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言

这一个晚上，莫芊芊都没有睡好。梦中不断反复闪现的一些片断，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终于还是醒了。

坐在床上，外面的路灯稀稀拉拉地透进来，生出一种孤独的感觉。

距离凌晨，也不过还有两个小时。

迷迷蒙蒙的在床上坐了一会，莫芊芊往后一躺，继续睡了回去。

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向好眠的莫芊芊在今晚竟然断断续续的醒了好几回。一睁开眼睛，总觉得心情有些惆怅，好像，有一些事情郁闷在心里让她无法解开。

早上八点，莫芊芊隐约听见了厨房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声音，然后嗅到了一丝丝的香味。

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很配合的响了起来。

应该是莫铭在做早餐吧，莫芊芊这样子想着，然后想要出去的想法就被自己扼杀在萌芽之中了。

出去就会看到莫铭，她可没忘昨天两个人开始冷战来着。莫芊芊坐在床上，眼盯盯地看着门，好像这样子就可以死盯着某人一样。

可是……他说的也没错啊，自己可不就是自私的人吗。而且，自己也没差他什么东西，是他自己要跟过来的，她收留了他，难道她一点回报都不可以有吗？

在莫芊芊以这样子的借口洗脑自己是对的时候，房门被人轻轻地敲响了。

“莫芊芊，起来吃早餐。”

苏臣知道莫芊芊在有早餐的情况下赖床不会超过十分钟，而且这个时间叫醒她也不会太过早。

没有回应，苏臣继续敲门。

“别敲了！你烦不烦，又不是不起。”

听这声音闷闷的，苏臣想了想，她应该是埋头在被子里挺烦躁的。

然后没一会，房门被打开，莫芊芊蓬头垢面的走了出来，睡衣松松垮垮的，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洗漱去。”苏臣有些嫌弃的看着她，然后回到座位上坐好，等她出来一起吃。

磨蹭了半天，莫芊芊才趿拉着拖鞋懒洋洋的走到餐桌前坐下。

今天的早餐是苏臣自己动手做的，去市场买了些海鲜，熬了些海鲜粥。卖相一点都不差过外面，而且浓郁的香味直勾人流口水。

“试试，好吃的话下次我再做。”苏臣把温热的粥推到莫芊芊面前，连勺子都不用莫芊芊去伸手拿，直接放在了她的面前。

莫芊芊已经打定自己的主意不要做好人的了，她要多坏就要有多坏。

吃了几口，莫芊芊不由得在心里赞叹到，好好吃！而且料好多，好想再来多几碗。

正准备说话，莫芊芊猛然一想自己还跟他在冷战，他今天跟个没事人一样，好像昨天那些话不是他说出口的一样。这么一想，莫芊芊就决定不笑了。

勺子故意碰碗发出的声音很响亮，莫芊芊脸一绷，摆出一副挑剔的嘴脸。

“谁让你做海鲜粥了，这材料得多贵啊！起码这一顿能够我好几餐的饭盒了！以后不劳驾你做这些。”莫芊芊假戏真做，倒真的被自己弄出火气来了，气愤的看着苏臣。

苏臣看着她，表情严肃。他本来给莫芊芊的第一印象就是可怕的，他如今一冷了起来，倒真与没失忆的时候一模一样。

“看什么看！我就是在说你！这粥难吃死了。”莫芊芊把粥象征性的推了一下，殊不知这碗配合过度，把盛在里面的粥给撒了出来。

气氛凝固。

莫芊芊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慌，鉴于苏臣。可是还是不能被识破，不然就显得自己太小孩子了。

“莫铭你别忘了，是你自己要缠上我的。”

这话一说，倒显得苏臣低贱了不少。

苏臣一句话都没说，阴沉沉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莫芊芊站得久了，也不想再死寂的气氛这样子下去。于是先走一步。

“我需要你。”

有些沙哑的嗓音，压着一丝卑微。这是他在向她低头，尽管这是她故意的，可他还是向她退步了。

莫芊芊的脚步变慢了，然后又突然加快了。房门“砰”一声被关得巨响，把苏臣隔绝在外。

她不会为难人，她天性就是这样。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她自己一个人孤单太久了，突然有个人陪伴，竟然会产生一种依赖的情愫。可是他们明明就认识没一个月。

她突然就怕了这种感觉。

怕突然自己有一天会变得不认识自己，他只是暂时的，只有自己才是长久的。莫芊芊，你不可以太过于依赖这个人了。坚决，不行！

门外，苏臣在自己收拾餐桌。这个情景，昨天也出现过一次。

这些日子跟莫芊芊相处，他已经把她的性子推出七七八八了。

她不是个绝对的坏人，有自己的私心。可她像是会护短，会下意识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性格随心情，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傻愣的坐着不知道想什么事情。

喜欢美食，喜欢在喜欢的东西之间纠结。她有自己的独当一面。

他并不反感她，也不喜欢她。因为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需要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这样子，他才能回到自己的生活。

他需要她不假，起码在现在。

就这样子，又到了上班的时间。

因为苏臣的坚持，领班向主管推荐了这两个人。于是这一天，莫芊芊和苏臣被领上了六层。

与下面的环境不一样，六层安静极了。这让适应了吵杂环境的莫芊芊一下子有些不习惯。

“今天你们先随着我熟悉一下环境，然后明天你们随波哥一起到瑞玉轩做事。”胖胖的六层领班跟苏臣和莫芊芊说到。

“好的。”莫芊芊应到。

一路踩着软绵的地毯，莫芊芊不由得在腹诽，这酒吧还搞一个别有洞天。好好的卖酒唱歌不行咩，还要整一个高级到五星酒店的六层。

估计一些有文艺细胞的有钱人就会来这里。

到了新环境，要做的事情也比下面简单轻松了不少。就一切满足客人的需要，以客人为第一。

几个小时后，莫芊芊和苏臣已经适应好了。

“一会客人就要来了，你们机灵点。”领班转头对莫芊芊两个人叮嘱着，“看你们表现还不错，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莫芊芊点点头，而苏臣就没什么表示的模样。

没一会，瑞玉轩的大门就被打开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走了进来，男的看样子是兴致高涨，陪酒小姐依在他们怀中笑容满面。

莫芊芊一下子就被膈应住了。

突然就在心里祷告着能顺利度过的想法。

“服务员，按照老规矩开几瓶红酒。”一个肥肥壮壮的男人高声嚷到。

莫芊芊的反应也不知道丢哪里去了，还是被苏臣一拉，才回过了神。弯腰从衣柜里拿出几个高脚杯摆好。

“一会怕就躲远一些，或者找借口去做别的事情。”苏臣看着她有些心神不宁，有些担心她。这六层根本就没想象的那么好混，比起下面简单粗暴的了事，这里要是想息事宁人，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莫芊芊依旧犟着自己的脾气，介于他的好心，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我没你想象的那么笨，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红酒倒好了，莫芊芊端着盘子，挺直了腰杆，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