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首页
书库
排行榜
作家福利
登 录作家专区

第10章 你真不幸,和我一样。

第10章 你真不幸,和我一样。

书名:死间恶犬作者名:斑衣白骨本章字数:6292更新时间:2023-07-21 17:06:02

酒店内外仿佛是两个世界,若不是手表上两道重叠的波形图显示他们依旧在钟伶的精神舱当中,叶初阳简直都要怀疑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进入一对新人的婚宴现场。

宴会厅装修成教堂风格,一方舞台下整齐有序摆满了一张张长椅,椅子上坐满了参加婚礼的亲友。舞台上主持人正在活跃气氛,舞台候场区是婚庆公司的人在忙碌。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身上没有死亡气息,他们喜气洋洋有说有笑,眼珠也不是和之前他们见到的人一样像只漆黑冰冷的扣子,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婚礼现场。

“几位这边登记一下。”

一张桌子后坐着两个负责登记宾客名单的男人,他们穿着得体,胸带红花,是新郎的亲友。

叶初阳拿起笔在册子上写名字。江瀛看着眼前热闹的清景象,笑说:“边秘书,这就是你说的一群野鬼在蹦野迪?”

边小澄道:“江总,我没说他们在蹦迪,我说他们在开趴体。”

江瀛:“这不一样?谁开趴不蹦迪?”

叶初阳作为一个看恐怖片都得捂眼睛的胆小鬼,进了钟伶的精神舱之后一直在受刺激,他还没从被钟伶的猫追杀的余惊中缓过来就一脚踏进这间像是亡灵天堂的酒店。他现在全身每个毛孔都在颤抖,偏偏耳根还不得清净,江瀛和边小澄一口一个鬼听他得心里直发毛。

叶初阳忍无可忍地往江瀛面前一站,扑克脸绷紧了也露不出许多怒气,他双手握拳往下重重一锤也没有多少威慑力,然而他已经在认真且努力地生气了,说:“你们俩真是够了,不要再讨论鬼开不开趴体蹦不蹦迪!边秘书你不要想着和鬼跳探戈和踢踏舞,这不是公司年会也不是在联谊!还有江总,请你不要说些有的没的废话妨碍我们,你的话真的很多!”

边小澄眨眨眼,问:“叶博士,你在生气吗?”

叶初阳瞪眼:“不够明显吗!”

边小澄:“哦哦哦,我看出来了叶博士。”

叶初阳转过身气冲冲地走了,江瀛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背影,笑道:“还挺可爱。”

边小澄:“江总您少说几句吧,叶博士都生气了。”

江瀛:“不是冲你吗?”

边小澄:“......我觉得是冲你。”

法西娅摇摇头,走了:“是冲你们俩。”

叶初阳偷偷摸到后台,想找到钟伶和钟伶的父母以及她的未婚夫。舞台后面紧邻着一条宽绰的过道,过道后面就是厨房,钟伶的父母正在舞台候场区和人寒暄。从面貌上看,他们就是在医院病房里丈夫家暴妻子的那对夫妻,十几年过去,他们显了老态,倒比年轻时柔和了许多。叶初阳看着他们接待亲友时有说有笑的模样,难以把这两人和医院里那对夫妻联系起来。

“方瑜,钟兆强,他们就是钟伶的父母?”

江瀛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叶初阳身后,说道。

叶初阳捂着心口回头瞪他一眼,才说:“对,是钟伶的父母,你们看到钟伶了吗?”

法西娅道:“钟伶在楼上,还没下来呢。”

江瀛摸着下巴看着钟伶的父母,笑道:“他们看起来感情挺好,是和解了吗?还是装出来的?”

此时候场区的亲友散了,只留下方瑜和钟兆强,钟兆强给妻子搬了张凳子让妻子坐下,还给妻子拧开一瓶矿泉水,方瑜一直温柔甜蜜地微笑着,目光追随着自己的丈夫。

叶初阳疑惑了,眼前这对夫妻的恩爱没有装给任何人看,更像是真实流露,他们还是医院里那对上演家暴的夫妻吗?

