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反抗

我终于找到了。

在书店的分类区，我翻找到戒尘所使用的乐器。距今已有千年历史的乐器，有个很特别的名字。

“我要这本书，谢谢。”我掏钱的时候，小樱随手拿来翻看，“咦，这是什么？埙？这种资料，你上网一查一大把，何必花钱买书研究。”

“我喜欢买。”我将找零的钱放入零钱包，然后挽着小樱的手臂，两人一同走出书店。

回到荣庄，回到我自己的房间，我从书架上抽出几本书，这些书都有助于我了解戒尘，如果只是上网搜查，总觉得不够全面，还是买书自己查看来得比较实在。

佛学的书，我看完了，只是其中奥妙太深意，我看不太懂，索性放在一旁。倒是围棋，最近看了以后，也会手痒，想找人试一试，想起荣少也会，打算改天跟他切磋一下，并且实战应该学得更快。

想来，我翻了身，躺在床上看着刚买的书。照片上的埙，也有一朵莲花，刻得栩栩如生。

这种孤傲的乐器，经过烈火的冶炼，它有大地一样厚德载物般的性情。音韵高雅而深不可测，犹如自然天籁，无可挑剔。

我闭上眼，凝神静气地回想记忆中的他，还有埙的乐声，刚柔适中，清浊分明，似他的雍容气度，令人迷醉。

“叩叩。”敲门声打断我的自我陶醉，“冬冬，你在吗？”

“稍等一下。”我爬起来，将书塞进书架里面，而后走去开门。

“二太让你过去一下。”小凤姐姐关上门，看样子有点急。

“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事？”二太很少单独找我谈话，我忧心忡忡地打听情况。

“二太刚刚见了司先生和宫律师，听说明天要在荣庄宣读遗嘱。”

“跟我又没有关系。”

“说不定你外婆也有份额。”小凤姐姐凑上来，小声嘀咕，“我跟你说，你别生气，我听虹阿姨说，你外婆年轻的时候跟过荣老，所以……”

“呸呸，你们越说越离谱了。”

“这话不是我说的，我告诉你，是拿你当朋友，你千万别说出去是我告诉的你。”小凤慌了神，按下电梯，示意我走进去。

我迟疑片刻，愤愤地瞪她，“如果拿我当朋友，以后不能跟她们那样嚼舌根，不能说我外婆的坏话。”

“是是是，我明白。”小凤扑哧一笑，将我推了进去。

我敲了门，听到里面的回应，之后转动门把推开，看到荣念芹正在给二太量身段。

“冬冬，把门关上。”荣念芹交代一声，立马又和二太谈论衣服的细节。

我悄悄靠近，不敢惊扰她们。

“真有这回事？”二太吃惊地问，“那个莫太太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他娘家姓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早些年跟老爷子一样是做珠宝生意的。”

“傅家兴旺的时候，莫家老爷子还只是一个创业阶段，人说女人的成功是踏着男人的肩膀才能上位，其实很多男人的成功，不也用了这种招数吗？”荣念芹放下皮尺，一边记录一边说，“男人比女人心狠，事业永远比女人重要。”

“听你这语气，不会是感情上闹得不愉快吧？”二太意有所指，笑得暧昧。

“二妈，您扯来扯去又扯到我头上了。”荣念芹扫了一眼我，“看看我们冬冬，她才是真正的新娘子呢。”

“芹姐，我，我不是新娘子。”我羞怯地垂着头。

二太走到我跟前，吩咐荣念芹准备给我量身段，我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二太和颜悦色地解释：“我让大设计师给你好好设计几套新衣服，等你和荣少结婚的时候，兴许用得着。”

“我和荣少商量过，荣爷爷刚刚过世，我们打算为他守孝三年。”

“瞧瞧这孩子，真会讨人喜欢。”荣念芹拿来皮尺，我心慌地后退。

二太以为我紧张，安抚地劝道：“哪能让你们守孝三年？荣老生前最大愿望就是盼着你和荣少赶紧结婚，要是知道你们三年后才结婚，那还不气得天天在夜里咒骂我。”

“可是……”

“守孝是应该，但不用三年这么久。”

“我看守孝半年也就差不多了。”荣念芹附和地说，“荣庄最近沉沉闷闷，应该办件喜事来冲一冲霉头。”

“我觉得，我和荣少都是大人了，我们的婚事，应该我们自己做主。”我好像又头脑发热，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说出自己的反抗，我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