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猪肉藏尸

野猫在继续觅食，雾气中有人拉着一辆装着猪肉的滑轮小车来到冷鲜运输车边，他打开了车后的铁门爬上车将猪肉身上的铁链拴在滑轮上，用力将一头很大的猪肉拉上车，他把猪肉固定好，关上后仓门后走到了驾驶室，发动了引擎。浑浊的雾霾中射出两道汽车前大灯的光束。光照在野猫身上，野猫回头看看，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轰鸣向前开来。

乔三野来到医院急诊室，医生给他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和包扎，他感觉自己的手黏黏的很是难受便来到了医院的洗手间把自己手上已经粘干的血渍洗掉，他站在洗手池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样子，额头左侧包扎了一下，右边的眼眶有点小伤，用手轻轻碰下还有有点疼，他凑近镜子看着自己，感觉这个镜子中狼狈满身酒气的男人像是一条狗，乔三野沾了一点水拍了拍自己的脸，含了一口水在嘴里，他摸到了脸右侧颧骨下面的一条旧伤疤，乔三野盯着镜子中的伤疤，深吸了一口气，把嘴里的满是腥味的水吐掉。

他来到医院走廊里的椅子边坐了下来。摸摸兜里掏出一只烟刚放在嘴里抬头看到医院墙上的禁止吸烟标识。叹了一口气，把烟塞进烟盒，眼前的禁止吸烟标识愈渐模糊，他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他很累，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倦。

在城市的另一边载着猪肉的冰鲜运输车开到了新民市场中间停下熄了火。汽车静静的停在大雾中，时间飞速流逝，天渐渐亮了起来，雾气也慢慢散开了一些。

新民早市的商户逐渐多了起来，大家忙于开店迎接前来的居民，李家肉店的老板小李和弟弟早早的来到了自己的肉店准备开张，当他开车来到门口时却看见一辆没有牌照货车挡住门面，而他运输猪肉的车也挡在后面，小李来到货车前打量，没有牌照，没有司机也没见留有电话。

“这是谁家的货车，挡着门怎么让我做生意”小李大声喊道，周遭的邻居商户都纷纷表示并不知道车的来源。眼看着市场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小李和弟弟又急又气。小李的弟弟绕到车后面，他发现后仓门没有上锁，他用力一拽打开了后车仓门，车里面挂着几头猪肉。他叫来小李，小李看着里面的猪肉生气道：“不知道哪个龟孙子这么缺德，竟然挡着咱们做生意，那咱们就扣了他这一车肉，上车！把这一车肉给我卸了”

小李一声令下，小李的弟弟应声爬上了车，他走到了里面把最外面的一头猪肉推到车门口，

“哥，这猪也太大了吧！”

“是，，，是啊，而且怎么没分割！”

小李看着眼前的猪肉感觉有点疑惑，卖猪肉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运送的猪肉，一般的猪肉运输都是将猪肉去掉头部后身体分成两半但是这头猪却是猪肉腹部被分开而冷冻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头只是去掉头的整猪挂在钩子上，并且它真的很大，足足像一只小牛！冰鲜车的制冷系统没有开放，猪肉已经有点融化的迹象，滴着血水。

“哥，这肉有点化了，咱还卸不卸了？”

小李愣了一会回过神 "卸！这温度上来了这一车还不得坏了，不能便宜了他。”

说罢小李的弟弟用力拖动猪肉，他把猪肉移动到最外侧，用力把猪肉抱起。

“我去！这也太沉了”

小李的弟弟一米八的小伙子平时卸猪肉几分钟一车肉就能卸完，而这次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抱起了一点，他咬牙用力一使蛮劲猪肉终于被抱起来了，突然小伙子脚底滑了下猪肉一下脱了手，猪腿上的一个钩子脱离另一只钩子依然吊着，猪肉半挂在钩子上腹部猛然裂开一道口子，一坨猪内脏掺着血水从猪肉腹部掉了出来砸在了小李的脚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小李急忙低头看掉下来的是什么，这一看小李大喊一声后脑一麻吓的整个人都傻了一下坐在了地上，这哪里是猪内脏分明是一只人的手臂，边上看热闹的卖香料的李婶凑近过去一看

