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人继续推杯换盏，继续闲扯。没过多久，江瑶就到了。

“美女姐姐，坐。”陈尔旋殷勤的招呼着。

江瑶没搭理他，从包里拿出协议书和笔对高放说：“姐夫，签吧。”

高放拿过协议书，翻看了一下，签名处还真的林璐的签字。他想了想，签好字对江瑶说：“瑶瑶，我就不明白，你这么积极的撺掇我和你姐去搞婚外情，你到底什么动机啊？”

江瑶把签好的协议塞给高放一份，其余的装到包里，挑眉笑着说：“想成全你和我姐啊！没准儿我还能写篇论文，挣点儿稿费呢！”

（陈尔旋）“美女姐姐，您这身家还差这点儿稿费啊？”

“钱还嫌多啊？”江瑶瞥了他一眼说，挥了挥手，走了。

陈尔旋也不在意，转头对高放兴奋地说：“哥，您现在什么心情？是不是特激动，就跟哥伦布刚踏上寻找新大陆的船似的？”

(高放)“没什么激动，签了也白签。你嫂子的圈子也就这么大，认识的人都是工作上的关系，一个个不是形象猥琐就是一身市侩，她不可能看得上。再说了，她这岁数，别人也不一定看得上她。”

（陈尔旋）“那不正好，你就只当给自己放个假，好好领略一下航海路上的风景。”

夜晚，高放回到家，林璐已经睡下了。他洗漱好，悄悄的上床躺下。

“回来了。”躺在身边的林璐突然说。

“还没睡啊？”

“瑶瑶今天去找你了？”

“恩。”高放想了想又说，“璐璐，你要是后悔了随时可以终止协议，这对你不公平。”

“我为什么要后悔啊？”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岁数对男人来说都不是问题，可是你毕竟过了好时候了。”

听了丈夫的话，林璐心里一酸，果然江瑶没有骗她，在高放心里她就是一个快下架的过季商品。她在心里冷笑一声，问：“我要是现在终止协议你是不是特失望？”

“怎么会，本来就是瑶瑶胡闹的。”

林璐转过身看着高放说:“老公，说实话，你就一点都不期待，不兴奋？”

高放伸手搂着林璐的肩膀说：“真想听实话？”

林璐点点头。

高放抚摸着林璐的脸，轻叹了一口气说：“璐璐，其实我特怀念年轻时的感觉。每天都是新鲜的，未来有无数种可能，对一切都充满激情。璐璐，你没觉得我老了吗？”

（林璐）“所以，你想试试？”高放没有回答。

（林璐）“那就试试吧。”高放还是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林璐说：“你说，我们这算不算玩弄别人的感情？是不是有点缺德？”

高放笑了一下，说：“是有点。不过，情出自愿，不欺骗就好。”

（林璐）“我还是觉得这事儿挺荒唐的。”

“是有点荒唐。睡吧。”高放搂了搂林璐，不在说话。

星期天下午，雅米西餐厅，春日的暖阳照在餐桌上，林璐和江瑶在喝下午茶，乐乐在儿童区安静的画画。

（江瑶）“姐，怎么打算啊？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你哪儿有没有新情况啊？”

“没什么打算，乐乐期中考试，然后乐乐爷爷做手术，忙得我人仰马翻的。（林璐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就是生气高放说那话，我在他心里现在已经褪色成旧报纸了。”

她啜了一口咖啡，又问：“不过瑶瑶，我就不太明白，你这么拼命的撺掇这事儿，到底什么动机？”

（江瑶）“姐，你真想听实话？”林璐点点头。

江瑶用手指搓着杯子，轻轻一笑说：“其实我这人心理挺阴暗的。姐，你知道吗？你从小就是家里所有同辈的兄弟姐妹的典范，你特别听话，长得又漂亮，又有礼貌，学习又好，上重点小学，考重点中学，然后考上名牌大学。每年过年家庭聚会都是你的表彰大会，少不了我得被数落几句。你那么完美，就连牙齿都比我长得整齐！你说我上哪儿说理去？”

（江瑶笑了笑接着说） “其实我很高兴有你这个姐姐，让我有跟小伙伴吹牛的资本。我也特庆幸你不是我亲姐姐，给我的童年留了一条生路。”江瑶边说边夸张的打着手势。

“接着说。”林璐微笑着看着她。

“姐，你是不是以为我特恨你？”

（林璐认真的说）“是啊。换我肯定挺恨的。”

“这点儿你就不如我了，打小儿我就皮糙肉厚心特大。我不恨，说实话我一点儿都不羡慕你。你做任何事情都按规矩，有原则，需要对别人有交代。而我，从来都是想干嘛就干嘛，只要不妨碍别人，我不需要对任何人交代，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你看你，不玩牌，不打游戏，不去夜店，甚至我猜你绝对没看过A片，你在我心中就是一个完全脱离低级趣味的女神。你该读书的时候读书，该谈恋爱的时候谈恋爱，该工作的时候工作，该结婚的时候结婚，该生孩子的时候生孩子，你就像一件保质保量按图施工的精品工程，不能有任何差错。姐，你开心吗？你累不累？我就特别好奇，你能不能做一点儿反常规，反传统，甚至反道德的事儿？”江瑶一口气说完，看着林璐的反应。

林璐沉默了一会儿，喝了一大口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林璐自嘲地说：“瑶瑶，从小到大，我就从来没有胡作非为过，也不被允许胡作非为，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或许我根本就没有胡作非为的能力。不过，我现在感觉挺好的，虽然一切都和过去一样，但是感觉好像就是不一样了，连呼吸似乎都是轻松的。”

“研究表明压抑的中年女性叛逆起来堪比青春期少女。姐，你是不是特别想叛逆一次？嗯……这样吧，我带你去一个地儿，就当热热身。”说完沈瑶走到儿童区对乐乐说：“乐乐，小姨想和你妈妈一起逛逛街，等一下送你到姑姥姥家好不好，让姑姥姥给你做肉肉吃。”

“小姨，你别把我当小小孩儿哄，我都是大小孩儿了。我知道你们女人逛起街来不嫌累，我不妨碍你们，你把我送我姥姥家就行了。放心，我就跟姥爷说你们去见客户了。”乐乐像个小大人儿一样说。

江瑶撇撇嘴，看看林璐。林璐说：“到了姥姥家要听话，不能太吵，姥姥心脏不好。”

“知道了，看电视不能超过半小时，不能玩游戏，不能吃太多零食，不能太吵，不能玩水，不能翻姥爷书房的抽屉，不能欺负姥姥养的猫，对吧。”乐乐说。

“哎呦我的天，姐，你真是舅舅亲生的，这么多规定啊！从小我就不爱去你家，你家规矩太多了。”江瑶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好了，走吧。到姥姥家要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