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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杏儿

第10章 杏儿

书名:锦医娇客作者名:百碟本章字数:3874更新时间:2021-12-27 16:36:07

江胥倒是知道三夫人身边有那么几个得用的丫鬟,与刘嬷嬷一道,都是刘虹从自个儿母家带来的,自然是万分信任。

江胥原本觉得,刘虹身边的丫鬟自然是跟她没什么关系的。她如今已经与刘虹互相试探过了,想来刘虹应当明白她江胥已经不是原先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丫头了。

江胥便想这刘虹应当会收敛两天,至少要等有了周密筹划才会再向她发难。

正好趁着这空当,赶紧刷刷吴易奚的好感度才是真的。

江胥就铺开了宣纸,那动作极为轻柔仔细,看得吴易奚也点了点头。江胥时刻注意着他的动静,见状就低声笑道。

“都是少爷宝贝着的东西,胥儿可不敢给您弄坏了。”

这话说的吴易奚心下熨帖,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是笔墨纸砚,不值钱的。胥儿不必如此小心。”

江胥只是摇了摇头,手上动作还是又轻又缓。她探身取过那墨块来,在砚台之中细细研磨,倒是真有了一股红袖添香的味道。

待那墨汁浓稠了,江胥就握着毛笔,笔尖悬在纸上,却是半天没落。吴易奚目露疑惑,就要出言询问时,江胥才缓缓地写下了第一笔。

吴易奚就顺着她的动作低头去瞧,却见那纸上落下端端正正的一句论语来。

这已经足够让吴易奚惊讶了,没成想江胥还能接着那话继续写了下去,足有半页宣纸才停笔。

吴易奚目露惊异之色,几乎是趴在那纸上一字一句看了过去。直到那骨节分明的手点在最后一字上头,吴易奚转而看向江胥,呼吸沉重,半晌才找回了声音似得,开口还有些僵硬。

“这,这……胥儿当真天赋异禀!哪怕是在那学堂里头,我也还没见过能这般一日千里的神童啊!”

江胥脸上不由发烫,她自己知道斤两,赶忙摆了摆手谦虚道:“少爷……!胥儿哪里担得起这神童一说?”

吴易奚皱眉,满脸都是不赞同的神色。正要开口反驳,就听得门外传来两声两声媚笑,那股子狐狸精的骚味儿,隔着门都透了进来。

刘虹推开了书房木门,嘎吱一声轻响。这女人一身红衣罗裙,衣摆绣了粉蕊牡丹,染着朱红的指尖在唇边一点,眼带笑意开了口。

“刘虹给三少爷请安了。”

卧槽,这人推门进来都没个下人通报一声?

江胥不动声色地把刘虹上下打量了一遭,只觉得眼睛刺痛,像是近距离接触了了个巨型红灯。

这刘虹可没有半点拘束的意思,婷婷袅袅扭着杨柳细腰,把书房逛了个遍。江胥就不由得皱了皱眉,心说这三夫人过的可是够滋润的,主家少爷的书房也是想闯就闯。

江胥还没出声,这刘虹倒是先目露嫌恶,瞧着江胥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惹人恶心的物件。她还捏着那雪白的帕子,殷红的指甲几乎要碰到江胥鼻尖。

“你个通房丫头,也敢进少爷书房?可别不识得字,再碰坏了少爷的孤本典籍,到时候你可是担待不起。”

江胥扯了扯嘴角,给了这女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转而就低了头。颇有些失落委屈的模样。

“三少爷……这……”

吴易奚自然受不得刘虹污蔑知己,当先将江胥护在了后头。不过他倒不觉得刘虹是刻意挑衅,只正色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胥儿懂礼识字,对文章也有自己的见地,她进书房,也是理所应当。”

胥儿?叫的倒是亲昵。

江胥就瞧见刘虹面色一僵,她那指尖掐着帕子,活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半天才重新挂上了笑,她往前凑了两步,扭着那细腰十足的勾人。

“少爷。我看您身边连个得用的丫头都没有,难不成就指着胥儿和陈玉过活了?”