法西娅小声说:“表哥,钟伶下来了。”

叶初阳朝法西娅指的地方看过去,看到身穿白色婚纱头戴白纱手持捧花的钟伶被伴娘搀扶着出现在舞台候场区,而新郎刘彦已经站在主持人身边,钟伶的父母也在台下落座。

江瀛道:“我们也找地方坐下。”

第四排长椅只坐了两个人,空了一大半,叶初阳等人猫腰走过来在长椅上落座,江瀛坐在叶初阳身边,凑近叶初阳低声问:“你能看到新郎的脸吗?”

叶初阳扶着眼镜眯着眼睛去看台上的新郎,惊讶地发现新郎的脸很模糊,像是曝光过度的模糊,他还以为是自己眼镜脏了所以看不真切,但是江瀛说:“我也看不到新郎的脸。”他问法西娅和边小澄,都得到‘看不到’的答案。

叶初阳还是把眼镜取下来用衣角擦了擦又戴好,发现新郎刘彦的脸依旧模糊的像一团白光,并非是他眼镜出了问题。刘彦举着话筒致词时露出了左手手腕内侧一截青色纹身,隔着老远叶初阳也能看清楚那是一块小小的拼图。他在脑子里把这块图案记下,台上刘彦的发言也到了尾声,主持人把话筒接过去,几句诗歌朗诵过后就把典礼推进下一阶段;新娘登场了。

当钟伶身穿洁白的婚纱蒙着洁白的白纱手捧着白色雏菊出现时,所有人都被她迷了眼;钟伶含羞低头,在人群的注视中缓缓走向舞台,身上像是蒙着一层光雾。她的母亲在台下喜极而泣,而她泪眼朦胧地对着父母点头微笑。

江瀛胳膊搭在椅背上,翘着腿,以一种优雅和粗鲁糅杂而成的矛盾的姿态看着钟伶,凉凉地笑道:“这一家子现在倒是相亲相爱了,我怎么觉得......很不真实。”

叶初阳道:“谁不真实?”

江瀛道:“钟伶,钟伶的父母和钟伶的未婚夫,他们都很不真实。”

叶初阳静静思考片刻,道:“钟伶有妄想症。”

江瀛:“所以?”

叶初阳道:“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一幕或许不是钟伶的记忆,而是钟伶的妄想。”

江瀛把眉一挑:“你是说,这是钟伶想象中的婚礼?”

叶初阳点点头:“从我们进入钟伶的精神舱开始,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由真假两部分组成。钟伶是精神病患者,她会假想很多东西,会把自己悲惨的回忆经过美好加工,我们看到的就是钟伶在脑中加工过的婚礼。”

江瀛诡笑着,发表不同意见:“但是有没有可能,医院那一幕是假的,现在是真的?”

叶初阳迟疑道:“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有可能。”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叶初阳本来觉得很小的可能性变得可能性极大——钟伶上台后接过主持人递给她的话筒,转过身面对众人正要讲话,身边主持人忽然消失了,台下的宾客也消失了,台上仅有钟伶的未婚夫,以及叶初阳等人和钟伶的父母坐在原位。

大堂光芒瞬灭,教堂残破狼藉,台上竖着几盏白蜡烛,烛光晃动着,把钟伶绰约的身姿拉扯的扭曲又诡异,她洁白的身影站在摇曳的烛光里像一具冰冷惨白幽若芳鑫的尸体。

边小澄抱住膝盖埋下头,低低念了声:“完了完了,野鬼要出来开趴体了。”

法西娅兴致勃勃地盯着台上的钟伶,捅了捅叶初阳的胳膊:“看看看,马上进高潮了。”

显然,婚礼现场的种种一直在循环上演,就像一场死亡循环。

叶初阳预感到接下来的画面将会挑战自己的心理防线,于是把眼睛捂住了,但是指间留条缝,从缝里看着台上的钟伶。

钟伶面朝台下静站着,缓缓抬手掀开了头上的白纱,她的脸已经不像方才那样鲜艳动人,此时她脸上就像被刷了一层灰白色的水泥,冰冷又僵硬,她的双眼干枯的像一口漆黑干涸的枯井,眼珠里没有瞳孔,像两枚扣子。

