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加害

早饭是宋勉去地里挖的，几颗大大的红薯配着柳梅儿分房子拎出来的糙米，也别有一番风味。

宋子月照例让宋勉再送了一份给刘婆子，搬出椅子坐在外面的草垛坝旁。

柳梅儿抱着晟儿百感交集，“月儿长大了，以前你是最不喜欢这些人情世故的，现在你不但性格变了，连处事都变了。”

宋子月拍拍她的手，“那是因为为母则刚这个道理，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就更能体会身上的担子和娘的不容易。你放心，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柳梅儿不忍的偏过头去，眼含热泪。

胡秀准时的很，刚吃完早饭，就把没事的大伙儿都召集了过来，村里人眼看有热闹瞧，也都跟着过来探个究竟。

大伙儿等了半天，却仍然没有看见宋定过来。

宋子月眼尖的瞥见缩在角落里的人，她故意大声道，“算了吧，乡亲们也都知道，我这大哥随她娘，都是敢做不敢当的，空有一副陷害人的嘴皮。”

周围的人随声附和，宋定沉不住气直接站了出来，“你胡乱说些什么，我怎么就敢做不敢当了，分明是你偷了东西。”

宋子月冷笑一声，“胡姨都说了，她家的鸭不是我偷的，倒是宋家离胡姨家那么远，你没事怎么会晃悠过去，还说看见我在附近。”

宋定心虚的移开眸子，嘴上不停，“我就是看见了，你带着你那没用的弟弟，两个人挨家挨户的搜罗，村里的大伙们，你们难道就没丢东西吗？”

“依我看，鸭 子就是她偷的，自己偷偷藏起来了，又拿一只鸡出来骗人，让你们以为她没偷东西。”

村里的房子大多是一扇生锈的铁门，防君子，不防小人，难免有人丢了东西。

宋定就是抓住这个点，用力往她们身上倒污水，宋子发挥月眼底闪过一丝愤怒，她轻笑一声，走进两步，将一早藏好的花粉洒在宋定的衣服上。

她一直以来都有个很奇怪的点，就是能对动物催眠，所以她一直是个心理师，没想到来这还能发挥用处。

“不如这样，我们让鸭来评评理，看看它们说是谁偷了它们的同伴。”

“哈哈哈”宋定率先大笑起来，“宋子月，你是不是傻子，还是说你已经不打算狡辩了，鸭 子怎么可能知道谁是小偷。”

周围的村民都捂着嘴偷偷的笑开，宋子月却胸有成竹的看向胡秀，“胡姨，你把你的几个小鸭 子赶过来吧，我帮你把它们找回来。”

胡秀扯扯她的衣服，以为她生了孩子，脑子坏掉了，“宋家妹子，不行就算了吧，胡姨相信这鸭不是你偷的。”

“胡姨放心，我自有把握。”

胡秀看她这么有把握，半信半疑的让她儿子把小鸭群赶了过来。

一排排的小鸭 子围上来，转了一圈又一圈，大伙儿都笑着避开他们，热闹非凡。

宋定讥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能让它们开口说话。”

宋子月蹲下身来，背对着众人，低下头抓起一只小鸭 子，替它顺着毛。

方才在她手上还挣扎个不停地小鸭 子，突然安静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她的手。

宋子月看着它小小的眼珠，心头低语一阵，放下小鸭 子，大声道。

“鸭兄，快去把你的小伙伴找回来吧。”

让众人惊讶的是小鸭 子在地上转了两圈，竟然直接带领着其他鸭 子向人家中走去。

众人连忙跟上，小鸭 子转了半圈在宋定住的房子门口停住。

宋定眼里闪过心虚，他佯装镇定，“你又耍什么花样？”

宋子月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大门，“胡姨，你快进去看看，我想你的鸭 子就在里面。”

她本来下的花粉只是给宋定一个教训，却没想到这鸭 子真是宋定偷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

宋定拦住大门口不让进，胡秀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一大片鸭毛，她一把将宋定推开，大跨两步进入里面。

灶炉上的火已经熄灭，掀开碗盖还能看见里面漂浮的鸭肉沫，胡秀气红了眼，抓起一旁的扫帚就向他打去。

“好啊，宋定，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偷吃了我的鸭 子还要嫁祸给你妹妹，你和你娘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定一边躲开扫把，一边狡辩“这是我自己买的，不是你家的。”

宋子月看向一旁来看热闹的买菜老李，“李叔，你最近有卖给宋定鸭 子吗？”

“没呢。”李叔啧啧感叹，“这村里方圆几里的菜都是我推去卖的，这两天除了隔壁村有个生产的姑娘买了我一只鸭，就没人买过了，我记得清楚的很呢。”

胡秀一把挥在宋定的身上，将他打倒在地，“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宋定哀嚎一声，跪倒在地上，啃了一嘴的鸭毛，周边的那些小鸭 子在他身上爬来爬去，留下一串串黑色的印记。

宋定看着气定神闲的宋子月，指着她恶狠狠的开口，“她一定是被妖怪上身了，不然怎么会和鸭 子说话，她肯定不是宋子月，是外面的妖物。”

胡秀停了下来，周围的人也都默默看过来，宋子月早料到这个能力爆出来，肯定会引起一些问题。

她擦了擦眼泪，面上满是痛苦，“胡姨，乡亲们，你们也都知道我和我娘及弟弟在宋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宋定偷鸡摸狗惯了，我每次让他不要偷，要告诉你们时，他就往死里打我。”

“今日我只是猜测这鸭也是她偷的，所以我偷偷拿了点谷物，把鸭 子引到了这来，为的就是让大家看清宋定的真面目。”

众人看着她手里残余的谷物，一下子便明白过来，胡秀抓起扫帚对着宋定用力拍了下去，“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坏，连自己妹妹都要千方百计的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