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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两银钱渡河南下

第20章 二两银钱渡河南下

书名:悍唐悠悠作者名:鹿翁袍本章字数:3402更新时间:2021-12-27 16:37:32

“沿河再走个十多里路,就到了渡口,大家都从那里过河,过河之后往西南方又走半月,便是骊山。”老医师坐在了方桌后方,好心地提醒着对面立着的二人。

“嗯。”一个矮一些的白净男子,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宽大的袍子,时而抖抖衣袖,时而俯身捏起下摆在手中晃荡。

最终实在是自己被自己的这身扮相逗乐了,宁艳涵索性抿着嘴,忍着笑意,不肯再去细看。

立在一旁的谢风流,仰头灌下一口酒水,将酒葫芦挂在了腰际上,身上道袍已经换成了白净儒衫。

“谢过老前辈了。”谢风流略微躬身,给老医师行礼道。

为了路上少些麻烦,谢风流在昨日病好以后,就拜托医馆中的老医师,去采办了身上的衣衫。

老医师并没有多问什么,只当是宁艳涵长得可怜,又加上行走江湖,确实很多时候会招惹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老医师点点头,又与谢风流客套一番。

悄悄留给老医师几两银钱之后,谢风流就带着宁艳涵告别了老医师,走出了医馆。

这里是一座小镇,小镇三里外,有一条小溪,沿着小溪河岸去走,多半明日就能到那所谓的渡口。

一路走来,走的皆是一些小道,路上遇到的行人极少,偶尔有那么一两位,也是山中的猎户。

所以这一路上,宁艳涵也没有刻意隐瞒身份,该是小女子的模样,就还是那个惹人疼爱的小丫头。

有了谢风流走在前头,宁艳涵的心中就踏实了许多。

谢风流的手中握着马缰,后头跟着一匹白马,马背上就是嬉笑不止的宁艳涵。

若是被不知晓他们原本身份的人看到,只怕会把宁艳涵当成一位南下的富家士子。牵着马缰的谢风流,反倒成了一个穿着典雅些的随从。

“师妹,等到了有人的地方,千万不能这般聒噪。”谢风流开口提醒道。

“你现在的身份是富家子弟,我得称呼你公子,而你要喊我一声阿风,要是被人看穿了身份,多半又会惹来不少的麻烦。”

“师兄尽管放心。”宁艳涵将梁冠在手中把玩,头上虽有束发,但若是细看,一眼就能瞧出宁艳涵的真实身份。

她的目光追随着远处的风蝶,很快又回过神来,脸上莫名其妙地露出一丝笑意。

她试探性地开口称呼道:“阿风,我们这是走出了多久了?”

谢风流愣了一下,才好似反应过来,这竟然还是自己刚才告知师妹宁艳涵,要在路上如此称呼他。

他润润嗓子,将尴尬藏在了心底,回头对着马背上的宁艳涵就挤出一脸难看笑意。

其后,大声回应道:“回禀公子,有两个时辰了。”

两人继续前行,又在日中之后,小道变成了并不宽泛的大道,大道上也有了旁人来往。

宁艳涵就只得戴好梁冠,故作深沉,学着印象中那些清高的富家公子哥的模样,趾高气昂地对着谢风流不停询问。

还每一次开口询问之前,都会刻意加上阿风两个字。

问的问题,也是千奇百怪,什么之前镇子上,见到那医馆里,来往的妇人为何都要与老医师到那屏风后头。

又为何这道上,连那些在长安城里传遍了的驿站都看不到。

不是都说百里驿站,千里一城嘛,感情那长安城里的市井百姓,对外面这些东西,也都当是道听途说罢了。

还有问为什么这秋季的树上,就都挂上了黄澄澄的一片。

那不远处的稻田当中,忙碌的人影,又为何不停下多喝一些山泉水……

她看到什么就问什么,想到什么又问什么。

谢风流始终都抱着耐心好好回答,反正路途孤寂,有人说话也是极好的事情。

有的时候,他还在解释上一个问题如何如何,宁艳涵就早已打断,又抛出了另外一个疑惑。

黄昏来临前,天空的西方就被阴云挂满,谢风流看着西方的阴云有些担忧起来,就算是明日才到渡口,这天上万一下起了阴雨,那黄河水位上涨,就得留下来耽搁些时候。

倘若是后面那些嗅到了味道的其他人追上来,看出他们身上的破绽,那估摸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不过好在不久之后,他们就到了渡口之外,因为是黄昏时分,诸多船夫便早早收了船。

渡口外有一家破旧客栈,这些船夫今夜就将在客栈休息,等到明天再撑船过河去。

这些人又每半月回家一趟,给家里的婆娘和孩子,留下一些银钱。

客栈虽是破旧,但胜在够大,摇曳在风中的三层小楼,能装得下差不多三百来号过河的行人。

这已是秋季,过河的需求没了往日那么密集,要是在春开时节,或是炎炎夏日,只怕这客栈中的房间里,就要挤满过客了。

谢风流与宁艳涵走进了客栈,那一匹白马也交到了店伙计的手中。

客栈里有不少船夫扮相的粗壮男子,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吃肉爽快,喝酒更爽快。

定下了一间客房之后,谢风流又问过了店家:“我方才看到西边有阴云,不晓得明日这船家的生意将如何?”

