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武装制暴

我，叫是元上，目前正在写着我曾经的监狱生活，这是我的回忆录。

不知不觉间，我洋洋洒洒的写到现在，作为头一次写回忆，言语上便难免啰嗦了些。

因为记忆中的细节，已经有些模模糊糊了。

所以之后，我也会尽量加快我的叙述，毕竟，后面的故事，还很长……很长……

……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的情形，我仍然记忆犹新。

言归正传……

此时此刻，食堂内剑拔弩张。

“给我打！”与此同时，“动手！”

一声令下，所有人纷纷动手。彪狗首当其冲，一马当先的踹翻了最前排的两个人，接着揪起一个犯人的衣领，抬手就是一巴掌。狗哥在监狱里力大是出了名的，下一秒直接把对方拍晕在地上。随后几拳下去，基本上一拳放倒一个，其中有一个200多斤的胖子，也顶多用那肥硕的脑袋扛了他两下伤害。

随着彪狗的突然袭击，彪狗身后的一个长脸瘦高个也紧随其后，一个箭步向前，手中的餐盘挥舞得虎虎生风。这便是彪狗这波人的二当家——顺子，人称“二哥”，彪狗给他起绰号“丧狗”，不过却只有彪狗一个人这么称呼他。

这哥们明显是个练家子。他不像我，打人时毫无章法，可能还没打疼人，就把自己累个半死。此时，我浑身发抖，闭着双眼，双手紧紧拿着勺子在空中不停挥舞、划来划去，生怕别人伤到自己。而顺子不一样，同样只是拿个没什么杀伤性的长方形餐盘，但到了他的手里，竟然能出现舞刀的感觉。

顺子因为个高，次次把餐盘劈向犯人的脖颈处。在他的追击下，瞬间就有两个犯人被拍翻在地，他徒手拎起一个犯人，另一只手拿着餐盘寻找着下一个目标，几乎谁来谁被打翻。前排的犯人被吓得退了几步，一时间，顺子身边出现一大片空地。

一旁同样不甘落后、“骁勇善战”的还有鲍力信。打口令开始一喊，他便冲了出去，几乎与顺子并肩前行，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与对面众犯人扭打在一起。这时候，才发现我们都小看了鲍力信，这小子抗击打能力极强，一个人1v3、1v4的，几人夹击把他揍得鼻青脸肿，但除了一些淤青皮外伤，他的身体仿佛是个机器一样，对面累的大口喘息，他却精神抖擞，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虽然他出拳杀伤不大，但由于他能体力上的消耗，对面也被他活生生撂倒了3、4个人。刹那间弄掉楚中天十来个人，彪狗这边气势如虹、杀气腾腾，形势一片大好。反观楚老大这边，犯人们对彪狗这先手的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基本上往前冲着就被撂倒在地。在彪狗这边的攻击下，楚中天前排的人开始有往后退的趋势，这时，楚中天动手了……

只见他向前迈出一大步，瞬间跨步到顺子和鲍力信面前，突然伸出双手。眼见顺子的餐盘即将砍向自己的手下，中等身材的他一把钳住顺子那拿着餐盘的手，动弹不得；下一秒，抬腿一只脚猛得向顺子那条大长腿反方向踹了过去，只听“咔嚓”一声，顺子的腿一时间往一个奇怪的方向扭曲了过去，眼瞅着废掉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顺子顿时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大喊，左手也失力松开了拎着的犯人。

“丧狗！啊！楚孙子！我草你大爷！”不远处的彪狗看到顺子的当场被楚中天废掉一条腿，满脸通红破口大骂！

楚中天钳着顺子的手，冲着地上的手下说:“别他妈愣着了，赶紧去帮小朵！”两个小弟起身回了个“谢天哥！”然后跑向另一边。

其实，在他右手攥住顺子手的时候，另一只左手也同时卡住了鲍力信的脖子，任由鲍力信如何拍打，都无法挣脱楚中天的手力。

彪狗破口大骂，楚老大朝他一笑，装出听不清的样子，“咋的，老狗？你觉得我做的还不够？”说着，左手再次发力，顺手臂直接一扭。“咔吧”，刚才还被多人夹击毫无内伤的鲍力信，就这样被楚中天轻而易举的拧断了脖子，倒在一旁口吐白沫了。

随后，楚中天双手钳住顺子，看着依然在那骂骂咧咧的彪狗，“什么？还不够？那行，老狗，咱们是好兄弟嘛！我再送你一份礼……”抬起脚朝顺子另一条腿的膝盖踩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

彪狗被十多个人围着，缠斗着“啊！龟儿子！你敢废我兄弟！我他妈……”他吼着，不住得朝楚老大的方向冲着，可惜围着他的人太多，无能为力、无法脱身……

……

“总归是恶岛，不能出人命。没意思！”说着，楚中天笑着把双腿已废的顺子扔到了一旁。

他抬起头，只见一记飞踢朝自己头部袭来，“嘭！”让楚中天退了三步。他应上了来人的目光，“喂！新来的！你为什么帮他？”