说着她就侧过身去,把身后的美艳丫鬟让了出来。这丫鬟就紧走两步上来见礼,小心翼翼似得瞧了吴易奚一眼,又赶忙含羞带怯地低下头去。

“奴婢杏儿,见过少爷。”

江胥就在后头瞧着,暗自砸了咂嘴。瞧瞧那身姿婀娜的模样,不过是行个礼还要刻意抛来个媚眼,说不是勾引?傻子才信。

怕不是要放个狐狸精进院,好把自己挤兑出去。

刘虹将那杏儿往跟前推了推,那白花花的大片皮肤几乎就在江胥眼前了。刘虹示威似得,冲着江胥勾唇一笑。

“我瞧着少爷身边只有这么两个丫鬟,就把自己可心的送来了,好教她照顾少爷,也是个福分。”

可吴易奚怔了怔,接着就低了眼轻笑出声,柔声拒绝。

“我这儿不缺丫鬟,既然是夫人可心的人,还是自己留下吧。”

刘虹面色一阴,斜过眼睛瞥了江胥一眼。江胥皱眉,还没反应过来这刘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听她道。

“这不是胥儿姑娘平日里活计多,若是还要照顾少爷,岂不是为难的很?不如留下了杏儿,也好为胥儿分担一二啊。”

拿老娘当枪使呢?江胥心下冷笑。

不过这吴易奚抿了抿唇,跟着瞧了江胥一眼。江胥面色还有些苍白,吴易奚神色一顿,竟然就点了头。

“也好,就留下为胥儿分担些杂活吧。”

这话一出,刘虹那嘴角的笑就没了。眉毛一扬瞧着凶悍阴沉不已。她硬邦邦地开口道。

“……那我便替杏儿谢过少爷了。”

江胥一转眼,就瞧见刘虹几乎捏到发白的指尖,几乎要笑出声来。

让你提我,气死活该呗。

不过杏儿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待了不过一日,就开始在吴易奚跟前晃了。

江胥那笔刚落下,就听得有人叩响了门扉,接着就是那杏儿娇柔造作的娇笑。

“三公子,您读书习字可是累了?杏儿为您捏捏肩可好?”

江胥长长地叹了口气,手上松了劲,那笔尖就落在纸上,留下个极浓重的墨点。

“呀!”

江胥一声惊叫,赶忙把那毛笔搁回笔架,就要去揭那张宣纸。吴易奚被江胥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哪里还顾得上杏儿?他探身过去,把那张宣纸往起一扯,底下已经被墨迹洇透了。

江胥就低了低眼,贝齿轻咬下唇,分外愧疚一般低声道歉。

“对不起……我……”

她话还未说完,吴易奚笑着摇了摇头,把那几张沾染了墨迹的宣纸都放去一边,重新把那毛笔交到了江胥手里。

“我不是说过不必自责?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物件,你用便是。”

江胥小心抬眼,正对上吴易奚温和的视线,深谭一般的平稳淡然。江胥就点了点头,乖乖接过了毛笔。

这时,那敲门声又响了,杏儿声调婉转,像是黄鹂清啼。

“少爷?”

吴易奚一怔,似是才反应过来还有这么个人在外头,他皱了皱眉,沉声道。

“学海无涯苦做舟,哪有读书还要人伺候的。你回去吧。”

过了半天,江胥才听得外头脚步声离去了。不过那脚跺地震天响,估计是气的不轻。

这日,江胥忙完了一天的活计,洗过了手就往灶房去。

可走得近了,才瞧见那窗棂里头竟然还能透出光来。江胥皱了皱眉,心生疑惑,放轻了步子凑去跟前。

杏儿正背对着窗,抱起了个酒坛子。封泥一开,那酒香就顺着窗户缝往外头冒。江胥砸了咂嘴,眼瞅着她把那酒倒进海碗,就往灶台上放。

江胥就恍若未觉一般,低笑一声。

把柄自己交到我手上,哪有不接的道理?

江胥先一步赶去了吴易奚书房,抬手轻轻叩响了门。

吴易奚的声音隔着门扉,听来有些沉闷。

“谁?不是说不要打扰我读书了吗?”

江胥一怔,随即就反应过来,放柔了声音道。

“少爷,是我,胥儿。”

“胥儿?”

