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战友

“你就住这个鬼地方？”萧樱樱把陈文甲送到了家，可能是为了想多了解一下他，居然还跟着上了楼。

“对，这是我爸妈留给我的，这是一个老小区了，等着拆迁呢，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拆迁呢”。陈文甲打开了门，请萧樱樱进去，说道。

“小区房子旧点没关系，但是这家里也不能乱成这样啊，你就不会收拾一下？”

“我每天上班很早出去，晚上很晚才回来，有时候还得熬夜送夜单，哪有时间啊，再说了，就我一个人，脏乱差也没啥关系”。陈文甲说道。

“看的出来，这里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愿意来”。萧樱樱几乎是捂着鼻子在屋里呆了几分钟，就再也待不下去了，这里和萧樱樱爷爷家的别墅的确是没办法比。

“本来呢，我是想着我每天到你这里来听听我爷爷都和你说了些什么事，没想到你这里乱成这样，这样，你还是每天去我那里吧”。萧樱樱说道。

“你那里？哪里？别墅？”

“不是，我不住那，我住恒大城，知道地方吗，到时候你去了我去门口接你，下次我把出入卡给你”。萧樱樱说道。

“哦，那地我知道”。陈文甲说道。

萧樱樱走后，陈文甲也审视着自己这个家里的，越看越觉得难受，怎么看都不是人住的地方，再想想刚刚萧樱樱那捂着鼻子的表情，陈文甲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从屋里拿出来几个大的垃圾袋子，开始收拾房间，这一干就到了夜里十一点多了，不知道扔了多少东西，但是这里终于没有了那种脏乱差的样子。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干完这一切之后，他居然拍了一张屋里的照片给萧樱樱发了过去。

萧樱樱也还没睡呢，看到这张照片，也只是扫了一眼，随后回复了一句道：“算了，你还是别到我这里来了，我这里进出不方便，去你那里吧，请保持卫生”。

陈文甲看到她的回复，会心的一笑，虽然他没想着对萧樱樱有啥想法，但是来自一个女性的肯定，还是让他找到了久违的温暖。

坐在餐桌前，他想起来今天在车上时萧樱樱说他不是一个文化人，也得装作像是一个文化人，这话现在想起来还是挺刺痛的，原来她还是喜欢文化人，于是他走到了房间的书架前，随便找了一本以前买的没读过的书，《金钱永不眠》作者唐涯是一位北大的教授，虽然陈文甲对金融知识不是那么感兴趣，但是他现在需要阅读，要让自己成为一个文化人。

药物的作用仍在，这是一本三百零二页的书，但是陈文甲在一个小时内就读完了，虽然有些专业知识一知半解，可是大部分的情节和理论却都记得住，那些不懂的专业知识只需要再百度一下就可以了。

陈文甲合上书本之后，看看时间，不知道这个时候朱晓涵休息了没有，但是出于感激，他还是给她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哪位？”话筒里传来了慵懒的声音，朱晓涵问道。

“你好，朱总，我是陈文甲，试药的那位，昨天去找过您”。陈文甲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松一些。

“你好你好，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一听是试药人，朱晓涵一下子紧张起来，一点困意都没了。

“没事没事，我觉得效果很好，比张医生给我开的药效果好多了，我现在非常清醒，而且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吃了药之后，做事的效率提高了，这种药非常好，我打电话就是想谢谢您”。陈文甲说道。

“哦，吓我一跳，我以为出什么问题了呢，那你继续照我告诉你的剂量吃下去，每时每刻都要记录用药的效果，这样便于我们统计这种药物的临床表现，好吗？”朱晓涵说道。

“好，我一定随时记录，随时和您保持联系”。陈文甲非常高兴的说道。

萧德昌一个人坐在儿子儿媳的灵位前，自斟自饮，还不时的嘟嚷着什么话，但是他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绝不会允许孙女再走这条道，而且他也看出来了，那个送外卖的和自己孙女之间并不是所谓的恋人关系，他们是怎么协议的他不知道，但是他猜到了这一定是萧樱樱的主意，所以，他虽然答应了让陈文甲来自己这里学习，自己教他，可是真教还是假教，那就是看自己把握的尺度了，自己就剩下孙女这么一根独苗了，要是再有什么闪失的话，那自己就真的没法活下去了。

但是第二天陈文甲爽约了，因为一大早他就被于战涛堵在了家里，非要拉他去跟着大老板见识见识，还说这是他好容易争取来的机会，陈文甲真是没办法，硬生生被于战涛拉上了汽车。

无奈，他只能给萧樱樱打了个电话说今天去不了了，满以为萧樱樱一听就得炸锅呢，没想到她倒是很通情达理，说这事也不急在一时，可以拖一天，但是放下电话后萧樱樱就气的差点摔了手机，这丫头情商高着呢，因为从陈文甲打来的语气看，他这是通知，不是商议，既然是这样无可挽回，那么发火有什么用呢，还不如送个人情呢。

“乔总，这是我的兄弟陈文甲”。到了一处豪宅门前，前后两辆车下来了四个人，于战涛拉着陈文甲到了一位个子不高，但是看起来很精神的中年人面前介绍道。

乔总叫乔文生，一看就是非常儒雅的人，听了于战涛的介绍，主动向陈文甲伸出了手，陈文甲也将手伸了过去，“你好，老弟，这年头能替兄弟挡子弹的人不多了，不暗地里打黑枪就算是仗义，你的事于战涛和我说过好多次了，要是想到我公司来，让于战涛给我说一声就行，能替兄弟挡子弹的人差不到哪里去”。

