色的，类似于野菊花的花，那就是杞火花，采集的时候耽误了些时间，两个人回到家中的时候都成了落汤鸡。

　　赶忙躲到与龙家相邻的一家的门口，打算一口气冲回家的沈如，远远的好像看见了自家门口有两个身影，还没看清楚柳枝已经怒气冲冲的跑过去，沈如也跟着柳枝跑过去。

　　这时她也看见了门口站着的是一男一女，女的是龙凌，男的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长相憨厚高大的男子，正走过来就听见两人的对话，以及握着的双手，龙凌娇滴滴的声音。

　　“周大哥，这么大的雨你还是再这里等等吧。”端的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柳枝冒着雨过来就听见那男子说道：“龙凌妹妹，我没事你还是快回去吧，你身子这么弱要是受了风寒的就不好了。”

　　“周天，你在做什么？”

　　柳枝走过去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脸色不好的问道。

　　那男子握着龙凌的手触火般放开，看道柳枝有些结巴道：“阿枝，你怎么才回来，没什么，刚才龙凌妹子不小心摔倒了一时站不稳我才扶着她，你别误会。”

　　周天似乎不擅长说谎，一段话说的磕磕盼盼。

　　柳枝似懂非懂，但是见到两人这一副戏文上面说的那样郎有情妾有意的样子，不由的冷笑道：“怎么不叫龙凌妹妹了呢？叫的可真亲热。”

　　柳枝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酸酸的，沈如却是发现了，这像极了她前世好友见到自己男朋友和别的女人亲密接触后和她说话的语气。

　　柳枝和周天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加上两家人有那么个意思结亲，所以柳枝情窦初开的对象也就是这个周天，虽然她也不懂这是个什么滋味，但周家的意思是过一段时间就上柳家提亲。

　　但还没怎么样呢，这人就在这里龙凌妹妹叫的亲切，柳枝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心中委屈，他们还拉上小手了。

　　“枝儿，真的不是这样的。”周天虽然觉得龙凌很好，但是比起和他相识了十年的柳枝当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但是周天心想龙凌这么娇弱的人，还是不要被误会的好，于是解释道：“龙凌妹子是个好姑娘，她是怕我淋雨才出来的。”

　　“不用说了，你先回去吧。”柳枝打断周天的话：“这里多么多女的，你这个大男人杵在这里算什么，快走快走。”说完她将周天推着离开。

　　末了龙凌小声说了一句周大哥注意。

　　周天的身影消失后柳枝才狠狠的看了一眼龙凌，一言不发的拉着沈如离开。

　　龙凌看着离开的人，收起自己的表情，勾了勾嘴角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怀里的东西，这是她今天从沈如房间里面找到的，看了内容后龙凌不禁唾弃沈如下贱居然做这种东西，她拓印了一份，但是里面写了方子没有写要如何做。

　　急忙回家的龙凌找了苏氏说沈如在做这种下流玩意，想和村里面的人说道说道，让那龙氏与沈如名声臭不不能再臭才好，却没想苏氏让龙凌继续呆在这边，一定要将这东西的做法学到才回去。

　　……

　　回到沈如的房间，将门带上柳枝才红了眼圈对沈如困惑道：“阿如，我心里怎么酸酸的，见那龙凌跟周大哥站在一起心中委屈。”

　　沈如拿了自己的衣裳给柳枝让她换上再说，等道两人都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才坐在炕上说刚才的事情。

　　沈如：“还没问你，刚才那周大哥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柳枝吸吸鼻子说道：“他是我们家隔壁的大哥，我阿妈说我以后是要嫁给他的，之前他去邻村他二伯家，昨天才回来，我本想今日让你认识认识的。”

　　“原来是青梅竹马啊，你，喜欢他吗？”沈如斟酌道。

　　柳枝脸红了红，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有时候看见他会觉得心中欢喜，但是不像阿娘说的那种喜欢阿爹的那种。”将头靠在沈如的肩膀上，柳枝觉得沈如就像她的知心大姐，有些不好意思和娘亲说的话她都敢跟沈如说。

　　沈如也是从来没有说喜欢过谁，她觉得柳枝是喜欢那个周天的，但是想到今天那周天的做派，心中有些不喜这人看着性子太软，而且龙凌那痴缠的眼神，柳枝这么大大咧咧的人都能察觉到，那周天却不知道还和龙凌纠缠。

　　柳枝见沈如许久不说话忐忑的问道：“阿如，你说今天周大哥是不是不对啊？”

　　沈如摸了摸柳枝的头说道：“我看得出，你周大哥心中是有你的，你且记住我说的话，今日的事情莫要多提，心中不要只想着他，多看看他在做什么。”说完沈如见柳枝似懂非懂的点头说道：“还有，你现在是大姑娘了，不要像小时候那样缠你周大哥了。”

　　柳枝听到了沈如的打趣埋在她肩上小声说道：“我哪有，你跟我阿娘说的一样。”

　　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说去看望龙氏了。

　　“沈姐姐，柳枝走了吗？”

　　龙凌走进正靠在窗前发呆的沈如轻轻说道。

　　沈如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龙凌懒洋洋道：“走了，你问这个作甚？”

　　龙凌捋了捋头发不好意思笑道：“我想了想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怕是柳枝误会了我和周大哥。”

　　龙凌的年纪虽然和柳枝一样大，但她懂得可比柳枝多得多，在苏氏日复一日的念叨下，龙凌心比天高，觉得以自己的姿色一定要嫁到镇子上的大户人家中当夫人，但是她又颇为喜欢那些因为自己容貌爱慕自己的男子那种言听计从，更喜欢让别人喜欢的人喜欢上自己，证明自己比这个村子里任何的姑娘都要优秀。

　　沈如不知道龙凌的心里这么变态，但是她的锁被动过了，龙凌现在还没走大概是因为上面的东西她有些弄不懂。

　　沈如思考了一下，然后意味不明的说道：“没事，柳枝没有放在心上，你有没有动过我房间那带锁的盒子？里面的东西摆放的好似有些不同了。”

　　龙凌心中一惊，但表面还是镇定的说道：“沈姐姐一定是记错了，你出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会记得放着是什么样子呢？东西没有丢吧？”龙凌一句话说到后头面色已经带上关心。

　　仔细看了一眼毫无心虚愧疚之情的龙凌，沈如心中有些发冷。

　　若是之前的沈如还会觉得自己这么算计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会不会有些不好，可是现在见她面上竟然毫无觉得自己做错了的意思，也就不必顾忌了。

　　“看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停了，我去鸡圈看看，你去厨房预备一下吃食吧。”天热还是乌蒙蒙的，大雨哗哗作响，无端的让人心中有些压抑。

　　龙凌瘪瘪嘴，这沈如还真把自己当成丫鬟了，但想到娘亲的嘱咐，她忍下心中的不平，去了厨房。

　　沈如去了鸡圈，里面的鸡只剩下几只了，鸡圈的味道并不好闻，但来到这里这么久沈如也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