这话音还没落,那门就从里头咯吱一声被打开了。吴易奚穿着长衫站在门前,轻笑道。

“原来是胥儿来了。我还当又是那杏儿呢。”

江胥就故作疑惑,像是一无所知似得,仰头发问。

“杏儿姑娘……?她怎么了?”

吴易奚神情一顿,面上就染上了些许烦躁。他皱了皱眉,还是没忍住数落道。

“每日我温书,她都要来上两趟。明明什么都不做,偏要围在跟前,简直是烦不胜烦。”

江胥就叹了口气,也有些不满似得,低声喝道。

“她怎可这般!”

说着,江胥瞧了瞧外头的天色,就有些疑惑。

“不过少爷,您为何今日这么晚了都还不就寝?”

吴易奚闻言,神情就柔和两分,眉眼也舒展开来。他快走两步,就要去书桌跟前取书了。

“我今日读到一本好书,实在是欢喜得难以入眠。胥儿你不如与我一起研读,一定能有所收获的。”

江胥却摇了摇头,她上前两步,将装银针的那布包在书桌上摊开。

“今日胥儿可不是来读书的。还望少爷莫要怪罪。”

吴易奚一低头,就瞧见那针尖在烛光底下泛着寒光,不由得面色僵硬,吞了吞口水。

“…胥儿,这是…?”

江胥仍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一手去捋起吴易奚衣袖,另一手就捻起了银针,语气倒是低落又愧疚。

“这么多日了,少爷体内还有余毒未清,是胥儿的过错。”

吴易奚一听便笑了,大大方方把胳膊一伸,还出言宽慰。

“我这不是无事吗?胥儿还惦记着我,那便是我之大幸。”

时间紧迫,江胥可顾不得他说些什么。眼看着吴易奚放松下来,就将银针刺入穴道。余毒未清只是其一,其二嘛……江胥低着脑袋,缓缓勾起个笑来。

果然吴易奚如今对江胥的医术很是信服,任她行完了针,还将一枚稍短些的留于穴位,用他衣袖盖着。

“此针要留半刻,待睡前胥儿便为三少爷取针。”

吴易奚就含笑点头应下,江胥赶忙把剩下的银针都收进衣袖中。

还不过片刻,外头就响起了杏儿的呼唤。

“三公子,您今日读书辛苦,杏儿为您送些酒水来,好解解乏。”

哪有读书给人送酒的?

吴易奚也是皱了皱眉,扬声呵斥道:

“喝酒误事,此等道理你都不懂?孔夫子说的喝酒醉最为丑,我在此处研读儒家经典,你竟劝我饮酒,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江胥也是添油加醋,咬牙愤恨道。

“你说来照料公子,竟然做的都是这些荒唐之事!你若是不能诚心为公子着想,还留在这院里作甚,不如回去伺候你的夫人!”

吴易奚闻言只觉茅塞顿开,赞许地瞧了江胥一眼,接着便紧走两步,挥开杏儿手中的托盘,毫不留情地把杏儿赶出了门。

“走!莫要再来扰我读书!”

那杯子落在青石地上,哗啦啦地一阵脆响。酒液淌了一地,酒香就飘得满院都是。吴易奚却是颇为厌恶地狠狠皱了皱眉,拂袖回屋了。

江胥就迎上前去,冲吴易奚露出个颇为乖巧纯然的笑来。

“三少爷,您还留着针呢,可要小心些。”

吴易奚顿了顿,呼出口气。

“胥儿说的有理,是我唐突了。”

倒是杏儿,半夜三更的被赶回了刘虹住处,分外委屈抽抽噎噎地跪在刘虹脚边。

“夫人,三少爷他根本就是油盐不进,哪里能撩拨得到……”

刘虹面色铁青,扯着嘴角冷笑一声。

“撩拨不到?江胥不就成了吗?你是觉得你比她差得多?”

杏儿抽泣着,伸手抹了抹泪珠。

“三少爷全听她的!分明就是被迷住了,哪里看的进其他的女人……”

刘虹咬牙切齿,哼笑一声。

“哪有那情种?不过是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