“这，，这是人手，哎呀妈呀！死人啦！”这一喊，看热闹的人群蜂拥般簇拥过来，整个新民早市像炸了锅一般。

乔三野在医院走廊的座位上酣睡，身上的手机不停在响，声音忽大忽小带着杂音，一名护士叫醒了乔三野跟他说手机已经响了很久，乔三野从上衣兜里拿出了手机，手机屏幕满是碎痕，触屏反应迟钝，他反复碰触终于打开未接来电，赵局，任飞，小周很多未接来电，他皱了下眉头点击赵局回电，却怎么也点不开，小周突然来电话，乔三野按下接听，小周那边声音非常焦急，他告知乔三野在新民早市发生重大案件，赵局因为联系不上他都火了，现在所有人都在现场等着他去，乔三野挂掉电话揉揉昨晚受伤的头，出门叫了辆出租车迅速赶往新民早市。

新民早市外侧被围的水泄不通，堪比庙会，虽然警员在疏散现场但是也挡不住层出不穷的好事围观群众，乔三野到了新民早市的门口停下，挤进人群。他穿过了警戒线，一个25岁上下娃娃脸的年轻人跑了过来，他是乔三野现在带的实习警员大家都叫他小周，"三哥，赵局也在，已经发了好几次脾气了,你小心点“

乔三野看看小周，拍拍他肩膀“再把人群疏散下，离得太近了。”

乔三野朝着赵局走了过去。

“赵局，我过来了”

“你还知道来呢，你自己是什么职责你不知道么？”赵局生气的呵斥道

赵局上下打量了下乔三野“脸怎么回事，怎么伤了”

“哦，昨晚喝酒不小心摔了。”

“你啊，哎,”赵局看着乔三野叹气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一大队队长任飞走到了乔三野身边鄙视的看着他，任飞一直看不惯二大队队长乔三野的办事作风，而两队分别负责不同的辖区但是这次的案件情节严重所以就全部到场了，虽然赵局很生气，但却对乔三野的能力极为肯定，特别是他对一些奇怪棘手的案件总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任飞一直很不服气他，但是出于职责也不能随便越权。

乔三野看了一眼现场，周围围观的群众很多，很多人都在拿着手机拍摄，

“小周，让人群再后退点。”乔三野大声对警戒线附近的小周说道。

乔三野没有看任飞也没有过多的废话自己走向了货车。任飞看着他的样子骂道：“妈的，看把你给牛的”

乔三野走到车前皱皱眉头，掏出一支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法医老杜在现场安排警员在取证，老杜闻到烟味没有回头

“来了啊。”

“嗯，才到。”

“你先看看，我把手头这点弄完。“老杜仔细的用镊子搜集着地上散落的碎肉。两个人是同时进警队的老同事，一起合作经历过很多案件所以彼此处事也就心照不宣。

乔三野围着货车走了一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空气中净是肉腥和血液的味道，乔三野小心的走到后仓门旁，上下端详那头半挂的猪肉，猪从脖子以下被切开，刀口都是冻在一起，在猪的乳头处刀口融化裂开一道口子，顺着口子的边缘血水还在继续流淌，地上散落着的手臂连着肩胛骨和半个胸腔泡在地上的血水中，由于温度的升高猪肉在继续融化，血水滴滴答答顺着车流了一地。

“手臂呈青色被冷冻过，从骨骼来看应该是女性的。”老杜站起来转过身对乔三野边说边递给他一双一次性手套。乔三野把烟叼在嘴里带上了手套，蹲了下来注视着手臂，他吐出一口烟

“能判断死亡时间么？”

“从指甲和皮肤状态来看死亡时间不会太短，至少要几周，具体的我得回实验室检测才可以。“

这么久的时间看来凶手为了策划这个现场筹备计划了很久，乔三野心里想着。他站起来向猪肉靠近轻轻拨开猪肉腹部的裂口。

“这头猪的体型真是很罕见，这个肚子的满涨状态来看，里面应该还有东西。”

“是啊，尽量还是把猪整个运回去，我去实验室检查，这边人多，容易破坏现场也是担心造成恐慌。”老杜和乔三野一起转头看向人群。

“现在信息传播太便捷了，手机都能拍照并且变焦也很厉害，这所有人都在拿着手机拍”老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