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山中一夜

夜，冷的寂静，月光下她依偎在他怀里，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瞳孔中除了黑就是一片刺目的红……

婉贞缓缓挣开双眼，看到眼前的一幕，惊恐地呢喃道：“我杀人了……”看着彼此手中的血迹，惊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喂，姑娘，你别晕啊。”李隆基用拇指指甲掐婉贞的人中，无奈地问道，“你晕了本王怎么办？”

婉贞感觉到一丝痛楚，轻咳了两声，缓缓睁开双眸，一张好看的脸映入眼帘，那英挺的鼻子配上冷峻的面容，真是帅的无与伦比，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会发光，在黑夜里亦正亦邪，似乎要勾人魂魄。挣扎起身，看到地上躺着的人，神色慌乱地看着李隆基，质问道：“你杀人了？”

李隆基虚弱地放开怀中的女子，此刻她头发凌乱，若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她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一双灿如星目的眸子，犹如一汪秋水，在月光下潋滟随波，无力道：“你刚刚不是也用毒了。”

“毒？”婉贞深深地叹了口气回道，“我只是撕碎了几片一品红的叶子丢过去，沾到汁液便会奇痒难忍，发饰伤人也是权宜之计。”说着话看向用手不停挠着自己身体的黑衣人说道，“赶紧去洗洗不然会越挠越痒。”

李隆基对婉贞的话很是不解，伸手将黑衣人身上的刀拔出，狠狠地刺向另一位黑衣人，血飞溅在他冷峻的脸上，起身拉起慌乱不以的婉贞，顺着崎岖的山路艰难地往下走。

婉贞不可思议地望着李隆基英俊的侧脸，血迹未干，在月色下竟多了一丝妖娆。她本想放过他们，如果在他们受伤的时候离开，他们可能就不会死。

因为李隆基身上有伤，必须尽快处理才行，于是他们找了一处山洞，在里面过了一夜。

当李隆基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了，看到手腕上的丝帕，身上多处也用同样手法绑着布条，上面星星点点的血迹现在看来倒多了几分雅致。

一旁的火堆已经熄灭，上面还飘着袅袅白烟，可见是刚灭不久，架子上摆着一条烤好的鱼。晨曦的朝阳透过洞口的树叶照了进来，好似空中洒下的万点荧光，投射在美人的脸上，容貌看得不太清楚，那些血迹依然在脸上，在阳光下泛着光圈。

若不是昨晚的惊心动魄，还以为她是这山林中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真不知道，一个晚上的时间她是如何做到替自己包扎伤口，生火，甚至上面还摆着一条烤好的鱼。

婉贞听到动静，睁开双眼，冲人浅浅一笑起身道：“你可算醒了，给你。”说着将烤好的鱼儿拿起递给他，待人接下，欠了欠身道，“看公子的衣着打扮，眉宇透着不凡，加上腰间价值不菲的玉佩，想必不是皇亲国戚也是将门之后吧？”回身看着人继续道，“为了我们各自的名声，昨夜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看着他深邃的目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若大胆一猜，想必是位王爷郡王什么的，许是在宫中见过。

李隆基静静地看着婉贞，浓密的长睫如蝶翼一般，清澈璀璨的明眸仿佛会说话，素衣裹着玲珑有致的身姿，一头如黑墨般的青丝散落，让双肩显得更加瘦弱。

看到如此美丽的女子，不禁想问这女子难道真的是山中女鬼？

李隆基不禁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可笑，不过昨晚她真的很聪明，看着她慌乱无助的模样，只想将其拥入怀中好好保护起来。

突然洞外传来一阵阵呼喊：“叶掌制……”紧跟着一声焦急慌乱地声音响起，“婉妹……”

婉贞转身听了听声音的来源，笑靥如花地回望李隆基说道：“刚刚我在外面留了记号，重俊表哥找来了。”抬眸撞上了人错愕的目光，不由得唯心一震。

李隆基怔怔地愣在原地，她的声音清脆甜美犹如天籁，可是这一刻听来，心骤然一沉，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李重俊……”

婉贞没有理会李隆基的反应，只是留下一句：“保重。”然后欢喜地转身走了出去。小心地走过杂草丛生的山路，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欣喜地叫道，“重俊表哥……”

“婉妹？”李重俊不可思议地唤道。

目光交错，双双跑向对方，紧紧地抱住，那一刹那彼此拥着的仿佛是全世界。

李重俊抱着婉贞，整个人都在颤抖，就连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紧张地询问道：“你身上怎么有血，伤到哪里了？”

在场的人都没有出声，只是让他们这样静静地抱着，有风吹过让婉贞身子微微一颤，轻语道：“没事了，我们回宫吧。”

她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很舒心，李重俊轻轻松开婉贞，查看她身上的伤势，神色紧张地问道：“昨晚一转身我就找不到你了，怎么还到山里来了？”

婉贞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血迹，还破损的零零碎碎，甚至撕了一些给一名男子包扎伤口，沉声道：“表哥不必担心。”说着话在原地转了一圈，调皮地冲人笑了笑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李重俊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怀疑地看着婉贞，并且上下打量着她，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没有事？”

婉贞拉过李重俊的手，看着他说道：“我昨晚烤了两条鱼，可好吃了，回宫我也烤一条给你。”

李重俊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人，听着她叫着自己重俊表哥，脸上梨涡浅笑更是让人向往，那仿佛是人生中最美的画卷。同步往山下走去，低声问道：“你还会烤鱼？”

“是啊，我和汪司膳学的，是不是很能干？”婉贞挽着李重俊的手往山下走去。

不远处树荫后多出了一双冷峻的目光，将这边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心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牵扯着，不疼，微恼……

当婉贞跟着李重俊欢喜地回宫，尚宫局竟是一片废墟，昨夜这里失火了。

婉贞跑过去，拉着里面清扫的宫女，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我娘呢？”

宫女放下手中的活，看着婉贞低声回道：“回叶掌制，昨晚叶尚宫打翻了烛台，尚宫她……”

“怎么会这样？”婉贞不敢相信地看着四面黑灰的墙面，说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婉妹…”李重俊赶紧跑进来抱住婉贞的身子，她现在根本无法自己站稳，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好低低地唤她。

宫女看到李重俊，赶紧跪地请安。这时绣颜从殿外无力地走了进来，看着婉贞低声道：“你可算回来了，娘她……”

婉贞拉过绣颜的手问道：“怎么会这样？”

姐妹俩抱在一起，互相安抚着对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