“客官放心,那西边的阴云是西边的阴云,咱们这地方,寻常这个季节,是没有雨水的。”店家解释道。

“就算是有,也不过是夜里下一些,等到了明日一早就早早散去了。”

“客官可是要过河去,要是过河,我不妨推荐你几个实在的船伙计,过一次只需三两银钱,若是与人一同渡河,只会更便宜一些。”

谢风流笑笑,最终还是摇了摇脑袋,就与宁艳涵一同,登上了客栈的二楼。

这河畔上的客栈,夜里凉的很,原本谢风流是睡在了客栈里的柜子上,半夜就给冻醒了,直到喝过了半葫芦酒水,才带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睡过去。

第二日一早,他与宁艳涵走出了客栈,渡口前头,那些船夫又开始了吆喝。

谢风流靠近过去,给几个船夫打了个手势后问道:“几位船家,渡河怎么算?”

在其他船夫还在打量谢风流,与马背上的公子哥宁艳涵的时候,就有一个胖子火急火燎地挤了出来。

他将手中的干粮收起来后,才开口说道:“过河二两,要是与人同渡,每人要算……我船小,装不小太多人,你这马儿也要过河?”

“说好了啊,论人头去算,过河的话,要算三个人的银钱,这万一在船上拉了吐了,还得再多加钱。”

胖子船夫还在掰着手指头计算,谢风流就摸出了二两银钱,递到了胖子面前。

其他船夫见到生意被抢走了,也没有多么生气。

大家都是在这渡口上讨活计的,大多都已经形成了规矩。每日日出时分,都要抽签决定今日的渡河次序,谁先谁后,都不能争抢。

河畔的船确实很小,谢风流带着白驹上船以后,船上的小半空间就被占去了。

穿上有乌篷,乌篷内挂满了船夫平日里带在身边的琐碎物什。

胖子船夫登上了船尾,小船不久后就向着河对岸摇曳而去。

船夫是一个能说会道的胖子,在这大河之上,宁艳涵的所有问题,都无需谢风流再次回答,就有船夫喋喋不休地帮着解释了清楚。

“两位客官怎么在这个时候才渡河去,听说最近那边盘查的紧,有不少那边的江湖人,设下了一个个路卡,寻找什么过河的三万两银钱。”

胖子说完后,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又继续说道:“也有不少人,在最近过来咱们这边,反正最近生意挺红火的。”

乌篷内,谢风流放下了半席帘子,他的脸色瞬间警觉,眯着眼睛悄悄地观察了船夫许久,这才将心中的担忧放下。

也得亏只是一个寻常船夫,若不然这船夫当中,也被安插了眼线,就有他们的好果子吃了。

宁艳涵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她眨着眼珠子,就要从绑腿中抽出短剑。

抬头看向了谢风流的方向,见到师兄摇头示意后,她依旧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之前的各种玩笑也不敢再去随便开了,心中的再多疑问,也还是藏在心中最为美妙。

这小船上就突然尴尬起来,为了害怕船夫怀疑,谢风流笑着用脑袋探出了乌篷,对着船夫道:“船家,细细说来听听。”

“不满你说,我们也是听闻了这三万两银钱的勾当,才要过河去的。”

胖子船夫嘿嘿一笑,腰杆挺得笔直,那意思好似再说,这事情你问我,就肯定问对人了。

“不瞒着二位,我就把我听到的这些风声跟二位絮叨絮叨。我听说是什么江湖缉捕令,只要抓到了一男一女两个道士,到了那帝都城里,入到国公府,就能领取银钱。”

“还有啊,现在那二人虽然听闻到了这渡口附近,可还不曾渡河,若不然风声早就传过来了。”

“你们现在渡河,说不得是半两银钱都捞不到,还白白花费了不少功夫。”

船夫突然扭头看了过来,脸色十分异常,张张嘴,话音也变得紧张起来:“错了错了。”

“那二人已经过河去了,你们此时渡河,说不定就能逮个正着。要是想着现在折返回去,银钱也不退。”

“要是到了那边再回来,银钱更不能退,还要再加二两。”

“知晓,谢过船家提醒。”谢风流抱抱拳,笑着缩回了脑袋。

乌篷当中,随后又响起了他的声音:“船家尽管放心,我们不退银钱也不回去。我们二人笃定,那两个道士,不久就会到河对岸去,我们先一步到了那边,准备妥当,只要他们过来,就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胖子船夫听到谢风流说不退银钱,脸上又乐开了花。

他摇曳着的船桨更加勤快了一些,小船后头,还被荡漾开了一圈圈涟漪。

不过听到了谢风流后面说的话,又忍不住撇撇嘴,之前那些过河来的人,哪个不是这般说辞,结果从几天前开始,一直到了如今,不皆是音信全无吗?

他的脸上表情做得古怪,嘴里的话却讲得动听:“嗯,我看二位也像是成大事的人,那就祝二位马到成功,旗开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