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缓前行

心莲应了是，取了伤药来，红花有气无力开了口：“多谢夫人。”

私下里，李如霜喜欢丫鬟叫她夫人。

好说李家出了个做官的，那风头是不一样的。

多少巴结着的来，李如霜的眼界也高了一些，本想去乡里高户做个正房太太，谁料老夫人要给方明昭纳个妾。

她母亲好说歹说将她给劝来了。

乡里高户也不过是稍微有些钱，没什么前途，还不如去官家做个妾，外头世面广阔。

到现在见的多了，李如霜越发的心里不平衡，凭什么她只是个妾，不能在人前去了一个二字，在人后总归可以过过瘾。

两个丫鬟也是勾心斗角的，只有合意的那个才能得主子的青睐，好处才多。

心莲要比红花聪明，一些冒头的事情都是她去做，表面上红花得了夸赞让李如霜多带着出去，可实际上坏处比好处多。

就比如献药一事，虽然得了李如霜欢心，可事实是对红花的好感经由这事瞬间落到了谷底，要不是她还有用处，李如霜都懒得管她。

清心斋中。

余汶给老夫人揉着发胀的脑袋，一阵阵的眩晕瞧着四周房顶在转圈。

这揉着反而更加难受，老夫人摆摆手让她别动了，靠着手合眼养神。

“老爷那儿如何了。”

“已经叫荣姑娘看过了，荣姑娘说无事。”

荣春秀看过之后就去了宋玉环屋里，将今日的事情跟老夫人说了一说，老夫人这会儿有意避开她，只能余汶了问：“老夫人，可叫荣姑娘来看诊。”

老夫人倒是有心想要让她来，可经过刚才那么一出，荣春秀定然心中膈应，不免皱起了眉头。

“老夫人可是在担心荣姑娘闹脾气？”

“我堂堂一个四品官家的老夫人何必去看一个女医脸色。”

这话老夫人不爱听，嘴上逞强，可她心里也觉得有些虚。

毕竟是个有本事的女医，自己也不年轻了，时常这儿疼那儿晕的，让荣春秀扎上几针立马就舒坦了。

将她得罪了，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大夫去。

眼下有些后悔也来不及，又是那个李如霜挑的事，也怪自己竟是信了她的鬼话。

余汶恭声道：“老夫人放心，我就怕会有这般结果，在去叫付大夫之前我就让人去安抚过荣姑娘了，我说是李氏私自给老爷喂了药，惹的老爷起了病症，李氏非说是荣姑娘之过，为避免李氏说我们与荣姑娘串通便去请了外头的大夫来证清白，荣姑娘通情达理，自是会理解的。”

方府中并非只有老夫人，还有个宋玉环。

她虽在坐月子，可府里也有她的人，今日的事情就算她们不说，她日也会借着宋玉环的口告诉荣春秀。

到时候便才是更加大的间隙，想要求着她，还得看她脸色了。

老夫人一听余汶打点妥当了，眼中透了精光：“还是你顾全周到，我都被李氏气糊涂了，如此你帮我去唤荣姑娘来，我这头疼的受不住。”

“对了，我让送信的小厮回来没有。”

“还未有消息，想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已经叫人去探消息了。”

老夫人捏了捏眉心，烦心之事如此多，好在方明昭醒了，只要宋府请下假来，就可安心养病。

荣春秀提箱而来，布包摊开露出熠熠银针，几针下去，老夫人才有所缓和。

眼下越发喜欢荣春秀，瞧她敛眉端立，只手中有序将东西收拾妥当，不卑不亢，安稳从容。

又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瓷瓶来：“老夫人，这是我刚调制的安神丸，这或许对您有用。”

余汶接手握在手中：“老夫人，昨日您一夜不安稳，今日起来也是头晕的紧，不若先吃上一颗。”

老夫人夜间多梦睡的又浅，因为方明昭一事更加不易入睡，吃了安神药汤并无多大用处，便也同意了。

取了杯子化了水，苦涩中又带一丝甘甜，比着那些苦口汤药不知好喝多少倍，又有荣萍替老夫人按肩，没由来的困意上了心头。

余汶伺候着老夫人睡下，轻轻合上了房门，嘱咐丫鬟好生伺候，引着荣春秀往路上走。

“今日有劳荣姑娘了。”

“应该的。”

方府事了，余汶就惦记着她的那点事，只是她提起又觉得不合时宜，荣春秀知晓她在想什么，反而落了个 台阶：“嬷嬷不若带我去瞧瞧你的孙儿？”

余汶惊喜的眉梢舒展，荣春秀竟是通透到这种地步，也不枉她有心拉拢。

压下声音中的激动：“麻烦荣姑娘了。”

门口停稳一辆马车，余汶请着荣春秀和荣萍一道上了车。

驾马小厮一扬手中长鞭在空中落了个响，啪的一声，马随声响而动，缓缓前行。

街道上热闹，掀起帘子一角可窥外头情况，荣萍闻着香味将头探出了窗外。

一声嘈杂声音轰然响起。

瞧着旁边的人慌忙逃离，而马车也晃着有不稳迹象。

荣萍还未瞧清发生了什么，跌坐到了马车内，和荣春秀抱成一团。

叫嚷声音由远而近，马蹄声音踏的响亮，一男子厉声高喊：“让开让开！”

马车体积占了道路一半，周围旁边又有人在，小厮不敢贸然将马驶到人身上去，而对面急速而来的马匹就在这时已到跟前，眼瞧着就要相撞，手中的马也控制不住受了惊，小厮做好了弃车逃离的准备。

一道晃影由天而降，还未回过神来，对面的马被削去了前肢，马背上的人瞬间摔落，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卸了力道才稳下身子。

背上已是灰蒙一片，几缕发丝散落，显了狼狈。

小厮手中缰绳紧握，拴着马车的马匹高高嘶鸣，安稳落地。

一切发生的突然，愣着让人回不过神来。

荣春秀掀开了帘子才见地上染了血迹一片，对面那匹马倒在地上，在也起不了身。

落在地上的人脸上表情并不好看，只是见拦下他的人不好惹，只是拱手行礼：“翊王。”

“我倒是何人敢在京都骑马横冲直撞，原来是吴守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