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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话:妃子秉直巧做扣 城主邪祟难近神

第9话:妃子秉直巧做扣 城主邪祟难近神

书名:铁雨藏龟作者名:柳六船本章字数:2304更新时间:2021-12-27 16:34:16

得犬跟池阳小商量怎么挽回这场失败的交易,好像是除了硬夺硬抢,怕也没有什么更有效的办法。

人秧说,如果你们决定这样做了,我便可以暗地里帮助你们一下,汉直家城主去狱法山祭神了,后天回来,后天傍晚的时候,足阿夫人和我,会按照惯例在城西边有个叫“驻马站”的小镇,迎接他回城。你们冲到那里,抓了足阿夫人做人质,不怕他不退还你们法杖!

得犬高兴,说这样便没什么问题了!主动权就会落在我们手上!

池阳小问,汉直家不会丢下他的老婆不管吧?

人秧说,你们放心,他不会因为一根法杖连老婆都不要的。那样他还怎么面对城里的人?这个城原本是足阿父亲的,老城主没生出儿子,死前只能把职位传给汉直家,他实际上是个入赘女婿,坐享其成的。所以足阿夫人跟别的城主夫人分量是不一样的!

池阳小听完放下心来,说好,那我们就开始布置战术吧,人秧,你能把那个小镇的大致地形画给我吗?

人秧说可以,这个小镇在官道北侧,临抚风河一个浅滩,向南又是一块草地。遮不住人,伏击有困难,所以只能化妆成商队路过这里,装出补给歇息的样子。还有,你们夫妻俩得最后出现,万一被卫兵认出你们,就前功尽弃了。最重要的是还要切断回城的路,风头不对,足阿夫人可能会逃回城里,功亏一篑不说,还会打草惊蛇。

池阳小和得犬点头,觉得人秧说得有道理。

人秧跟两人做好扣子,拣着地上的石子,把所有计划又重新推演了一遍,觉得妥当了,便饭也没吃,就提前回库都尔了。

得犬望着人秧拔马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些不放心,回头看池阳小。池阳小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说,怎么想的你就直说吧。

得犬看看左右的兄弟们,怕被他们听到会觉得自己小器,便凑近池阳小的耳朵,小声说,这能不能是汉直家的一个陷阱呢?我们大张旗鼓离开了库都尔,街面上的人都知道了,这便跟他们脱了干系。现在穿便装偷偷回去,主动受死,街面上的人却不知道―――

他的猜测被池阳小料定了。池阳小一笑,打断他,说,事到如今,别想那么多了,你不相信人秧,还不相信公复大法师的蝎子吗?

得犬想了想,说,也是。

汉直家骗了禹王一根法杖,因缺乏灵感,一直跟这根法杖无法沟通,拿在手里总是轻飘飘的运不上力气。听了藏经阁头僧伏半的建议,领了一队侍从,去狱法山拜祭自己供奉的山神。

狱法山是一山脉,主峰叫“满归”,有一个马掌形的山湾,半山腰挂着一个门帘似的瀑布。藏风抱水,很得灵气。山神庙叫“净桶之椎”,老木作匾,绿字描金,别有气蕴。

进净桶神庙得先登环山石阶,共一千六百道,再赤足过瀑布底的石板河,洗尽俗尘,以示敬意。当中马不能入,险要处,也很难两人并行。

汉直家早年在山下建了一个私家驿馆,他让众侍从牵着马匹入住,自己脱下鞋子,准备赤足上山进庙,用最大的诚心,向黄花山神通报自己幸得禹王法杖一事!

众人也不敢劝阻,便躬身目送他远去。山阶藏在花丛树影之中,时隐时现,开始还能望见汉直家在当中穿行,半个时辰后,便只听松风,不见人影。

汉直家一路蹑足前行,上得越高,越觉如履薄冰。脚下苔痕上阶,身前满眼草色。怪石挤人,涯高千丈。心境便不由低落了下来。这倒是以往从没有过的感受。莫非黄花山神因自己骗了一根法杖怪罪他了?可自己也是为了这个城和城中的百姓啊!

目的正确,手段不是无可厚非吗?

他试着往前又走一段,能看到山腰的瀑布跌落到头顶崖谷,被乱石和古树剪成万千溪流,又经山的筯骨收敛于此,汇有一潭。这潭中总显神迹,有道行的人,能看到水面上的幻像。汉直家往常经过此处,潭水奔腾跳跃,如白马过河,十分欢快。

但今天却不同,哀鸣怒号,眼见那些在石头上迸溅的水花,变成几只豺狼奔蹿于一群又一群受到惊吓的绵羊中间,绵羊相互碾压,痛苦而无望地漫过山坡。

汉直家心中不祥,认为自己得到了黄花山神的暗示,令他止步于此。便就地盘腿坐下来,不敢前行。

就这样,他行单影支地在山腰独坐一晚,直到天放亮,也未敢再动爬山进庙的念头。

库都尔的王宫里,无论冬夏,时不时就会听到几声蟾鸣。声音既像竹板,又像羯鼓,响亮清脆,但除了汉直家和足阿夫人,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个声音发自哪里。

今天吃过中饭,正在午睡的足阿夫人又被蟾鸣叫醒,眯着眼睛在床上静躺了一会儿,然后掀开花团锦簇的蛛丝夹被,翻身起床。候在门外的三个女侍闻声连忙进屋,一个帮她更衣,一个开窗透气,一个点燃牛至草薰屋子。

傍晚时分,汉直家就要从狱法山回库都尔了,他是出去拜祭的,国事,早晨出山晚上进城,也很辛苦。做为一国之母,足阿要按照惯例,带上汉直家的妾子人秧,去城西的驻马站接驾。男主外女主内,天地之间一团和气,方能万物通泰。这是当年开基业的老祖宗鬼金羊,为保国运永昌立下的章法,千年有效,足阿已经习惯了。

足阿夫人换轻礼服。骑五花马。在八个女侍卫簇拥下,从夏宫出来,去汉直家的白石主宫提仪仗宫兵,同时也吩咐一个女侍卫,先去梅园通知一下人秧,迟到了可没人等她。她是城主的侧室,城主在,她走在边上人模人样的,城主不在,她在自己眼里什么都不是,“我可没心思惯着她”!

女侍卫刚一提马又停住,说不用叫了,她已经等在白石主宫的门口了。

足阿瞄了一眼远处的人秧,说,算她识时务!

白石主宫前立着两尊从鼠妇神庙挖来的高大石像,做为装饰或门柱摆在广场近门的地方,位当子午,经过处也叫午门。是行兵初发之地。已经有一队仪仗宫兵穿戴整齐,列队候在那里了。百人左右,个个人高马大,每个人手里打着一杆红底黄花旗帜,看上去像一片红松林。背靠白石主宫的高矮错落的四层石堡,更显庄重威严。这就是许多势力都会养着的一支殿前之兵,有仪仗和看家护院的两重作用,因为离主子最近,也都十分骄傲。

人秧领着几个女侍卫骑在马上,与宫兵队的队长并立在头排,望着足阿夫人一干人派头十足的骑马过来,人秧心中暗笑,想,不要这么趾高气扬,一会就要让你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