“因为他的一根肠！”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

“好！好！好！”楚中天被这个回答逗乐了，每随着一个“好”，点头鼓掌。“那我就陪你玩玩！”说着摆出架势朝他勾了勾手指。

就在王喆和楚中天动手的同时，我却晃晃悠悠地躲在了彪狗的小弟身后。除了远离攻击圈，另一个原因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偶尔出现在后方的零星一两个人除外。

因为当年在道上学“手艺”的时候，师傅告诉我，在这个行当的第一原则是——低调，永远不要把自己至于麻烦之中，远离一切危险。而现在，我的躲避并不是懦弱当逃兵，而是“职业病”！

呃，好吧，我承认，我当初只是单纯的害怕极了。

……

另一边，郑朵朵对上的，是彪狗一伙的三当家——薛潘，人称“三哥”，绰号“土狗”。(PS:“土狗”这个绰号依然是彪狗专属权利)

此人长相平平，和顺子等监狱众人比起来细皮嫩肉、白白净净，手腕处纹了个紫色的蝴蝶，戴了副黑框眼镜，文绉绉的像个老学究，一副狗头军师的模样，属于扔在人堆里毫不显山漏水的那种类型。

不过这小子看似不起眼，打起架来也是丝毫不差，不过风格却着实上不了台面。动起手来不是偏架，就是撩阴，基本上都是下三路，出手也黑，净是戳眼珠子、拿囚服外套套头等手段。动手时。嘴上也没闲着，张口满嘴的荤话和黄段子，顺带着还调戏了郑朵朵手底下的几个女犯人。他躲在众小弟身后，时不时下几个黑手，隔着几个人，一时间郑朵朵也对他没有办法。

在场众人战在一团，不过明显楚中天这边小弟的实力不如北院老炮的人体力好，形势逐渐落了下风。

……

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王喆也有两把刷子。居然能和简单两下就把顺子二人废掉的楚中天交上几招，一路看下来，王喆多擅长腿功，对楚中天各种正踢、侧踹的，对方更多的只能是抬臂格挡。虽然每次收腿都恰到好处，没有被楚中天抓到脚踝，但从王喆的气喘吁吁和楚中天的毫发无伤看来，是实实在在处了下风。

“你小子可以啊！身手还不错，为什么要帮彪狗！？”

“一根肠。”

“又是这个回答？有意思。我有点喜欢你小子了！”楚中天放下动手的架势，活动了活动手臂，“你来跟我吧。”微笑的看着王喆。

“我考虑考虑。”

一时间俩人从拳脚相加，变成互相聊起天来了。

……

另一边，郑朵朵正在对薛潘无能为力的时候。只见一个目测300多斤的大胖子，在人群中犹如铁塔一般，横冲直撞了过来。楚老大一方的人纷纷闪躲，可薛潘这边瞬间遭了殃，那胖子一边冲撞一边用手臂把人往外掫，被他抓住的人皆被扔了出去，抛在身后，这得是多大的臂力。

“铁山，你来的正好！”

“嘿嘿，朵姐，我帮你收拾他们！”

铁山，楚中天手底下的四大金刚之一。是个东莱人，入狱前曾是相扑运动员，是目前唯一的一个没有被关进小黑屋的金刚打手。

他向前野蛮冲撞，遇到的人基本都飞向一旁。对！你没看错，身形瘦小些的人，直接被撞得飞了出去。推推搡搡中，薛潘自知打不过，后退躲闪，竟躲到了我的身后，把我推到了对方面前。

眼看铁山的大手冲我抓了过来，我吓得浑身发颤、紧闭双眼，大脑一片空白，就差吓尿了。

这时候，王喆离我有好几步、狗哥被多人缠斗也自顾不暇、老费也早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唯独离自己最近的，还是个把我送入虎口的“土狗”薛潘。心里绝望着，手中的勺子也不听使唤的掉到了地上，心想完了……

心里默念着自己的倒计时，感觉如同面临末日一样，内心十分焦灼，手脚不由自主的冰凉……可是，经过片刻后，我脑海中却浮现了个问号。为什么那双大手迟迟没有抓过来？

我在好奇中睁开眼，只见一个宽厚的背影站在我前方，映入我的眼帘，那“伟岸”的身影差点没把我感动哭——居然是“立哥”！

萧立面无表情，轻松的抵挡住了铁山的冲撞。铁山抓住他的肩膀，他却纹丝不动，下方的马步那叫一个稳。下一刻，他手探出，掌心直推铁山下颚，只听“咔吧”一声，铁山下巴瞬间脱臼，这可能是寸劲吧？紧接着，萧立双手扶住铁山的胳膊，对着胳膊肘轻推了一下，铁山的胳膊便立刻垂了下去；同样，萧立如法炮制，不出两回合，铁山的双臂都耷拉着了，整个过程毫无还手之力。

