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卑鄙

看着容西允离去的身影，容天正眼里的杀意令人心惊。我的大哥，你做的是没错，可是我会一错到底！

容西允沉着脸回了房，没有去管容天正，他已经够让着这个弟弟了，可是他并没有回头的打算，为了一个女人，一个那样表里不一的女人，对他这个同胞哥哥挥刀相向。以前他一直顾忌着母亲死前的希望，隐忍退让，可是自从容天正提出让他娶祁玲玲开始，他就已经决定，不会再纵容他这么错下去了。如果容天正愿意收手，他自然愿意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一辈子不回容家，但是他要是执迷不悟……容西允的腿其实并不是不能治愈，只是他自己不愿意而已。

回到房间，床上不见祁梦的身影，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应该是在洗澡。他回想着刚刚吃饭时女人的异常，联系昨天晚上的事，他有八成的把握，祁梦的失常和那个叫欧阳皓的有关。

“欧阳皓是么”容西允坐在窗边看着已经降临的夜幕，轻声呢喃。一开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他倒是想起那个欧阳家，军方家族，的确有个人小辈叫欧阳皓，他和他还有一面之缘。这二人年纪相仿，会不会有过什么？

容西允在想欧阳皓，祁梦也被欧阳皓的出现打击的几乎奔溃，五年前的一幕幕疯狂涌入脑海。她曾经用生命去爱的人，却是那样的一个恶魔！该死的就是，明明那是那样一个卑鄙小人，她却放不下。遍体鳞伤以后，她也只是默默疗伤。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没想到，五年，他们就又扯上了关系，她敢肯定，欧阳皓要是见不到她，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届时，她该如何自处？这样又置容家于何地？

泪水，无声的滑落，“欧阳皓，你到底要我如何？”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能彻底的摆脱你……可是，她又怎么能死啊！她的母亲，是个为了上位什么都可以做的舞女，不知道当过多少人的小三，不知道流过多少孩子，可是却偏偏愿意把他生下来。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母亲，从来没有听过关于她母亲一句好话，可是她依旧相信，既然母亲选择把她生下来，就一定是爱她的。她来到这个世界是何其的不易，之后她在祁家长大，能活下来又是怎么的困难，可是她都健健康康的活了下来，现在，她有什么理由为了一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寻死觅活？对，五年前她选择懦弱逃离，五年后，她一定要让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学生了。

任凭热水冲刷自己的脸颊与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祁梦咬着牙哽咽，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再为他流泪，她可以放下他的，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容西允在外面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等到两只眼睛像核桃一样肿的祁梦出来。那一刻他明显察觉，这个女人有什么不一样了。之前她是慌张失措的上楼，现在她是自信从容的出来浴室。从她的眼睛可以看出，刚才这个人在浴室进行了一场怎样的思想挣扎。容西允的眼里不知不觉闪过一丝赞赏，他不是没有见过心中有伤的女人，可是以往那些女人要么就是一蹶不振，要么就是成天哀哀戚戚的要死要活，只有祁梦，经过打击之后，像是浴血重生了一般，展示出了那样的坚强。

“允少，刚才……”祁梦想为刚才的失态道歉。

只是容西允先她一步开口，“没事。”

祁梦现在没有心情想那么多，只是低低说了一句，“谢谢。”

本以为接下来会是无休止的尴尬与沉默，没有想到容西允倒是主动说话了，“你好像很喜欢道歉？”自从见到这个女人起，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向他道歉。现在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偏偏这个女人有傲娇的资本却喜欢道歉。

祁梦被这话问得失神，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是吗？”思绪飘回以前，“其实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她以前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霸王，从不示弱，同学们见了她都得忍让三分。微微叹了一口气，“但是后来来我就动不动向人道歉了，因为我知道有错却不承认，不负责，会对对方造成多么大的伤害了。”

容西允的眼眸深了深，祁梦十八岁以前的资料很模糊，只有一个大概，她和欧阳皓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也对，凭着欧阳家的势力，抹去一个人的曾经并不难。

容西允的话勾起了祁梦的无限惆怅，虽然容西允没有再说话，可她还是继续开口，“允少，你说一个人可以卑鄙到什么程度……”

“什么？”容西允还是一位自己听错了，卑鄙？

祁梦点头，“允少，卑鄙？很肮脏的字眼对吧？”不知笑什么，反正祁梦就是笑了，“我以前动不动就说谁谁谁卑鄙无耻，可是我后来却越来越不懂，什么叫卑鄙，作为一个人，到底能卑鄙到什么程度？”

容西允把祁梦眼里的挣扎于不解看在眼里，淡淡开口，“肮脏的只是字眼而已，只要自己坚强，能看开了，你就会发现，‘卑鄙的人’只是多了一个修饰词而已，你就会把卑鄙和人看成两部分，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

容西允的话像极了那种奥妙难懂的哲言，可是祁梦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对，容西允说得对，卑鄙和人是两个部分，欧阳皓在她心里就好比“卑鄙”，而自己和世界上的其他人则是“人”字，之所以她会这么痛苦纠结，不过是看不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