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朝堂之争

次日，凌晨两点赵亦便起床了，一刻钟后穿戴整齐，与赵广一起前去午门，还好赵亦前世是行伍出身，要不这早朝还真挺难受的，百官要在寅时（三点）在皇城门外等候，等到卯时（五点）方能进去城门早朝。不多时赵广与赵亦来到午门，只见广场上三五成群的官员聚集着，都在小声议论着什么，此时也有不少官员见到赵亦父子两人，但不见有人上前打招呼，江南道的事应该在百官中传开了，多数官员不敢得罪陈道济，便与赵广二人保持距离。赵广与赵亦也只好在此处干等，不久，远处缓缓驶来一马车，车中下来一中年男子，天太黑也看不清楚脸面，只见不少官员纷纷前去作揖行礼。此时赵亦方才知道来的正是尚书陈道济，片刻，见陈道济朝赵亦他们这走来，只见陈道济说到“这不是相王，祁王嘛，本官有礼了”他只是口中说着，却不见其行礼。接着又说到“相王怎也到京城了，陇右可还安稳，我大赵国多亏有相王，方能使得外邦不敢来犯，真是护国柱石啊，不少军民都说大赵离不得相王你啊，相王真是颇得民心”赵广回到“陈尚书说笑了，我大赵在陛下的治理下，可谓是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是陛下的英明神武才使得天下太平，我等也只不过是受陛下的恩惠，岂敢居功。我倒是听说陈尚书你可谓是鞠躬尽瘁，凡事都为陛下分忧，中书令廖大人也是多有问计于你陈尚书，陈尚书实乃国之栋梁啊。”陈道济说“岂敢岂敢，只是为陛下分忧，不敢逾越”随即两人皆是哈哈大笑了几声，接着陈道济又说到“祁王真是年少老辣啊，江南道一案私自处理的可真是果断，让人刮目相看啊，后生可畏。”他特意把“私自”二字说的格外重，说罢便向其他官员走去。一段时间后皇城的钟楼中传来几声钟响，接着城门大开，众官员前往垂拱殿，来到垂拱殿外，以陈道济为首的百官列好队，随着宦官的一声百官觐见，大家陆续进得殿内。

大殿内皇帝赵显正打着哈欠，见百官进来连忙正襟危坐，脸上不怒自威。右边下方坐着一面貌俊朗的青年，为当朝太子赵重俊。高高的龙椅右后方有一道帘，隐隐可见一个妇人坐着，想必那就是垂帘听政的陈皇后了，在赵显还为皇子时，与当今的陈皇后一起被幽禁，性命朝不夕保，生活的可谓是艰辛异常，那时的赵显就曾发誓，有朝一日自己重见天日时，定会百般爱护自己的妻子陈氏，定会让她随心所欲，不加任何限制。这不当皇帝后的赵显，还真做到了，居然和陈皇后一起治理天下了。其实赵显除去极度宠爱陈皇后，赵显是个好皇帝，勤政爱民，许多利民利国的政策也没少下颁。只是外戚干政独权是大忌，此事赵显也没阻止干涉，任由陈后胡作非为。此时只听得一声“百官朝拜。”众官员一弹两袖纷纷下跪口中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威严的一声传来“众爱卿平生，有何事奏来。”百官谢恩，户部侍郎周达上奏了今年上半年的财政税收及国库钱粮。工部也奏报了近期一些水利工程建设的进展，众官员一一上表，眼看就巳时一刻了（九点半），末了皇帝赵显说到：“众爱卿还有何事要奏，无事退朝。”就在此时尚书陈道济干咳一声，只见刑部侍郎宋一鸣往中间一靠说到：“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何事奏来”赵显说着。宋一鸣看了一眼陈道济，见陈道济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朝笏（上朝时拿在手中的那块板子，上面记着自己要奏明皇上的内容，又称手板，玉板及朝板），接着开口说到：“臣起奏，江南道祁王私自处理并斩杀留侯陈贤明一案，其一，留侯虽其有罪，但祁王无权审理，江南道的节度使为相王，虽相王远在陇右，可一直由相王遥领。其二，留侯陈贤明有爵位于身，其罪当由刑部，大理寺及御史台三司会审，而祁王擅自定留侯罪，其有逾越之罪，不臣之心，望陛下明察。”赵显还未搭话，只见帘后传来怒意说到“祁王如此无视朝廷法度，其狼子野心可见，当下狱治罪。”说完便要拿人，此时赵广站出跪地说到：“启禀陛下，陈皇后，祁王年幼，皆受命于下官，下官在陇右时给祁王声杀之权，凡是由祁王自己定夺，祁王处置留侯，是下官御下无方。再有当时此案事态严重，万民请求定罪于留侯，江南道兵力不足，祁王恐有民变，无奈只能当场定陈贤明之罪，杀之以还万民公道。这里是万民上书陈贤明之罪，望陛下明察。”说罢，便双手高举一厚厚的纸张，赵显听闻，命一在旁的宦官取来，看过后赵显也是大怒不已到：“此贼当真是无法无天，草菅人命，最大恶极就这么一刀杀了实在是便宜他了，当千刀万剐。”说着便把罪证书命人递给陈皇后，陈皇后只是看了一眼，便由宦官拿回到赵显手里。随手给了坐在下方的太子，陈后说到“其虽罪大恶极，当杀，但祁王私自处理，也当严惩，削其王爵，贬为庶民，永不启用。不然人人效仿，皆无视礼法，何以管制天下百官。”此时的陈皇后就是要定祁王逾越之罪。看过罪书后的太子赵重俊说到：“陈贤明其所犯之罪，天理难容，人神皆愤，以为这赵国就是他陈贤明的吗？当诛，祁王贤弟也是为我大赵着想，如拖着不审判，天下皆以为祁王怕了陈家，有罪而不罚，会令百姓心寒，也恐有民变，祁王顺天应民，当街斩杀陈贤明以安民心，保我皇家颜面，祁王虽有逾越，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事宜从权，功过皆有。”

