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那年那些事[004]

人性的可怕之处在于你永远无法从表面看出内心的恶毒，也无法判断下一步可怕的行动。

王毕德在我眼里是该被千刀万剐的。但对于田子玲的提议，我既没有加强防备，也没有展开报复行动。在我看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再做行动也不迟。但接下来发生很多事情让我坚定了报复的心。

自田子玲遭遇那事之后，她常给我灌输一种思想：弱者虽然容易被同情，但也容易被误解的。虽然王毕德欺负我们这事，全村人都知道，但谁又为我们发声？那又如何呢？弱者不应该生气，只会气坏自己，而绝不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心里明白：如果我们不能将王毕德和孙二皮踩在脚下，那我们将永无翻身之日。

此后孙二皮胆子越来越大、变的越来越过分，半夜里经常搭梯子爬进我们家院子。有时候还会我家主屋门上撒尿，我有时候会忍不住骂几句，但理智告诉我，要忍住这些耻辱才能出头，毕竟我还不能靠绝对的力量打败他。同时糟糕的处境也让我心力交瘁，每天夜里最盼望的事情就是天亮。

田子玲时常给我一些杀掉他们的提议，开始有意无意的问我敢不敢杀人，我清楚，她在心里已经悄然采取行动了。可我心里仍旧觉得孙二皮的行为并不像是杀害我母亲的人。

在我看来，他只不过是个好色的二流子而已，并不像田子玲说的那样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但对于他的恨意每天都增多，无论他是不是我杀害我母亲的凶手，他的行为让我心底有杀掉他的充分理由。

每次王毕德来我们家，孙二皮经常在外面偷看，被王毕德发现之后恶狠狠地骂了一次，他只能忍气吞声也不敢还嘴。在人高马大的王毕德面前，他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有一次王毕德半夜来到我们家，这时巧的是孙二皮在偷看激怒了王毕德，气急败坏的王毕德火速出去将还没有爬上墙来逃跑的孙二皮给拖了进来。

“你他妈的敢偷看老子是吧，老子扒你的皮你信不？”

孙二皮平时对我总是张牙舞爪，但是在王毕德面前，他就像一只掉入粪坑的小鸡仔，可怜兮兮的样子甚是让我厌恶，他战战兢兢的看着王毕德说：“这...这...不小心路过！”

王毕德扯着他的衣领猛的一推，孙二皮后退几米重重的摔在地上，王毕德怒目圆睁怒骂道：“你他妈的不小心到人家院子里面去了！”说完就几个大巴掌将孙二皮打在地上，孙二皮晃晃悠悠的刚站起来又被一脚踹了三四米远。

孙二皮捂着肚子赶紧给王毕德跪了下来：“我...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一次吧！”

“饶了你？”王毕德又是对着孙二皮的脸狠狠地抽了几巴掌打的孙二皮在地上打滚，然后他又从我家桌子上拿一个碗对着孙二皮的头狠狠地摔了过去，孙二皮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头，但是头还是被打破了，碗碎了一地。

顿时孙二皮脑门鲜血直冒，没多会就一脸鲜血。田子玲斜着眼睛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没有半点的恐惧。

王毕德恶狠狠地对孙二皮说：“告诉你，这只是警告，如果下次再敢偷看或者到处说我坏话讲出去的话，我就会割断你的脚筋，还有就是别打这姑娘的主意，只要我看到你，就弄死你！”

孙二皮捂着头，不停地用衣角擦拭脸上的鲜血。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王毕德气呼呼地拍了一下桌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孙二皮虚弱的躺在地上，此时的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田子玲趴在我耳边悄悄地跟我说：“这是利用他的好时机，你去简单地给他包扎一下！”

“你是想感化他为我们所用？我心里太气愤了，不如我们趁着现在杀了他！”我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理智点，咱们不能犯傻，如果你没有他的帮助，我们更没法跟王毕德抗衡！”

我小声地跟田子玲说：“不然我们想个办法，报复一下王毕德，推到他身上？”

田子玲没有说话，指了一下地上的孙二皮，意思是先扶起他来再说。我找来纱布给孙二皮简单地包扎一下，然后将孙二皮扶上我父亲的床上。

孙二皮忽然攥着我的手说：“我...我跟你说声对不起...我错了...”孙二皮的道歉并不能弥补他的过失，虽然我嘴上说没关系，但是我心里对他的仇恨却一点没有减少。

田子玲经常跟我说：“决不能因为坏人流泪忏悔就原谅他的一切过失，那样做一个好人将会毫无意义。”

当晚，孙二皮伤的太重，在我家住了一夜。第二天，虽然孙二皮全身都疼痛，但是能下床行走了。他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家里走，虽然我客套的让他吃过饭再走，但是他怕在我们家再遇上王毕德，就踉踉跄跄的向家里走。

田子玲走到孙二皮身后叫住了他，对他说：“你走了王毕德也不会轻饶你的！”

孙二皮一脸苦相，皱着眉头说道：“什么？我不走，他不更是要我命吗？”

田子玲绕到他前面说道：“王毕德白天不会来的，你不用害怕。再说了，他要是打你，你是躲不了的。”

“那你说怎么办？”

“一山不能容二虎，你自己想想吧！”田子玲说完冷笑两声，田子玲平日里想法极多，她的冷笑和面部表情让人心里胆寒。

孙二皮点点头一瘸一拐的走了。他走了之后，我问田子玲：“你跟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他有能力跟王毕德抗衡吗？”

“抗衡是不行，但绝对可以帮我们的大忙！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尝试着搏一把，将他们的矛盾往上推，我们已经没路可走，除非他们两个都死掉！”

“你有多大的把握？”

“现在不能想这个问题，不然我们什么也做不成，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

“事情发展的太快，会不会出现问题呢？”我心事重重的对田子玲说。

“王毕德骂你的话，你忘记了吗？他说你果然和你爹一样没出息，在我看来，你不如你爹。你要记住，犹豫是不能成大事的。”田子玲的这句话激怒了我，但是我仍旧不露声色，我心里清楚她这也只是激将法而已，增加我的怨气来达到她的目的。不过我心里一点都不生气，报复他们也是我的目的。

田子玲继续说：“我们完全可以杀掉王毕德，然后嫁祸给孙二皮，这样我们才有好日子过。”

“我觉得他们有错，但罪不至死。不如弄个残疾吧，我认为这也是个方法。”

“必须要弄死，如果弄不死他，你只能一辈子还会被他折磨，你父母会被人取笑一辈子，你也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窝囊废的这个名字。”她骂完我，又自言自语的说：“其实你足够聪明，你很多时候都明白我的想法，只是缺少点执行力，这是实情的关键所在。”

我经不起她这样的激将法，对田子玲说：“就按照你说的做，按照你说的来也可以，我有个主意，咱们可以先把买点生川乌、生草乌、马钱子、巴豆这些剧毒中药磨成粉，泡在酒里和茶里，酒用黄酒，茶用铁壶装。”

田子玲面露出喜色和疑惑的问我：“我就说你没那么怂吧，你说说为什么茶要用铁壶装？”

“用黄酒是掩盖中药的颜色，用铁壶也是！”

“可是那茶里有中药味道怎么办？”

“药酒本来就是这个味道，其他的你按照我说的来！”

我和田子玲将这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已经是晚上了，田子玲让我找来孙二皮，起初孙二皮不愿意来，我假借王毕德的借口他就不敢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