钟伶的未婚夫刘彦握住钟伶的肩膀,死亡气息浓重的脸上同样镶着两颗没有魂光的扣子眼睛,他和钟伶对视着,均是一脸冷漠,道:“伶伶,你别误会,我和爸妈只是在聊天而已,你想多了。”

钟伶拨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朝立在一旁的九层大蛋糕走过去,蛋糕就摆在叶初阳面前,叶初阳见钟伶走了过来,立马把头往下低,而钟伶就像看不到他们一样,掂起一把刀从叶初阳面前走过。蛋糕旁摆着一把用来切蛋糕的刀,应是塑料刀,但此时被钟伶提在手中的却是一把闪着冷光的水果刀。

钟伶的父母,方瑜和钟兆强也上了台,两人均顶着一张死气沉沉的青灰色的脸,和一双黢黑无神的扣子似的烟,方瑜对钟伶说:“伶伶,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和小刘的婚礼快要开始了,别让亲戚朋友看笑话。”

话没说完,钟伶举起手中的水果刀,刀刃正面插入方瑜的咽喉,刀尖从方瑜颈后穿出,喷涌而出的鲜血瞬间把钟伶的半个身子染红了,身上洁白的婚纱溅满鲜血,脸上还在往下淌着血滴。

钟伶把刀拔了出来,方瑜在她面前倒下,不一会儿就被血泊淹没了。

父亲钟兆强迟钝且强硬地伸出手想拦住钟伶,道:“伶伶,你这是干什么?为什要把婚礼搞成这个样子?外面还有那么多客人,你别给我丢人现眼。”

下一秒,钟伶把刀插在了父亲的胸口,她还将刀刃在父亲的胸腔里搅动了几下,响起刀刃搅碎内脏的声音。钟兆强也死了,尸体叠在方瑜身上。

刘彦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上演的谋杀,道:“好吧,婚礼先不办了,等你什么时候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呼通一声,刘彦也倒下了,摔在地面的血泊里,溅起一圈血滴,他的颈侧大动脉被钟伶用刀划破了,血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淌,像一条流动的小溪。

钟伶杀光了父母和未婚夫,身上的婚纱像是刚从鲜血里捞出来,她转过身来往前走,裙摆在地上留下一道蜿蜒鲜红的血印。

“我知道你们都不爱我,我知道你们在计划杀死我,你们在计划杀死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推到了烛台,火苗落在血泊里像是落在了汽油里,地面瞬间燃起一层火焰,地上三具尸体转眼被烈火吞噬。

江瀛一直像看电影一样以闲适的姿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礼堂起火才向叶初阳问:“还继续往下看吗?已经烧起来了。”

叶初阳捋起袖子看手表,钟伶的脑波往前划动的速度变得很快,紧随着钟伶脑波的波形追赶的有些困难,说明钟伶的精神舱已经开始不稳定。其实他还想知道钟伶接下来会做什么,但是精神舱已经不稳定了,随时有塌陷的可能性,他们必须赶在精神层塌陷之前离开这里。

叶初阳很快拿定了主意,道:“走,我们赶快离开。”

江瀛却说:“好像走不了了。”

叶初阳往前一看,发现钟伶正看着他们,虽然钟伶眼睛里没有瞳孔也没有神光,但是她面朝的方向就是叶初阳的方向,和叶初阳笔直相对,叶初阳很确定钟伶正在看着他们,也就是说钟伶此时已经发现了他们。

很快,钟伶提着刀朝他们一步步走来,脚下淌过没膝的火焰,身后留下血印,她说:“你们是什么人?”

法西娅比刚才还要激动,推着叶初阳的胳膊问:“表哥表哥,精神舱的自我保护机制是不是被触发了?钟伶是不是察觉到我们的入侵了?”

叶初阳差点被她晃散架,白着脸有气无力道:“对,现在钟伶想杀死我们。”

法西娅:“啊,好刺激!”