立哥的这两下，让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词——分筋错骨。他摆出了一个散打的架势，面对用头冲过来的铁山，立哥向后一个垫步，随即侧身一个右摆拳直击对方太阳穴。“咚！”300多斤的大身板直接晕了过去，砸在地上。

“谢谢立哥！”我惊魂未定。

“没。”嘴上依然冷漠，但却站在了我旁边。

“哥们好身手！多谢帮忙啊！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呀？新来的么？以后要不要跟老子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小老弟，你看呢？”

“……”

“呃……”薛潘这时候从众人背后溜出来，满脸的欣赏，自顾自说着，却碰了一鼻子灰。

在场人大多都鼻青脸肿，郑朵朵身为一个女人，打起架来却真对得起自己的外号“郑疯子”。估计也练过搏击，各种出拳外加抓挠乱扥，要不是男囚们都剃了头，也能被她薅下来头发。

整个食堂乱作一团，楼上、圈外满是拍手、叫好、起哄的，在场警员不停吹着哨，陆陆续续的狱警手拿警棍冲了进来，但因为他们大多是普通狱警和教官，对于这些魔头来说，手中警棍更多时候算是个摆设。现在明显闹事的犯人人数众多，眼看即将控制不住了……

“砰！”一声枪响从食堂大门处传了过来。

……

今天天气很是不错，秋高气爽、皓月当空，俗话说“冬天短，夏天长”。此时刚接近六点半，天就黑了下来。

典狱长办公室。因为卓仁耀大多时候不在院里，副典狱长林国良便把卓仁耀的办公室私自变成自己的办公场地，用他的话来说，他个人很喜欢典狱长办公室里的那把大皮椅，坐着很舒服……

此时的他，正惬意把腿翘在桌子上，边嗑着瓜子边用办公电脑看着电视剧，即悠哉又自在。

一声急促的电话铃响起，林国良接起电话，听到食堂暴动的消息，下一刻，他差点跳了起来，手中的瓜子散落一地，他背着手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

距上次监狱暴动还是两年前，等到下周视察完，只要审核通过，自己就有机会踢走卓仁耀，坐他的位置，但偏偏这个当口出了这种事。因为典狱长不在，要是产生所有严重后果一概由自己负责，照这么发展下去，那别说升职，不被撤职就算万幸，一时间脑门冷汗直冒。

这个时候，从保卫科、巡逻科已经指望不上了，毕竟普通狱警教官就算来再多人也毫无作用；护卫队直属于卓仁耀，不是自己一系，再者陈卫凌也出岛公干，人数不齐。短暂犹豫，他拨通了校场武装部的电话。

林国良一路小跑，短短几分钟便率人到达食堂。他并没有让警员在监狱拉响警报，此刻，首当其冲是要把这个事件压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事情不传到上面，自己头上的帽子就能保住，不会影响到自己评职称。但知情人太多，其中有狱警和犯人，所以纸包不住火。为了防止卓仁耀打压自己派系，借机给自己穿小鞋，所以必须要有人为此事件承担责任，从而给卓仁耀一个交代，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替罪羊了！

带着这个想法，他来到食堂大厅。食堂内一片狼藉，地上躺着伤员和一地饭菜，场中央有人仍在大打出手，身旁的警员拼命地吹着哨子，可犯人们连头都没抬一下。林国良看着这个场面，满脸怒容，内心怒火中烧，掏出枪对着头顶开了一枪，“砰”！

顿时，食堂所有犯人都安静了下来，看向林国良。

林国良一挥手，从门外齐刷刷正步走进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与懒散的警员们不同，一个个精神饱满、神采飞扬，衣着也是亚国部队才配备的军队作战服，并且外套着防弹衣，手里端着自动步枪。直到所有人进来后，用“亚国编制”来统计，大概有一个连的人数。

他们面无表情，自行分成两队，一队小跑上二楼，另一队围住大厅，几乎同时，所有士兵把枪口对向场中犯人。

……

所有犯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包括“看戏”的犯人们也全部起立，看向林国良。

“老楚、小飞、小郑，你们三个怎么回事？要拆家么？！”林国良开口就是一脸不满的怒气。

这时一旁炮哥站起身，在林国良面前耳语了几句。

对于楚中天和史飞之间的矛盾，林国良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而且这是不可调和的。无论是各种层面，这三个人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楚中天是上面要求重点保护的；史飞牵扯监狱外世界各地的黑社会成员，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外面人的愤怒是恶岛监狱所不能承受的；郑朵朵与楚中天交好，很有可能通过她拿到楚中天的名单。而且这三个人是监狱老人，监狱的内部人员与他们或多或少有着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再者加上三人平时的“上贡”，监狱的经济基础也会受到很大影响，无论如何对自己、对监狱都是不利的，所以他们绝不能动。

这时，吴老虎慢慢悠悠走了过来，身后的癞头强一副哈巴狗的模样。

吴老虎小声对林国良说了几句话。林国良听着吴老虎的话朝我们扫了过来，边听边点着头，而后眼神一亮，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