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准备返程

　 太阳此时正斜斜地挂在天垂，与山顶相连。不知不觉间已到了黄昏，元子涵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打开后像烟花一样升了空。裴清容心想，这莫不是电视剧里演的传递信号？

　　元子涵说道：“现在我们已采好了药准备返程，刚才我是通知了山下的侍卫们，好让他们准备接应。”

　　三人沿着原路返回，许是大功告成的缘故，气氛轻松了不少。

　　“请让，师傅他老人家近来可好？”元子涵突然开口问道，裴清容来到这里之后对江湖世界一直很是好奇，此时便悄悄竖起耳朵听着。

　　萧请让听到师傅，对元子涵一直疏离的表情有了缓和，似是叹了口气说道：“他一切都好，只是许久未见挺想你的。”

　　元子涵似是回忆起了年幼时光，心里有些感伤，说道：“清让，等我忙完这一段，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师傅可好？只是问梅她如今昏迷不醒，我实在无颜面对他老人家。”

　　“其实，你可以让师傅他老人家来看看，说不定事情有所转机。”萧请让提议道。

　　说道问梅，裴清容感到萧请让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了她，她暗自心塞，看来在问梅醒之前，还有背着这口锅。

　　元子涵皱眉道：“我不是没想过，只是师傅他老人家年岁已高，他又素来疼爱问梅，我实在是不想让他伤心。”

　　萧请让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说道：“也好，你向来自有主意。”

　　裴清容忍不住问道：“你们的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大侠吗？”

　　元子涵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事物的兴奋，那天晚上她在看到夜空时也是如此。

　　元子涵似是在嘲笑她的无知，说道：“岂是大侠二字所能概括的，我师傅他能文能武，又擅长用药用毒，我们几个不过是从他那学到了皮毛。”说到师傅，元子涵也不免有些自豪。

　　裴清容“哦”了一声，心想这元子涵的师傅果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这放在武侠小说中，也应是个如黄药师一般的人。

　　萧请让见她兴趣盎然的样子，便笑笑开口说道：“王妃别看王爷如今一副不理人的样子，其实他小时候可爱哭了。”元子涵听闻，转过头怒目圆视着萧请让。

　　裴清容见元子涵那样子，生怕把萧请让说到一半的话给吓了回去，忙开心地说道：“你快给我讲讲。”

　　“记得小时候有次师傅买了许多桂圆，把我们都馋的不行，于是我和问梅一天就把桂圆给偷偷吃了，但是吃完以后又把壳子给合上了，这样从外表看像是完整的。王爷他也想吃，可是等他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把桂圆吃完了。他拿起一个剥开是空的，又拿起一个还是空的，于是气得直哭。哭声惊动了师傅，师傅来一看还以为是他把桂圆偷吃完了，便罚他打扫院子，他哭得更厉害了......”

　　元子涵忿忿说道：“就是你们害得本王。”

　　萧请让笑道：“我们最后不也是帮你把院子扫了么。”

　　裴清容看着如今整日里冷冰冰的元子涵，实在想象不到他哭起来是什么样子，真是岁月弄人啊，把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孩变成了面瘫脸。不过裴清容如今管不了那么多，她有一些私人问题想解决一下。

　　萧请让看着裴清容涨得越来越红的脸，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便问道：“怎么了王妃？”

　　裴清容不好意思地小声揶揄道：“我想......方便一下。”

　　元子涵看了眼她，似是有些不耐烦，摆摆手说道：“赶紧的，快去快回。”

　　裴清容点点头，一溜烟地跑开了，直到确定看不到那两人才停了下来。

　　这边，萧请让问道：“问梅的事王爷确定是王妃做的？”

　　元子涵一脸漠然，似是咬牙道：“有很多人看到的确是她无疑。”

　　萧请让笑着看了眼裴清容消失的方向，说道：“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问梅的身手如何，王爷和我再清楚不过，而且，她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元子涵盯着他发问道：“你什么意思？”

　　萧请让拱了拱手，说道：“恕在下直言，在下看王妃似乎对王爷......无甚爱意，而且王妃此前与问梅又素不相识，在下实在想不到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无甚......爱意吗？元子涵这几日总觉得裴清容哪里不一样，但是却说不出来。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今日被萧请让一点，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无甚爱意。以往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饱含爱意，如今却平淡的如常人一般。

　　元子涵徐徐开口道：“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突然间就性情大变，一举一动皆和往常大不一样。请让，你以前可曾遇到过这样的病人？”

　　“是这样吗？”萧请让也陷入了沉思，“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病例，极有可能是头部受到重创导致的，王妃可曾头部受过伤？”

　　“头部受伤......”元子涵的记忆事无巨细地搜寻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像是因为那次......”

　　元子涵把裴清容给他下媚药又被自己发现，最后被自己一气之下让管家给她扔水里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讲给了他听。

　　“下媚药吗？”萧请让有点想象不出来，脑海里思索着说道：“不过听王爷这么说，王妃此前因为爱惨了王爷才对。但如今这般性子大变，似乎就是与那次溺水有关。”

　　“那......是否能恢复如初？”

　　“怎么？还是喜欢王妃如痴如狂地爱你缠着你才好？”萧请让难得打趣他一次。

　　“那倒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元子涵抱着双臂，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狭长的眼睛挑起，显得危险又迷人。

　　“不过，王妃去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长了？”萧清让看了眼她离开的地方，地平线上，并没有裴清容的身影。

　　此刻，太阳往西头更下陷了几分，黄昏的日光把人影拖得老长，地上花草茂盛，风吹过，有沙沙作响的声音。

　　元子涵走过去挡在了萧请让的前面，对着树林的方向朗声道：“里面的，别藏了，明人不做暗事，还是出来说话吧。”

　　果然，话音落下没多久，树林里便传来一声浑厚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