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话：找线索三人搜街 去古坟信兵带路

得犬、池阳小和人秧，三人冒死射中的乌鸦，是一只黑色的布鞋。

三人分析了一下，这种情况实际上比我们射下来一只真的没有眼睛的乌鸦要好！

这只鞋，一定是卦艾法师的信兵穿的。现在被我们射中，他应该是受了伤。即使没受伤，鞋对于半鬼来讲，是保管灵魂的匣子，他是不会轻易丢弃的。

天亮的时候，我们在城中的集市上寻找一下，如果运气好，没准能找到这个半鬼。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

“不过－－”，得犬说，这件事好像有点难度，天亮的时候这个半鬼会进哪个城呢？是库都尔还是浮戏？库都尔因为鬼魂护城，是琴鼓之地唯一一个没有城下町的主城。否则还要麻烦，但在去浮戏的官道上连着很多镇子，是不是也会分散目标？

人秧说，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半鬼一根筯，我们射伤了他，他会主动找我们的！我们直接回浮戏城，浮戏是个杂乱之城，各个种族的人都有，人们见怪不怪，半鬼在那里也不受歧视。估计多半他会出现在那里。

于是，人秧到附近的一个塞子里偷了三匹马，三人便连夜回了浮戏城，到酒店时午夜才过，人秧把三匹马放走了，老马识途，也不用担心它们走丢。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粥，池阳小和人秧换了便装，装扮得像两个大户人家的姨娘。只有得犬穿皮甲，藏了短剑。三人分头上街去寻找有没有伤脚的人。

城里很热闹，满街的商贩、乞丐、僧侣、游侠，把个平常日子也过得像赶集。

池阳小留意每只脚，人秧见的种族多，只看脸。

中午的时候，三人在城的中心集市碰了头，都一无所获。又累又渴，便在一家肉馆里坐下来，得犬给每个人点了一碗羊肉汤，又要了几个饭团。

其实池阳小在寻找那个被射伤的信兵时，他已经被一双男人的眼睛盯上了。那双眼睛无神、塌陷，有时看上去恍惚像两眼枯井，充满仇恨！

他看到池阳小跟另外一男一女会合，进了一家肉馆，便从后窗跳进了这家肉馆的厨房。

厨房里老板娘在熬羊肉汤，捏饭团，跑堂的在向炉灶里添火。刚把一缕柴禾塞进灶头，忽然就看到有个上相貌丑陋的男人从窗子跳进来，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叫喊，便被他一刀捅到了后心上，老板娘被眼前的变故吓傻了，嘴张得老大发不出声音，那男人手一划，刀刃便割断了她的喉管，血像撒尿一样滋了出来。

男人怕老板娘倒地弄出太大响声，便扶住她的尸体，平放到了地上。然后把跑堂的衣服扒下来，胡乱套在自己身上。盛了三碗肉汤在碗里。从怀里摸出一只黑色的甲虫，掐去头，顺着脖子挤出它肚子里绿色的汁液，每个碗里滴了一些。然后把碗码到了托盘上。端了出去。

得犬、池阳小和人秧，正坐在位子上一筹莫展。那个男人已经把三碗带毒的肉汤静静地放到了他们桌前。然后转身走开。

人秧有豹子的嗅觉，闻到了一股腥气，扭身一看。那个走掉的男人一只脚是光着的，踩了一路血脚印，待细看那血脚印又隐隐地消失了。

人秧马上警觉。说那个人找到了！

说完就起身冲进厨房。得犬和池阳小也忙跟了上去。

厨房的门被推开，眼前的情景让三人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送肉汤的男人，见三人跟进来，也早有准备，一扭脸露出嘴里的两颗獠牙，抽出腰里的短刀，转身就冲向三人。

三个人中只有得犬手上有把短剑，便连忙迎上去，两个女人打下手，很快就把那个男人制服了。

那男人仰躺在地上，背靠炉灶，喘着粗气，问什么都不答话。人秧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体温，比人的体温凉。就说，别问了，他是个半鬼。

说完把他架起来，头按到煮肉汤的沸水锅里煮了一会儿，再拎出来，用抹布擦净。那半鬼眨着眼睛，表情完全无变化。池阳小搬过他的脚看，脚底也确实有箭伤。已经确定是得茧百说的那个半鬼信兵无疑。

人秧很耐心地跟半鬼讲，我们不是故意要伤你，我们是想通过你找到卦艾大法师，我们有事情找他，这件事情很重要，比你的鞋子重要！

半鬼不答，表情木木的，你人偶一样。

人秧无意中在灶台上看到了一只甲壳虫的身体，猛然醒悟，冲出去端了一碗羊汤回来，恶狠狠地跟半鬼说，我知道你在羊汤里下了毒，你如果不带我们去见卦艾，我们就把羊汤给你灌下去！说完好像是怕毒性不够似的，把灶台上的那个甲壳虫尸体也扔进了汤碗里，看得旁边的池阳小一阵恶心。

没成想半鬼哭了，说如果我带你们去见卦艾大法师，你们可以把鞋子还给我吗？

得犬和池阳小想都没想就忙点头说可以可以！

半鬼不再挣扎，人也松软下来。得犬和池阳小撒开他，半鬼坐在地上耸拉着脑袋，一声不响，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池阳小从地上拣了半鬼的短刀，揣好。跟人秧对了下眼神，小声地问，原来半鬼也怕死啊？

人秧说，我也是才知道的。

三个人押着半鬼信兵走进了浮戏城外的一座荒山，没有路，走得跌跌撞撞，有一忽，得犬甚至觉得是不是这个半鬼骗了我们？跟池阳小小声嘀咕。被人秧听到了，人秧说，半鬼没那么多心眼儿，他只想要回他的鞋子。

半鬼低着头躬着腰走在前边，注意力都在地面上，像是在靠嗅觉认路，还时不时的蹲下，因为穿的是一身黑衣，再加上树林里和草丛上雾气都重，总让人感觉他只是一团影子。远处还经常传来一声怪叫，非鸟非兽，由近及远，一闪即逝，似乎一直有什么东西在跟踪着他们，更给这个夜路增加了阴森恐怖的气氛。

半鬼信兵领着他们七转八绕，很多路貌似都是走过两遍的，但在月亮升起的时候，半鬼真的就穿过愈来愈浓郁的雾气，把他们领到了一个古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