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意

我毫不犹豫的跟他走了。

他可以给我介绍工作，最主要的是可以给我饭吃，我就跟着他来到了我现在工作的地方，地下工作室，一个跳脱衣舞的地方。

我每天扭动着腰肢，卖弄着最动人的风情，撩拨着面前每一个投向我的冰冷的摄像头，脱得一丝不挂。

起初我是拿不到钱的，后来这里上班的老板看我不像是要跑的样子，知道我除了这个什么都不会，就算逃了我还是会主动回来。于是，我成了这里唯一一个可以出入自由的人，并且手上头会收到一些钱，尽管很少。

我开始租住自己的房子，买自己喜欢穿的衣服和化妆品。

有一天晚上，我才下班出来，准备去我的出租屋，路上的时候就被人跟踪了，我搜罗了身上全部的钱准备叫那个人放我走，却不想，那个人扑通一声跪在了我跟前。

当时，我站在那个人的对面，看了很久才认出眼前这个面容枯槁的女人竟然是我的妈妈。

在我记忆里，她应该是一个长得很娇小并且很好看的女人。

她浑身溃烂，发着恶臭，蓬头垢面，衣不遮体。从前总是梳理的顺滑的头发就像稻草，乱蓬蓬的头发在脑袋上随意的飞舞，那双从前总是涂满指甲油的双手现在也不知道长了什么东西，渗透着浓水，满着污泥。

我不知道妈妈是怎么找到我的，跪在我跟前的时候嘴里不断的在对我说，“女儿，妈妈要死了，你给我点吃的吧，给我点吃的吧！”

她还告诉我，她生了病，活不了多久。

其实，看到她那个样子，当时的我一点都没有难过，不管她在我面前磕了多久的头我也只是冷冷的看着。

不是我冷血，而是我那个时候最多的记忆之中就只有她蹲在地上数钱的样子了。

我想对她不闻不问，甚至想就这样当做没看到一走了之。

可我知道，她毕竟是我妈妈，没有她哪里来的我呢？

于是，我将我身上所有的钱和金银首饰都给了她，她当时激动的两眼放光，就好像当年卖我数钱的时候一样，可眼中也落了泪花。我掉头就走，再不想理会她。

谁会想到，给了她一次钱，她就会变本加厉，一次次的将我堵在门口。

她不断的拿走我的钱，最后我也所剩无几。

妈妈还是要管，我不想看着她每天过来要钱，拖着脏兮兮的身体，乞讨一样的索取。所以我答应每隔一段时间回去一趟，我想她染了病，也的确活不久了，不如就送她一程吧，谁让她生了我呢。

我的钱真的不多，脱衣舞娘的工作其实也不好做，每天卖力的扭动腰肢，摆着最妖娆的姿势，甚至有的时候还要露出不想露出的部位，只因为那些冰冷的网络背后有人喜欢观看，我要尽量满足他们的所有要求。

但是，哪有人被所有人都喜欢的呢，我当然也不例外，往往被人扔了炸弹，当月的工资就会被克扣，甚至会惹来一顿毒打，时间长了，我就想逃走。可我能去哪里？我这一辈子都在这个小小的城市里面周旋，不过是从这个区到另外一个区，就算我改头换面，依旧有人会找到我，好比我那个快要死的妈妈。

这一天去看妈妈时候，我是拿定了主要只看她最后一次，因为我也想赚更多的钱，可我真的无能为力。

到了她这里，我看到了从前妈妈身边的一个姐妹，叫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知道当时她和我妈妈共用同一个床，有的时候我会看到她们两个一起陪着同一个男人，那个时候的我就被她们塞进厕所，缩着身子，挤在门缝里偷看。

阿姨看到我的时候很是惊讶，连连夸赞，她告诉我妈妈染了病了，家回不去的，因为我舅舅不认她，就算他现在的房子和漂亮老婆都是我妈妈出钱，可我妈妈拖着残破的身躯回去的时候却遭来他一顿毒打，说我妈妈是下贱的人。

我听了也是一阵叹息，可我依旧无能为力。

送阿姨出来的时候，她突然就将脸上的笑容放下了，对着那边骑着摩托车的一个男人招了招手，回头耐心的对我说，“丫头，别说我没管你，我这手上有一个生意，会给很多钱，但是我没有女儿，我也没有认识你这样的年轻姑娘，只好托付给你了。”

我一听，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