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由耗子疯了

汪东良刹时白了脸。

老虎尖是仙女峰深处的一个山窝，因为时常有老虎出没，才得了个“老虎尖”的名！

黎世风要他把初瑾带那去，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果然，耳边响起黎世风忿忿的声音，“我到要看看，是她这只假母大虫厉害，还是那只真母大虫厉害！”

年三十眨眼就到。

余初瑾用一斤内，配着两斤葱和山里挖来新鲜的冬笋（汪东良送来的）包了一锅的饺子，淋了几滴脂麻油（芝麻油）姐三个吃得肚子滚圆，连连打了好几个饱嗝。

“长姐，我们明天还吃饺子吗？”余幼瑾瞪了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余初瑾怜惜的抹了把她嘴边的油渍，轻声说道：“明天是大年初一，我们吃猪手。”

龛谷塞有大年初一吃猪手的习俗，取义手能敛财来年挣大钱的意思。

打一架白赚了五斤的猪肉和一年的口粮，余初瑾便又向汪家买了只猪手。

余幼瑾听到说明天早上还能吃肉，高兴的只拍手，看着余初瑾说道：“长姐，你最好了！”

余初瑾笑了笑。

一直没吱声的余攸宁却突然开口，问道：“长姐，你不会是把那五两银子全都用完了吧？”

“没有。”余初瑾看着小眉头蹙得紧紧的余攸宁，说道：“就买猪手用了几十文。”

余攸宁听了，眉头却蹙得更紧，看着余初瑾，问道：“这么说，你是真的让黎世风当冤大头了？”

“愿赌服输！”余初瑾说道。

“长姐，他爹是龛谷寨的寨主，你把他得罪了，以后我们肯定会被为难的。”

“不得罪他，我们就不会被为难吗？”余初瑾问道。

余攸宁怔怔的看了余初瑾。

余初瑾看在眼里，不由得便有片刻的犹疑，兄妹俩小小年纪，先是没了爹现在又没了娘，她还要将血淋淋残酷的现实揭示出来给他们看吗？可，也只是片刻的犹豫，余初瑾很快便坚定了决心，温室里的花朵长不成参天大树，想要活下去，就只能残忍！

“攸宁，你还不明白吗？”余初瑾看着余攸宁，“你记住，有人不希望我们活着。”

“谁？”余攸宁瞪大眼看向余初瑾，问道：“是害死娘的那些人吗？”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定要活着，不仅要活着，还得活的越来越好。”余初瑾将余幼瑾拉到身前，让她和余攸宁并排站好，然后抓住余攸宁的手，说道：“攸宁，记住你是哥哥，一定要保护好幼瑾。”

余攸宁脸色白了白，他看着余初瑾，“长姐，你呢？”

“长姐不能时时刻刻都跟在你们身边，长姐得想办法赚银子，有了银子我们才能活下去。”

余幼瑾到底是女孩子，年纪又小，当即瘪了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长姐，我害怕。”

“幼瑾不怕，有长姐在，不会让你们有事的。”余初瑾将余幼瑾揽在了怀里，眼见余攸宁脸色也白得厉害，便伸手也将他一起拉到了怀里，“你们记住，长姐要是不在你们身边，你们一定不能离开家太远，知道吗？”

余攸宁和余幼瑾，齐齐点头。

虽然是苦寒之地，但到底是过新年，初一到十五这大半个月的时间，整个龛谷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当中。

有稍微富裕些的人家，筹备着十五去莘唐县看花灯，更多的则是开始计划着来年的生计。

正月初十。

余初瑾眼见着家里柴火不多，正准备带了余攸宁和余幼瑾两个上山拾柴火，却见寨子里的人突然潮水一般朝北半边涌去。

“长姐，出事了。”余攸宁看着人群，说道。

余初瑾点头，上一回人群这般涌动，还是温氏被从蒋家抬回来的时候。现在又出现这样的情况，只却不知道，是哪家又出事了！

只是，出什么事也和她没有关系。

“我们走吧。”余初瑾说道。

余攸宁和余幼瑾点头，跟在余初瑾身后朝着寨子后面的大山走去。

要说这龛谷寨有什么好处，也就是这山里的柴火不用钱了！

龛谷寨有几家合伙在山里搭了个窑，烧炭运到六十里外的莘唐县卖，半个月去一趟，听说生意还挺不错，不过，这不错，也就是勉强混个温饱而已。

走到半路遇见田氏带着汪巧云，田氏见到姐弟三人，少不得问一句，“初瑾，你们这是要去哪呢？”

“家里柴火快没了，我带攸宁和幼瑾上山去拾点柴火。”余初瑾说道。

田氏点头，不忘叮嘱道：“你小心些，这个时候山里有狼，山脚下走走就行了，千万别往深山里摸。”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田伯母。”余初瑾说道。

田氏摆了手，正欲往前走，余初瑾却突然问道：“伯母，你这么急匆匆是要去干嘛啊？”

“由耗子疯了，要放火烧房子，东良和巧云跑去看了，我去把他们喊回来。”田氏说道。

由耗子疯了？

余初瑾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好端端的怎么就疯了？”

“好像说是他媳妇出了什么事，他便吵着说也不活了……不说了，你去吧，早去早回。”田氏说道。

余初瑾“嗯”了一声，带着余攸宁和余幼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