乔文生和秘书走在了前面，于战涛搂着陈文甲的肩膀走在后面，小声说道：“这里是咱们唐州首富齐振山的家，纺织大王，你听说过吗，但是现在纺织业不景气，毛衣战打的火热，没有要结束的迹象，出口严重受阻，现在齐振山就想着卖掉自己手里的这些玩意争取回笼资金，度过难关，你待会开开眼界”。

这是一栋非常大的独栋别墅，但是接待他们的并不是首富本人，据说是在接待省里和市里的领导，接待他们的是齐振山的大女儿齐菁雅。

地下室在别墅的负二层，厚重的铁门，机械锁和密码锁双重保险，当陈文甲随着几个人进去的时候，他还是被震撼了，这个地方真的是不大，到处都被堆放的满满当当，瓷器，青铜器，书画，还有些陈文甲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古董散落在地上桌子上，这里就是一个库房而已。

“我爸说，这些东西都打算出手，只要是价格合适，乔先生，你也是熟人了，我爸说价格上可以商量，但是价格不能低的太离谱”。齐菁雅不卑不吭的说道，很显然她将自己急于将这些东西出手的望隐藏的很好。

乔文生闻言，说道：“我先看，等我选好了，我们再谈价格好吗？”

“好，乔先生请慢慢选”。齐菁雅淡淡的说道。

陈文甲看着这些东西，都没敢进去，因为这里面的东西哪个不是价值连城，万一碰坏了之类的，自己可赔不起，不过他倒是从内心里开始渴望去萧德昌那里学习了。

“不进去看看吗？”于战涛问陈文甲道。

“碰坏了怎么办？”陈文甲问道。

“没事，走，带你进去看看，古董，不能只看，还得上手才行，现在卖家心急，你看看，这都能进去随便挑了，这要是在以前绝对不可能的，走吧，进去看看”。于战涛不顾齐菁雅的凌厉眼神，转身带着陈文甲进去了。

陈文甲走近了这些古董中间，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觉得自己置身于亿万财富中间，反正心里感觉直突突，兴奋的都不能保持自己了，而且当他摸到了第一件清代花瓶时，那种紧张和心里直突突的感觉居然瞬间没了，显得异常安静下来。

“这个不错，我刚刚看了，待会走的时候带走”。乔文生此时走过来看了一眼陈文甲手里的瓶子，说道。

“不错吗？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这玩意对吗？”陈文甲闻言自言自语道。

乔文生看了他一眼，让他放下，然后自己又拿了起来，掏出来了放大镜和强光手电里里外外仔细看了足足五分钟后说道：“确实是看不好，再定吧”。

“假的？”于战涛小声问道，但是乔文生没说话。

回去的路上，乔文生让秘书开车，然后坐在了于战涛的车上，看了看陈文甲，问道：“老弟，你怎么看出来那个瓶子有问题的？”

“啊？我没看出来啥问题，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真的有问题？”陈文甲问道。

“是我急躁了，那个瓶子我仔细的看了看，开始时确实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但是做旧的时候一点没做好，就是瓶子里面的内壁上有一点疑点，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应该是鬼仿”。乔文生说道。

“鬼仿？是什么意思？”于战涛问道，陈文甲和乔文生并不熟，所以主要是听，很少问。

“瓷器高仿大师，人称鬼手，他做的瓷器就被称为鬼仿，不知道让多少人都栽了跟头，那个瓶子要是在市场上拍卖，至少也得五百万以上，我们要是拿走了砸手里，那就真是打眼了，鬼仿瓷好久没出现了，今天居然出现了，还是在齐振山的宝库里，这事真是有意思啊”。乔文生苦笑道。

不过最后还是握住了陈文甲的手说道：“谢了老弟，有时间来公司喝茶，我们好好聊聊，我也是当兵的出身，只不过没打过仗，没杀过人，比不得你和于战涛”。

第二天一早，萧樱樱就敲响了陈文甲的家门。

“这么早，找我有事？”陈文甲问道。

“我是来接你的，你胳膊不是有伤吗，我送你去”。萧樱樱说道。

陈文甲闪开了门口让她进来，自己收拾个差不多了，此时萧樱樱环顾了一圈说道：“还不错，这是给你的，戴上，这里面有录音装置，回来我会拿走”。

陈文甲将手表戴在了手上，然后萧樱樱又告诉他，把手机的录音功能也打开，双备份。

“我觉的这样好吗，万一被你爷爷知道了，这事……”

“你放心吧，这事有我兜着呢，没你什么事，到时候他要是生气的话，也是找我，找不到你头上”。萧樱樱说道。

事到如今，陈文甲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是听萧樱樱的，毕竟现在自己拿了人家的钱了。

萧樱樱并未跟着陈文甲一起进去见她爷爷，送到门口就开车走了，陈文甲一个人走了进去。

“来了”。

“嗯，刚刚到，没迟到吧？”陈文甲看看手表，问道。

“没有，早一会晚一会没啥意思，你好好学就行了，看到那一堆画册了吧，还有那一堆书，你今天就看那些，以后也是看那些，你什么时候都看完了，记下来了，我再教你其他的”。萧德昌说完，端起自己的紫砂壶，嘴对嘴的喝了一口，相当惬意。

陈文甲很是无语，自己是来当萧樱樱的人体录音机的，这算啥，萧德昌不说话，自己录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