此时百官也在小声的议论着，赵亦没想到太子尽然如此维护自己，随后便想到了，太子赵重俊也是个可怜人，自从陈皇后干政以来就时时刻刻的想要除去赵重俊，太子赵重俊并非陈后所出，陈后有一子三女，陈后就一直想着废黜当今太子，另立自己的儿子赵明义为太子。所以赵重俊也是过得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此时当然也不怕得罪陈后，反而想要打压陈氏一族的气焰。而听完太子说后，陈道济也不好多说了，毕竟此时如果自己再站出来，定会让天下人觉得陈家在以势压人，同时也会让皇帝觉得陈家凌驾于皇权之上，这真是使龙颜扫地啊，便闭口不言，心中却冷哼道：“赵重俊啊，赵重俊，和我们陈家作对，早晚都要拉你下来，看你能得意几时。”

陈后看着家兄陈道济还想说些什么，见陈道济看向帘后摇摇头，陈后也只好作罢。此时赵显开口说到：“江南道陈贤明一脉，陈贤明罪大恶极，铁证如山，削其侯爵，贬为庶民，全家贬为奴隶，发往岭南。祁王受命于相王，处理此案有功，但也有逾越，功过相抵。相王御下无方，罚俸一年，俸禄由两万贯减至一万。如有下次定不轻饶，退朝。”说罢，百官跪地：“陛下英明”。接着一宦官喊道：“退朝，起驾回宫”说着便前去扶着赵显往宫内走去，众官员跪地恭送皇帝。

众人纷纷离去，赵广与赵亦则面带笑意，这处罚不痛不痒的，此事算是了结了，封地也算是干净了。这父子两一路走来都是说笑着，心里那个美啊。此时后边的陈道济来到两人跟前阴着脸说到：“相王好手段啊，太子也帮着你们，就不知道太子能不能帮你们一世，一个小小的江南道而已。”赵广笑着回到：“尚书大人公道自在人心，太子在陛下百年后也会是个好皇帝”陈道济说到：“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说罢便拂袖而去。此时赵广黑着脸和赵亦说到：“早就听闻，陈家想要另立献王赵明义为太子，其野心不小啊。此等乱臣贼子必诛之”

赵广赵亦父子回到驿官，吃过午饭，赵广便说着要回去看看那神奇的地方，而赵亦却还想在汴京多待几日，因之前有事在身，也没放开心思好好玩玩。父子二人就在这讨价还价的，最后就各自退让一步，在汴京再待两日，三日后的卯时启程回江南道。其实赵亦也不是好玩，只是想到以后自己要练兵福民，这都是要钱的啊，想着这开封这么大人口，经商赚钱的肯定不错。就想着到处考察考察，顺便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