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竹楼

“慕流苏，你真的会法术？”

“学这个能成仙吗？”

“那些鬼真的会杀人吗？”

“我也想学，你能不能教教我……”

慕流苏此时只想再给马颖婕来一巴掌，从家里里出来后，她问问题的嘴就没有停过，而且问的都是些无聊的问题。

“天啊，我为什么当初一时心软救了你……”

一开始，慕流苏还会偶尔回答几个问题，到最后，连正眼都不看她一下。

“诶，慕流苏你是不是肾虚啊，手这么冷的！”

“滚！”

“你从现在开始再说一句废话，我就让你真的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

马颖婕被吓了一跳，连续点了好几下头，有些害怕地看着慕流苏。

“额……”

“闭嘴！”

马颖婕挥着手像是要说什么，可刚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慕流苏呵斥住了。马颖婕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慕流苏慢慢地往前走。

“少来，别装可怜，你哭都不好使！”

慕流苏没有理会马颖婕的小眼神，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突然，他脚尖有什么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一团粘稠的物质粘在靴底。

“这是……狗屎！”慕流苏仿佛见到鬼……不对，仿佛见到蛇似的，猛地跳起来，脚底的那团东西也被甩了起来。

“那个……我本来想提醒你来着……”马颖婕连连往后退了两步，小声说道，拼命忍住不笑出来。

“我……”慕流苏的脚不停地蹭着地面，他看向马颖婕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杀意，他忽然觉得，把马颖婕留在救助站，是最好的选择。

“求求你，去祸害别人吧……”

“嘀嗒，嘀嗒……”

鲜红的血，有节奏地滴在地面上，聚成了一摊血滩。四周被破坏得杂乱不堪，墙壁上血迹遍布，有些还带着些许温度。

地上的人，已经死了。

“当当当……”亢长的金属撞击后的余声传出，渐渐地消失。

不留一点痕迹。

慕流苏和马颖婕一直走了快一个小时，渐渐地从城区走到郊区。一路上马颖婕倒是没有再吵，反而是慕流苏，自从踩到那东西后就有点不太正常了起来，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叹气。连马颖婕都觉得他是不是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两人穿过狭长的巷子，巷角挂着只罗兰紫的风铃，微风拂过，轻轻地响着。

“这是什么地方……”马颖婕在南城生活了20多年，可是对眼前这个地方没有一点印象，仿佛突然就出现了似的。

她的眼前，是一座竹楼，竹楼前，立着一块已经模糊得看不出上面的字的石碑。

“一座山前一渡人，世间再无谢老翁。”慕流苏突然开口道。

“啊，什么东西？”马颖婕被吓了一跳，问道。

“那块碑上原本的字。”

慕流苏对着那块碑拜了拜，径直往前走。

“什么意思啊？”

慕流苏没有回答她，走到了竹楼前，轻轻敲了三下门。

“谢前辈，晚辈慕流苏求见。”慕流苏对着竹楼说道。

竹楼四周寂静无声，时间在这仿佛停止了，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马颖婕也被这气氛感染，静静地立在原地，不再说话。

时间流逝，可二人却没有丝毫的动作，安然而立，如若永恒。

不知过了多久，竹楼里传出一声飘渺而又悠长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却令人肃然起敬。

“慕流苏啊……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晚辈与前辈上次见面是在10年前，‘玄唐乱’之时。”慕流苏弯腰抱拳，恭敬地回答道。

“哦……已经过去十年了啊……时间过得真是快呢……”

“晚辈这次前来，是有事想要请教前辈。”

“我知道了，你们进来吧……”

慕流苏听后，再鞠一躬，转身看向马颖婕，示意她跟着自己一同进去。

正当慕流苏要踏进大门时，那声音再次传来。

“先把脚下的东西清理干净再进来，会弄脏地板的……”

“噗！”马颖婕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还笑！”慕流苏本想教训一下马颖婕，但碍于在前辈面前的面子，只得剜了她一眼，到一旁的水池洗鞋子去了。

“进来吧……”

马颖婕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疑惑地问道：“是在说我……吗？”

“对，进来吧……”

马颖婕轻推开竹门，香气迎面而来，如同柔风拂过，令人身心都宁静了下来。

马颖婕被这香吸引，闭着眼睛陶醉在其中。沉浸在这无边的宁静中。

一场悠梦。

“如何，这是‘悠宁香’，有安神定气之效，若是佛家，修道之人，长期在这香中，本蕴也会精进不少。”

马颖婕这时才从方才的状态中回过神，只见眼前坐着一个老者，白须翩翩，一声风骨间，如同蕴藏着天地河山，眉宇中，是掩不住的悠然。

他静静地坐在竹席上，时光，也黯淡了。

马颖婕从未见过如此气质之人，瞪大了眼不知该说些什么。

“坐吧……”

他的话仿佛有种魔力，马颖婕下意识地依照着他的话坐下了。

他转过身，于案台处沏了杯茶，放在马颖婕面前。

“请……”

马颖婕捧起茶杯，紫砂的茶杯散着光。她轻呡了口，入口的一瞬，茶香便在唇齿间蔓延开，顺着喉咙进入血液。

“家中无好茶，只得以自家种的茶款待，粗茶而已，算不上名贵，来客不要嫌弃才好。”

“啊……不不不，不嫌弃……这是我这辈子，喝到的最好的茶了，谢谢大事款待。”马颖婕喝了那茶，只觉得身体似乎都轻了许多，先前的不适感一扫而空。

他见此，“呵呵”地笑了笑，一把长胡无风自动。

“姑娘来此，是为了何事呢？”

这时，马颖婕才想起来自己来这是为了请人救命的，她连忙说道：“大师，我是来请您救命的，我的身上不知何时有了这么个东西，附在身上，仿佛有生命。慕流苏他说，这东西可能会要了我的命……”

说着，马颖婕撩起衣袖，露出手臂那些黑色的东西还在继续蠕动。

他见了，脸色不由得大变，先前那份悠然之气骤然消散。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由生到死，循环不止……可，总会有人不甘于命运，试着打破……姑娘，你本与此事无关，也许沾染上这些，也是你的命……”

“此事，老夫也插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