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集

年关将至，大大小小的事儿也不少。齐景昌见了一晚上人，安排好了该处理和打点的地方，总算能安静下来，洗漱完，上床躺着。

柳莺莺这几天都没有再来，虽然也打了几个电话想过来，都被齐景昌拒绝了。对于这个女人，要说一点情意都没有，也不尽然。毕竟在一块儿也有一阵子了，就是个小猫小狗养熟了也有感情，何况是个大活人。可也就是那么一点淡淡的情意，可能比其他的女人多一点，也多不了多少。归根到底，就是没动心。

说到动心，他真的有些烦躁。这些天他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个小身影，突如其来，挥之不去。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情绪被左右，可是却控制不住地翻来覆去地琢磨。想着这些，他忍不住烦躁地翻了个身。

正在辗转反侧间，突然听到好像有人敲门，声音不重，也不急。齐景昌腾得一下坐起来，直觉告诉他，门外的人正是他在想着的人。他快速地穿上裤子，披上衣服，就推门出去。

隔着大门，他问了一声：“谁？”

“是我。”门外传来女人一声细细弱弱的声音。

齐景昌的心一阵狂跳，哗啦一下打开门，他看见那个小人儿瑟瑟发抖地站在门口。

“进来吧。”他强压着心里的激动，尽量平静的说。

林素云进了院子，又一声不响地，跟着他进了屋。屋子里炉火很旺，和外面的温度差很多，在火炉边她却抖得更厉害了。

齐景昌看着那抖成一团的小人儿，数九寒天大半夜的穿着一件小棉袄在冷风里跑，不冻透了才怪呢。

“把衣服裤子都脱下来。”

林素云突然听到这样的要求，吓得紧紧地抱着肩膀。

齐景昌看了她一眼，用火钳给炉子添了几块煤球，说：“赶紧的，你都冻透了，穿着衣服且缓不过来呢。”

林素云这才开始抖着手解扣子，可是手抖得太厉害，怎么也解不开。齐景昌叹了一口气，放下火钳，走上前去，一把打横抱起她。也不顾这个小女人的惊呼，直接把她放到床上。

他开始解她棉袄的扣子，那小女人像是吓傻了一样，就那样一动不动地仰着脸看着他，脸蛋儿上还有干涸的泪痕。他脱下她的棉衣，看见她贴身衬衣下面单薄的小身子，觉得一阵躁动从丹田窜到嗓子眼儿。

他稳了稳神，开始给她脱裤子，那小女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双手抓住裤腰不放。

齐景昌轻笑一声，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儿，果然，那小女人立刻松开裤腰，双手护着脸，他趁机一拉，把她的棉裤脱了下来。那小女人立刻又吓得抱着腿缩成一团。齐景昌也不管她的反应，拉过被子便把她塞进了被窝里。

“躺着，我给你做点热汤面。”

“我晚上吃过饭了。”

“吃过了就再吃点儿。”齐景昌也不理她，径自去取锅烧水。

林素云被窝里，她刚才真的吓坏了，她以为这个男人也要欺负她，而她已经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刻，她看着齐景昌进进出出的忙活，心情渐渐地放松了下来，身体也放松了下来。被窝里是暖的，应该是那个男人刚才睡过的，还带着他的体温。想着，林素云便觉得脸上发热，连忙把被子拉到下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

她看着那个男人向锅里丢了几片姜，和上次一样放了鸡蛋，只是这一次是蛋花不是荷包蛋。面条丢进锅里，发出咕嘟嘟的声音，热气从锅里氤氲开来，那袅袅的雾气给男人的侧脸添了几分温润。

“吃吧。”齐景昌把碗和筷子递到林素云手里。

林素云接过碗看了一眼，汤多面少，就是让她暖身子。她喝了一口，味道真香！又喝了一口，嘴里一阵辛辣，吃到了一块姜。她最怕吃姜，连忙就想吐出来。可刚到唇边，就听见齐景昌说：“吃下去。”

林素云一愣，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终究没敢吐出了，皱了皱眉头吃了下去，一股别样的辛辣在唇齿间蔓延开来，还是一片老姜！

然而，这还没有完，下一口又是一片姜，而且比刚才的那一片更厚！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可是又不敢吐出来，就那样衔在嘴唇上。

终于，齐景昌摊开了手掌，说了声：“吐了吧。”

她如释重负，想都没想便把那片姜吐到了他的掌心，接着又是一片。

吃完了面，齐景昌又给她接了水漱口，“你睡吧，我去那屋睡。夜里冷，别出去了，床底下有痰盂。”他说完便端着锅和碗，关了灯出去了。

林素云听着院子里一阵哗啦啦的水响，接着便是厢房的门响，她知道齐景昌已经去睡觉了。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起身去插门，又放弃了，一来是身上真的没力气，二来也没那个必要。那个男人如果想欺负她，早就动手了，他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就这样收留了她。为什么？她可不相信是因为心地善良。对了，想起来了，他说过他对她这样的柴火妞没兴趣，他根本就瞧不上她！

想着这些，林素云伸手在自己胸前摸了摸，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丝沮丧。她叹了口气，把被子裹紧，看着炉子缝隙里透出的暗红火光，渐渐入睡了。

齐景昌躺在西厢房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这小丫头大半夜衣衫单薄地跑出来，行李也没有，不用问都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准是那家人不地道，想对她干什么下作的事儿，这应该是没得逞，让她跑了。

想着这些，齐景昌就有些后怕，这要是真的让别人给糟蹋了，就是生剁了那孙子也晚了，真不应该让她随便住别人家。这次她来了，就一定得把她留下。

想起林素云的那个小模样，站在门口瑟瑟发抖，吓得抱着腿坐在床上，还有吃姜的时候看着他的那个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不就是吃块儿姜嘛！可齐景昌就是见不得她这样的小眼神儿，唉，真磨人心！

齐景昌翻了个身，压下身体的肿胀，他真的想跑过去，把那个小身子搂在怀里，好好地温存一番，但还是忍住了。并不是他有多么君子，只是还没有想好，如果要了她，要怎么安置她，毕竟他娶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