边小澄咋咋呼呼:“叶博士我们赶快出去吧!嗳嗳嗳?红色按钮怎么不管用啊?!”

叶初阳像只鸵鸟似的恨不得藏在江瀛身后,捋起袖子检查手表,发现红色按钮的确按了不管用,因为这间礼堂是磁场中心,精神舱中磁场最强的地方,紧急逃生程序被屏蔽,发挥不了效用。

钟伶越来越近,近到叶初阳能清晰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江瀛忽然站起来挡在钟伶和叶初阳之间,一手拦住钟伶,一手拽开衬衫衣领,笑道:“我们是来参加你婚礼的客人,婚礼已经结束了是吗?那我们现在就走。留步,不用送。”

边小澄第一个跳起来往礼堂大门跑,跑了没几步忽然跌倒了,随后就放声尖叫:“啊啊啊啊!鬼啊,鬼在抓我脚!”

地上爬起来一具具被烧的焦黑的干尸,他们浑身焦黑枯瘪,露出牙床和嶙峋的白骨,以一种诡异僵硬的像僵尸一样的姿态或行走或爬行,将叶初阳等人层层包围。

边小澄就是被一只匍匐在地上的干尸拽倒的,他捂着脑袋双脚乱蹬,蹬飞了一具爬过去三具,三倍惊喜加量不加价。

江瀛回头看了看边小澄吱哇乱叫的惨状,向钟伶笑道:“美女,我不想打女人,但是我这人比较混蛋,如果你挡我的路,我连女人也打。

钟伶不语,幽灵似的后退几步,干尸们像是受她调遣的战士,一具具接连爬起来朝江瀛逼近。江瀛把领口往外一拽,弯腰捡起携带了一路的棒球棍,笑道:“那就没办法了。”

他一棍子甩过去,两三具干尸直接散了架,残肢乱飞。

法西娅也被干尸包围,但她毫无惧色,甚至还很激动,她扯下手腕上的小皮筋儿绑住披肩长发,顺手掂起一把折叠椅,一甩胳膊就把椅子朝干尸照头砸了下去,把对方所剩无几的脑浆子砸了出来。

边小澄本被四五具干尸抓住手脚往火堆里拖,边小澄一边尖叫一边蹬腿,蹬着蹬着就发现手脚恢复自由了。他睁开眼一眼,看到法西娅正单膝跪在一具干尸背上,以一招笼中锁技将干尸锁喉,双臂锁住干尸的喉咙往上掰,嘎嘣一声直接把那干尸拦腰撅折了。

法西娅踢开折了两半的干尸,一把将边小澄拽起来,说:“起来帮忙啊。”

边小澄捂着肚子,想吐。

法西娅很清楚叶初阳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是个任凭雨打风吹去的花秧子,她想赶过去保护叶初阳,但发现叶初阳根本不用她保护,因为江瀛很猛,她严重怀疑江瀛没少打群架,把一根棒球棍甩的虎虎生风,甚至还甩出几个刀花。

法西娅喊道:“表哥!我们分开走,你跟紧江总,我和边秘书走这边!”

叶初阳周围残肢乱飞,实在提不起调门向法西娅喊话,所以只抬了抬手,示意自己听到了。他紧跟着江瀛,弯着腰缩着头,捏住江瀛西装下摆,像是躲在母鸡身后的小鸡子。

一具干尸冲向江瀛张嘴咬在江瀛的大腿上,那位置很险,江瀛恼了,把干尸往上一扔,紧接着抡起棒球棍把干尸当成棒球打飞了,干尸撞到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吊灯,吊灯在火光的包围中往下坠落。

江瀛见状,抱住叶初阳的腰往外一扑,堪堪躲开四分五裂的大吊灯。

叶初阳被他压在身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扑倒了,他透过江瀛的肩膀往外看,看到刚才他和江瀛站的地方碎了一盏一米多长的大吊灯,灯下压着几具张牙舞爪的干尸。

江瀛很沉,叶初阳被他压着有些难受,双手撑在江瀛肩上想把江瀛推开:“江总你受伤了吗?让我站起来,我扶你起——”

话没说完,他忽然闭嘴了,因为江瀛的右手垫在他腰后,他感觉到江瀛把手一边往外抽一边在他腰上摸了两下,江瀛还说:“叶博士,腰怎么这么细?”

