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死的彻底

　　水姨娘和曾经的孟姨娘更是暗示老夫人，也许是宋夫人对她们做了什么，才导致她们生不出儿子，可把老夫人气的，对她们母女更加不闻不问。

　　老夫人虽说不上是个好人，倒也算识大体，只要好好拉拢，会是个实力强悍的帮手，因为相爷苏茂春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孝子。

　　所以苏雅菁才会特地跑来跟她说这事，让她看到娘亲求子的诚心，杜绝她以后误会娘亲的可能。

　　老夫人叫来几个嬷嬷迅速收拾行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整装待发和苏雅菁一起出去。

　　直到这会，她才恍惚这个嫡长孙女，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还不待她打量，苏雅菁就笑着说：“我刚才看到祖母带着一些自己抄的经书，跟娘亲一样，唯独我不曾想到这点，以后一定要用心才行。”

　　带着亲昵和伶俐的小女儿姿态，是莫老夫人最喜欢的模样，她一向紧绷严肃的老脸松弛了一些，“你娘也抄了？”

　　“娘亲为了求子，日日吃斋念佛，经书抄了许多，马车都带不下了呢。”苏雅菁不曾有半句虚言，宋夫人求子心切，不比莫老夫人少上半分。

　　与其说她看重儿子，不如说她看重那个男人，想为他生个儿子。

　　莫老夫人的脸色又和缓些许，看着她的眼光带着嘉许和宽容，“抄经需要静心寡欲，小姑娘家家的，好好学你的才艺，将来才能嫁个好人家，切莫像之前那样顾影自怜了。”

　　“谨听祖母教诲！”苏雅菁羞愧低头，她这个人最不好的一点就是过于傲慢，到头来，连个朋友都没有。

　　吃了一世的亏，万万不会重蹈覆辙。

　　等到老夫人见到苏雅菁为自己安排的马车，甚是合心意，破天荒地主动跟她靠近，将她招上自己马车。

　　宋夫人想到方才女儿对自己所说，务必要在老夫人面前说自己此行是为了求子，还说什么有预感这次一定显灵，因为她的弟弟这些天一直托梦于她。

　　本来她就有求子之意，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罢了，女儿从来不掺和这些事情，骤然说起，说不定真的有了预兆。

　　宋夫人摸了摸小腹部位，露出一个清浅笑容。

　　苏雅菁上马车时，察觉到来自苏雅兰那边的视线，微微侧首，正好对上她探出来的一双眼睛。

　　那眼里带着没来得及收起的血海深仇，让苏雅菁感到莫名。

　　这个时候，苏雅兰便这般恨自己了吗，前世不是各种讨好她，以求从她这里占便宜吗。

　　这么一想，好像是有些不对劲，要是以往，她早热切地上来跟自己打招呼套近乎了，刚才那样的眼神，根本不符合一个十三岁少女的样子。

　　难道……

　　水姨娘在马车车厢内，绞着帕子低声咒骂：“该死的，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灵，竟将老夫人请了来，还让老夫人对她刮目相看，你个死丫头，叫你讨好，一直没有动静！”

　　事情和自己知道的不一样，苏雅兰略感烦躁，水姨娘还这么聒噪，她当即不客气道：“老夫人不搭理我是因为我是庶女，这件事归根究底还不是怪你没用？”

　　水姨娘一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竟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敢这么忤逆她了。

　　胆战心惊地问：“这半个月你对我不声不响，是不是宋应莲跟你说了什么？”

　　苏雅兰心里冷哼一声，自然是在前世看破了她贪婪无厌的本性，所以才会对她起不了任何感情。

　　“好女儿，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可不能被宋应莲收买过去，这样娘就真的孤苦无依了。”水姨娘下了脸子，巴巴地说起好话来，因为她知道这个女儿比自己聪明，有时候都要她拿主意。

　　苏雅兰再对她记仇，也知自己现在做事离不了她，所以冷笑一声，“你放心吧，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苏雅菁讨好老夫人。”

　　水姨娘桃花眼一转，想到她刚才吩咐人对那辆马车动手脚，“莫非你……”

　　苏雅兰银牙紧咬，没错，她要让苏雅菁死，死得彻彻底底！

　　她抱紧手中包袱，温热中散发着淡淡香气，是他最喜欢吃的马蹄酥。

　　三辆写着相府“苏”字的马车过京道，出城郊，上山路，一路平安无事。

　　待到一处险峻之处，正在车中和老夫人下棋的苏雅菁感到马车忽然不正常地颠簸了一下，心中一丝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围棋是苏雅菁硬缠着老夫人陪下的，因为刚才她怀疑自己忽然的靠近讨好是不是别有用心，所以她就耍着小性子让对方降低防范，以为自己只是小孩子心态。

　　老夫人年纪大了，并不怎么爱动脑筋，所以不喜欢下棋，这是人尽周知的事情。

　　结果孙女偏要她陪下，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想法，自然而然让她打消了苏雅菁对自己别有用心的想法。

　　因为拿捏得恰当好处，老夫人不仅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反而起了对孙女的怜惜之心，毕竟是长辈，纵着她一点小任性又怎么了。

　　苏雅菁不再端着姿态，下棋时妙语连珠，逗得老夫人频频发笑。

不曾想，她还有这副鬼灵精怪的模样，真是长在了她的心坎上。

　　行路越来越颠簸，苏雅菁就中止了这盘棋，迅速将棋盘收进锦盒，无端紧张起来。

　　不久后，颠簸的程度超过了她们的心理预期，左边的车轮忽然一震，老夫人身子一歪，就要往马车壁上撞去！

　　苏雅菁想也没想就朝她扑去，垫在她的身下，让她撞在自己软和的胸口上。

　　十三岁的少女才刚来初潮，正在发育的时候，老夫人听到她的痛呼，自然知道自己撞在了女孩脆弱的地方，正感窝心之时，身后频频传来尖叫。

　　“老夫人，大小姐，快，快过来！”前方马车夫忽然打开车帘，面色惊恐地看着她们，并朝她们伸来一只手。

　　马儿疯了似的撒蹄子乱跑，苏雅菁心口一悸，连忙将要吓晕的老夫人推出去，“保护祖母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