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丈夫未可轻年少

“好你们几个泼皮，还不赶快起来做事，愣着干什么？”

和尚嗓门极大，一嗓子下去，屋子里的泼皮全都醒了，和尚还嫌不够快，一手一个将泼皮扔到了菜园子里，细细数来正好十一个，等他手伸到第十二人时，却突然停下，而这第十二个，正是楼荣。

“我说和尚，大早上的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和尚是大相国寺里看这菜园子的和尚，名叫鲁达，法号智深，之前做过提辖，所以也有人叫他鲁提辖，他手下有十二个泼皮，正是楼荣这十二个人，可是很少有人知道，楼荣其实并非鲁达的手下，确切的是，鲁达是楼荣的手下，当然，这一点，没有一个人知道。

楼荣伸了一个懒腰，一脸横肉的鲁和尚脸上忽然挤出一丝笑容，若是熟悉鲁达的人看见这一幕，一定会惊得合不拢嘴，鲁达是谁？那是连天王老子都不怕的人，都是别人给他好脸色，哪里轮到他给别人好脸色，可对这楼荣，他还偏偏就这样。

“那个，楼爷，不好意思，我以为您没有在这菜园子里。”

“没事没事，不过今天起得早，就感觉浑身不得劲，你来陪我练几招。”

鲁达立刻苦了脸，回头看了看门外的几人，说：“楼爷，今天就不要了吧？”

“不行。”楼荣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好吧，楼爷，您下手可得轻点儿，还有，不能打脸。”

“放心，怪，我不会打你脸的，屁股都不大。”

说着，楼荣努了努嘴，鲁达立刻会意过来，将地上几块木板捡起来拼在门上，好歹将门给堵住了。

不久之后，这屋子里便传出了砰砰砰啪啪啪的阵阵响声，兼有鲁达的低沉的惨叫声，仿佛他在遭受着什么痛苦一样。

菜园子里的是一个泼皮听到这些声音，相互看一看，其中一个说：“没想到楼爷饥渴成这样，连鲁爷爷也不放过，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谁在上，谁在下，不过想想鲁爷爷那结实的身板儿，啧啧……”

“当然是鲁爷爷在上，楼爷在下了。”

“不对不对，我觉得更应该是楼爷在上，鲁爷爷在下。”

“拉倒吧你们，被鲁爷爷听到，出来还不打断你们的腿。”

屋子里，楼荣和鲁达你来我往近百招，一直是楼荣占据上风，他的身法十分诡异，鲁达的铁拳往往连他的一根汗毛都碰不到，却被楼爷闪到一边，啪啪啪几巴掌，要么打在鲁达背上，要么打在胳膊，要么打在屁股上。

渐渐的，鲁达打出了真火，他像个市井流氓一样直接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楼爷，将他整个扑倒。

“哎哟，和尚你快起来，我的腰哦！”

鲁达被楼爷惨叫声吓了一跳，赶紧起来，却见楼爷抱着腰就叫唤，鲁达站在地上不知所措，外面的一众泼皮听到声音走进来，看到这一幕之后，皆是会心一笑，其中一个嘀咕：“看来还是鲁爷爷在上，楼爷在下。”

“什么？”鲁达听到这声音后，瞪大眼睛喊了一声，吓得那泼皮缩着身子不敢说话。

“小五，快来看看楼爷这里怎么了？”

十二泼皮中的小五以前也跟着郎中抓过几天药，算是有些本领，听到楼荣的话后，他感觉俯下身子，瞧了瞧说：“我瞧的不错的话，楼爷应该是这几天太过劳累导致肾气消耗严重，简单点儿，就是肾虚，可是不对呀，如果楼爷在下，怎么会肾虚呢？”

楼荣聪明至极，听到小五这话，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直接一巴掌甩在他头上说：“奶奶的，想个屁，快给我去抓药。”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递给小五，小五眼睛被这锭金子的光芒填满，流着口水说：“好嘞，楼爷，马上来。”

大相国寺在东京内城，临近汴河，与开封府也十分近，深受皇家推崇，烟火鼎盛，皇宫中的妃子不时会来大相国寺中求佛祈福，乃是东京城善男信女最常来的地方。

小五穿过东京密密麻麻的巷子，就来到了东京北城，无论何时，这里都是一副繁荣景象，在那北城，更有文明整个东京的御香楼，其中东京第一名妓李师师便在御香楼中。

小五原本是想给楼荣抓药的，可是一看到那御香楼以及御香楼外招人的姑娘，腹下不禁火热。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过姑娘了，此刻看到那些穿着暴露的女子，立刻不由自主往那里走去，以前他可是不敢去御香楼这种地方，最多找个野地弄，可是现在，他身上有那么大的一锭金子，有了底气。

“奶奶的，不管了。”

小五提了提腰带，挺胸抬头就往御香楼内走去，他刚走到门口，几个长得五大三粗的龟公就走过来挡在他面前，他们主要是护卫御香楼的安全，兼将那些没钱还想吃白食的人踢出去，这几人在御香楼赶了许多念头，谁有钱谁没钱，从外表上他们就可以看出来。

“小子，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穿这么寒酸你是想给我们御香楼招黑是不是？”

“好你们几个，竟敢瞧不起爷爷，爷爷虽然穿的少了点，可身上的银子你们只怕当一辈子的看门狗也挣不来。”

那几个龟公相互看了看，心说难道今天是遇到了一些行事古怪的老爷？

小五瞥了他们一眼，稍微敞开了一下衣襟，露出怀里那块金光闪闪的金子，几个龟公看见后，赶紧将身子侧开。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这位爷您请进。”

小五点了点头，将胸膛又挺直了些，缓步走了进去，御香楼里面的姑娘早就注意到了小五，他刚一进去，就被一阵浓浓的胭脂水粉包围，只感觉口干舌燥，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进御香楼的时候，有几位脸上或多或少有些淤青的公子一直在盯着他。

“张哥，您说，他是不是几天前咱们在桂花馆见到那几个泼皮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