叶初阳浑身上下腰最敏感,被他一摸,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下翻过身反压在江瀛身上,还把江瀛的右手抓住了,抓住江瀛的右手往外一折,气道:“你干嘛!”

江瀛没料到他还有这一招,哎呦了一声,笑道:“刚才吗?刚才我救了你啊。”

叶初阳脸皮薄,说不出‘你刚才在我腰上乱摸’这句话,就只瞪着他。

江瀛看着他,很淡定地笑了,道:“不甘心吗?那你摸回来。”他把西装外套衣襟往外一掀,抓住叶初阳 的手放在自己腰侧,还冲叶初阳挑了挑眉。

叶初阳的手指磕到江瀛腰上凉丝丝的皮带扣,连忙甩开江瀛的手,说:“流氓。”

江瀛笑得厚颜无耻:“嗳,是我。”

一屋子干尸被江瀛干爬了一些,被法西娅干爬下一些,被吊灯压住了一些,只剩下六五八九只残兵败将,江瀛一边护着叶初阳往后退一边盯着台上的钟伶,担心钟伶亲自跑过来干架,但是钟伶像一个冰冷的女王,直到他们一步步退到礼堂大门前,钟伶依旧只是站在烈火中遥遥注视着他们。

法西娅和边小澄没有摸腰撩骚,所以先一步到达门前,两人合力把沉重的玻璃门推开,法西娅大喊:“表哥,快走!”

江瀛顶了法西娅的位置,等叶初阳和法西娅离开了礼堂才和边小澄撤离,关闭礼堂大门之前,江瀛站在门外往里看,整座礼堂已经被烈火吞噬了,火苗噼啪声响成一片,站在台上的钟伶身上也燃起了火焰,但她无动于衷。江瀛面无表情地和钟伶对视着,几秒钟后,江瀛关闭了大门。

天空黑得往下淌墨,街道上的火苗已经烧了一米高,火势沿着公路纵深下去,一望无际沿,像一条条匍匐的火龙。

叶初阳等人站在火光弥漫的公路上,边小澄朝江瀛招手,急道:“江总,快点快点,我们出去了!”

法西娅扯掉绑着头发的皮筋,甩一甩长发,看着叶初阳问:“表哥,你脸怎么红了?被鬼扇了一巴掌?”

叶初阳皮肤白,但凡脸红了就很明显,他绷着脸一言不发地扯过法西娅的手腕,用力按了下红色按钮,法西娅凭空消失了,一根黑色皮筋掉在地上。叶初阳弯腰捡起皮筋,指着手表正要说话,边小澄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按一下就——哎呀!”

江瀛亲眼目睹法西娅和边小澄凭空消失,司空见惯似的慢悠悠脱掉西装外套甩到肩上,走到叶初阳身边,笑道:“在等我?”

叶初阳故意不看他,问:“钟伶呢?”

江瀛道:“在里面,你找她?那我把她带过来。”

他存心想逗叶初阳,叶初阳也不经逗,一把将他扯住:“你不要闹了,我们赶快出——”

他没有机会把话说完,因为江瀛忽然抓住他手腕且按下手表上的红色结束按钮,叶初阳走后,整条街道整座城就剩下江瀛一个人。江瀛转过身看着那间酒店,整栋酒店大楼已经烧起来了,被火烧成的灰烬漫天废飞舞着,像一只只闪烁在夜里的萤火虫......他还能看到钟伶,钟伶就立在重重火焰之上,被火光包围着,像从火中走出的神,或者是怪物。

“他们都不爱我,他们都恨我,他们在计划杀死我。”

他听到钟伶这样说。

江瀛朝着钟伶微微一笑,说:“你真不幸,和我一样。”

他竖起左手食指和中指抵在额角向钟伶送去一个军礼,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