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救赎的代价

深幽的走廊望不到尽头，偶尔刮进一阵风，在狭长的走廊无限放大。

死一般的寂静，黑暗中透出未知。

“被发现了！”慕流苏马上反应过来，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个人，拿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他的脊柱，“是枪……一个保安居然会随身配枪……”

慕流苏咽了口口水，没有再做什么行动。

“别动，不然一枪打死你！”慕流苏身后的那个保镖慢慢走到他面前，拿枪指着他的额头，“你是谁，到这干什么？说！”

说着，他扣开保险，清脆的“咔嚓”声在走廊回荡。

慕流苏冷眼看着他，好一会才缓缓说道：“你应该知道这里是拿来干什么的吧……”

那个保安没有回答他，侧脸的疤痕跳了跳。

“你在杀人！”慕流苏冷色呵道，瞪着他。

保安在一瞬间慌了神，但仅仅过了一秒，又恢复过来，拿枪到手握得更加紧。

“晚了！”慕流苏趁着他慌神的一瞬间，已经把咒印结好，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能留！

“月轮，割！”灵瞳金光暴起，一道光弧对着他一闪而过。下一秒，他便倒在了地上，双眼往外渗血。

慕流苏看着脚下已是尸体的保安，没有半分同情。

“助纣为虐者，不值得同情。”

慕流苏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由于方才开了灵瞳，溢出的“源”闪着金光，在外人看来，便只能见一条蜿蜒的光线向前极射而去。

“应该是这个房间。”慕流苏在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停下，铁门之内，慕流苏能够看到浓郁的阴灵，扭曲畸形中，是无数的哭喊。

慕流苏从怀里掏出根铁丝，插进锁孔一番撬动，“咔”的一声，锁便开了。

门开一瞬，积累了许久的阴灵马上注意到了灵瞳的“源”，一齐袭来。瞬间，气温下降了好几度，阴冷的风喷涌而出。

“引魂！”慕流苏结了个咒印，一个金色的漩涡出现在他身前，爆发的强大吸力将阴灵尽数吸尽。

“救救我，救救我……”被吸收的阴灵中，带着些零碎的属于人类的记忆，他们进到慕流苏的脑中，恐惧，痛苦一齐涌出。

慕流苏大口喘着气，拼命压制那份痛苦，那份不属于他的疼苦。

救赎之道就是这样，要除去他人的疼苦，便只能自己承受。日复一日的疼苦，支离破碎的记忆，慕流苏越看越觉得这是一场梦，一场没有尽头的梦。

阴灵已经除尽，慕流苏按压下痛楚，进了房间。

这间房间和慕流苏之前进入的房间没有太大区别，甚至空间更加小了，窗户依然离地很高，甚至连灯都没有。

“救我，救我……”从角落穿来若有若无的呻吟，寻声望去，隐约可见床上的人影。

慕流苏走过去，只见眼前的人与方才一样，被铁铐锁在床上。

“这个还能救……”慕流苏低声说道。眼前之人虽气浮游丝，但还尚存一丝意识精气还未被吸收到无力回天的程度。由于是女的，对精气的需求远没有男人高，所以才能苟活到现在。

慕流苏咬破中指，放在她的眉心，源源不绝的金光于指尖流入她全身，同时，更多的阴灵进到了慕流苏体内。

“行了……”慕流苏双眼有些发昏，今晚灵瞳有些使用过度了，再加上吸收了大量的阴灵，慕流苏有些撑不住。

“要是那老头在就好了……”这个念头突然跳出来，慕流苏在一瞬间回忆起了许多往事，“不，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强烈的愤怒在一瞬间涌出，慕流苏身体开始不受他到控制。

“安魂咒！”慕流苏颤抖着结下咒印，咒结之时，身体暴走的躁动安静了下来。

“这里怨念太重了，连我都差点被影响……”那些零零散散的记忆又进到了他的脑中，慕流苏只得忍受着无边的痛苦。

这世间，多的是数不清的痛苦，多的是无边无际的折磨，多的是非人的折磨。妄想救赎，便要亲身经历。

圣洁者，需先下地狱！

慕流苏压下情绪，翻身一跃，便站到了窗前。打开窗，窗外夜风迎面而来，浓云已散去，月光毫无保留地落在大地。

“应该可以过去……”通风口就在眼前，离慕流苏约三米距离。

慕流苏深吸口气，源源不断的“源”遍布全身。

金光一闪。

慕流苏顺利跳进了通风口，顺着管道往下滑。几秒后，慕流苏落到了地面上。

“阴灵好浓！”落地的瞬间，慕流苏感受到了比方才要浓郁上好几倍的阴灵。慕流苏赶紧收了灵瞳，这种程度的阴灵，就不是他能够对付的了。

“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当！”远处传来一声沉重的钟声，一圈圈往外回荡着。

慕流苏看了眼怀表，一点了。

很晚了。

“阵眼就在楼顶……”慕流苏很小心地往前走，现在灵瞳开不了，很多术法用不了，万一再冒出个保安，慕流苏就真的交代在这了。

空荡荡的走廊透不进光，每一步，都是未知，每发出一点声音，都可能万劫不复。

慕流苏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

“他们又来了……”镇魂失效了，那些情感一齐涌向他的脑海，撕裂般的痛感持续不断，慕流苏感觉自己快要被割裂了！

“啊！”灵瞳不受控制地开启了，无尽的“源”喷涌而出，慕流苏疼苦地嘶吼着。

“那是，那是什么……”模糊间，慕流苏感到有什么东西解开了，不受控制地从体内溢出。

“那是谁……”一幅幅陌生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上面的人却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然而，着些画面很快就消失了，慕流苏想要再去追溯，可再也想不起来半分。那些画面虽然奇怪，但现在可不是管这些的时候，刚刚没有压抑住，“源”全部都爆发了，现在已经吸引了大量的阴灵，将慕流苏团团包围。

“引魂！”慕流苏此时顾不上这么多了，能不能承受之类的先放在一边，先脱身再说。

慕流苏将灵瞳开到最大，不顾一切地往楼顶跑，周围的阴灵被纷纷吸到灵瞳内。

“到了！”眼前就是天台大门了，慕流苏此时顾不上什么打草惊蛇之类的了，对着门就是一脚，木门呗直接踢开。在门开瞬间，月光洒了进来。

“磐山咒！”慕流苏连忙对着大门结了术，“源”如同一块巨石挡住了追来的阴灵。

“呼……”双手挣着地面大口地喘着气，使用过度的症状已经出现，慕流苏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身体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终于来了啊……”

慕流苏如同被石化般愣在原地，刚刚那个声音是……

“马婕颖……你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