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落座

绿水正在准备明天一早去蔡老师事宜，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但绿水就是忍不住在瞎想，最近同学们对蔡先生的传言愈演愈烈，各种不同的版本让绿水紧张不已，要是自己表现不好，让蔡先生耻笑不然自己在门外听讲那可怎么办，自己天资愚钝，不像张军他们一点就通，记性也是不怎样，更何况蔡先生讲学可只讲一遍要是没有及时领悟，到时怕是跟不上课程啊！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绿水不禁叫了出来，这时从绿水房间经过的周婆婆听见声音便进来询问“绿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孩子？”

看见慈祥的周婆婆，绿水就把刚才自己所想全部告诉了婆婆，婆婆笑道“绿水啊，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啊，难怪看你平时总是眉头紧锁的，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

绿水道“婆婆你说我能不担心嘛”婆婆道“放心孩子，以后碰到什么不懂得问题来问我就行了”

绿水一脸茫然道“婆婆，难道你懂得其中的奥秘”

婆婆笑道“你这傻孩子，早点睡吧，以后上课好好听讲，听不懂的就用笔记下来，中午交予我，到晚上我来解答，婆婆说话算话”

绿水感觉到莫名其妙但经不住婆婆的好心帮助便道”谢谢婆婆，我知道了。”

婆婆摸了摸绿水的头缓缓道“知道了就早点睡，孩子，放心有我呢!婆婆难道还会害你不成”说完便离开了绿水的房间。

绿水默默给自己鼓劲，反正自己最难的时候熬过来了，不管有多苦多累我绝不放弃，否者我不仅辜负了林先生的期望还有家人的希望，现在自己每一季节便抽空拿着酬劳回一趟家，书院给的酬劳不少，家里现在也过得不错，娘亲和奶奶的身体经过调养好了很多，想完便觉得轻松了不少，收拾了下床铺想早早睡去，明日以一个饱满的精神展现给蔡先生看。

绿水起的很早，相比从前今日格外的早，与其说是早起还不如定义为辗转难眠更为贴切，一脸的踌躇让谁都看得出来，这就像是初登舞台那种紧张而又兴奋的情绪，他徘徊在蔡老师的学堂门口，还很早这时的学生和老师大概才刚起来正在整理床铺和卧室吧，绿水看着院内的荷花开得别样鲜红不禁释然一笑接着挺了挺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恭敬的站在门外等候同学和老师的到来。

不一会，张军，刘叶和戴松他们三人早早的就从远处缓缓的走来，边走还边哼着小调，一切显得那么的轻松和悠闲，张军看着绿水便打趣道“绿水，你这傻小子在门口走来走去干嘛？不会是这烈日把你给晒晕了吧？”接着就是一阵的嬉笑声，“我觉得是今早肯定吃多了，撑着自己没事情做了”戴松嘲笑道

“不对不对，绿水小弟怕是早点过来抱着蔡先生的大腿的，比较蔡老师难以伺候，一个不小心怕是轰走你呢”刘叶调笑道

绿水恭敬道“兄长们来的好早啊！今天是第一次来蔡先生的学堂，师长还未来，我在门口恭候”

张军不以为然道“师长平日都很早的，我想今日也未必会早来，唉！我跟你解释什么，反正你也不懂，听个热闹罢了”说罢三人便迈步进入了学堂，去寻找自己喜欢的位子去了。

绿水默不作声，挺直了身躯耐心等待着老师的到来，不一会儿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进入了学堂，其中不乏家中富裕，或家中有人在朝为官，平时一个个都小有名气，也可以说是趾高气扬，桀骜不驯吧。

赵宇却是最迟的一个，赵宇哼着小调迈着步子颇有风范，当看到绿水在门外时，满脸疑惑道“绿水啊，你这小子怎么总是这么勤劳，是不是你晚上都不用睡觉的？”

绿水看到赵宇，笑道“为弟愚笨所有当然要早点过来候着，第一天到蔡先生的学堂，我可要好好伺候在边上”

赵宇笑道”说你是木鱼脑袋还真是，怎么老是死性子呢？现在气候这么闷热，睡都睡不过，先生也是人，怎么可能这么早过来”

绿水恭敬的说道“不管先生早或晚，早点来比迟来要好的多”

赵宇见周围没人，悄声说道“蔡先生性子古怪，听说还会打人呢，你在门外可要多留心，不要惹着他生气了”

“谢谢兄长提醒，绿水知道了！”

赵宇道“得得得，我不跟你说了，既然我是你兄长，我坐着等老师过来，我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才会来！”

绿水心中也是一种温暖心想有这么个兄长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心中更加坚定了信心，日后一定要报答兄长对自己的照顾。绿水等了很久才看见蔡先生的到来，蔡先生看起来给人一种不着调的感觉，哼着小曲衣服凌乱，头发也没有梳理好，一副农村怪老头的样子，看见蔡老师的到来，绿水恭敬的站在门外。

蔡先生看见站在门外的绿水，嘴角微微上扬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天气如此炎热为什么不进去啊？”

绿水小心的回答道“小儿名叫宋绿水，是书院的仆人不能进去落座，仰慕蔡先生才学，站在门外听讲，先生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先生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我来做，先生要是不喜欢看见我，我可以站远点”

蔡先生哈哈大笑道“绿水？ 哦，我听到黄老头讲起过，说你表面看起来愚笨但是非常的勤奋聪明”

“景行维贤，克念作圣人是什么意思？”蔡先生问道

“这是千字文里面的句子，讲的意思是高尚的德行只能在圣人哪里看到，要克制自己的私欲，努力效仿圣人。”

“不错，世间万物多变,要举一反三才是最重要的，那我该怎么去效仿圣人？我们的处境又不一样？”

“小生不才，斗胆讲几句，绿水觉得效仿圣人的意思就是要学习圣人的艰苦意志，即无论身处什么的环境，若是比圣人的处境艰苦那就该更加努力的鞭策自己，克制自己吃喝玩乐的欲望，去追赶圣人的脚步，若是比圣人的处境更好那就应该刻苦学识去赶超，以圣人的标准和做法去规范自己的行为，因为自己的处境比圣人优越，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若是和圣人的处境一样，那就更应该去效仿圣人的所做所为，学习他的办法，模仿他的思想带着自己走出困境。”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你进去找个位置坐下把”蔡先生对于绿水的表现很是意外，欣喜的让绿水落座

“这怕是不太好吧，先生我站外面就好了”

“蔡先生这下等仆人与我等一起上课像什么样子，还有何体统”张军大声说道，还起哄带着大家一起议论起来

“你们爱上不上，不上可以出去，我又没有征求你们的意见”蔡先生不以为意，拉着绿水就进来了，指着最后面的空桌子让绿水坐下

“蔡先生，你这成什么样子，先生教学这种仆人会侮了你的名声的”刘叶不依不饶的说道

“你们这几个还敢说，看不揍扁你们”后排高大壮实的赵宇瞪着大眼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说道，边说还边摩拳擦掌

张军等人见，赵宇为绿水出头讨不得好处就不说话了，绿水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见蔡先生亲自将课本交在自己桌上便只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