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余山亭这顿打不能免！

沈学文早上进门就见余山亭蔫嗒嗒的往那一站，头一点、一点的，旁边的忍冬更是迷糊，人靠在药柜上直接睡着了。

“叩叩！”

他屈指敲了敲余山亭面前桌子，见她如小兔受惊一般睁大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他。

“沈太医？”

余山亭直起身子，眼角余光瞟一眼忍冬……得！睡得比她还香！

“我错了！”她认错态度良好，“下次绝不会这样了！”

与其死不认错，还不如痛快点儿让沈太医该罚就罚。

“昨天你干什么去了？”

沈学文昨天放余山亭早早就走了，今天看着比往日更没精神。他有一种好心被辜负的愤怒感！

“昨天……”余山亭舔了舔嘴唇，“昨天我太兴奋了！拉着忍冬聊了大半夜，结果反应过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这是来之前与忍冬对好的，无论谁问都这么回答。

“你啊！”

沈学文见余山亭脖子都泛起了粉红色，不忍责难，带着她往乔門的医房走。

“把头抬起来，又没说要罚你。”

他还以为余山亭天生稳重、少言寡语，合着都是在外给自己武装的壳子。给她定了带教的太医，便兴奋的拉着婢女聊半宿。

确实是她们这年纪的小女儿家会做的事情。

“谢谢沈太医！”

余山亭长呼出一口气，不管沈太医误会了什么，她都不打算去解释了。

“我观你擅针灸之术，太医院里针灸第一人是乔太医。本着惜才的想法，我和乔太医两人带你一个。

以后定要克省己身，莫要辜负了我们一片教导之心！”

沈学文现在回想昨天与乔門的谈话，感觉自己亏大发了。今天见到余山亭小女儿家的样子，心下又有几分不忍。

罢了！

他多包容些吧！

“多谢沈太医栽培！”

余山亭拱手行礼，结果眼前一黑，倒栽葱的往地上摔。

沈学文急忙退后一步，双手拉住她两个胳膊向上一提，“稳当些！”

要不是他出手及时，这孩子直接摔在了他尴尬的位置，以后他还这么维持师道尊严？

“对不起！”

余山亭缩了缩脖子，跟着沈学文进了医房。

“二娘，来了！”

乔門见余山亭眼下青黑，不由蹙了蹙眉。他知她是个爱惜身体的人，哪怕再刻苦，过子时便会入寝。

她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乔太医，我带二娘过来见你。”沈学文见乔門神色不愈，赶紧出言为余山亭解围，“还有三日就到九月，我打算让二娘休息几日，九月初一再来上值。不知乔太医意下如何？”

他一个副院正，给一个医助放假的权利还是有的。与其让二娘浑浑噩噩的坚持，不如休息好了再来。

“沈太医，你安排就好！”乔門捋着胡子点头，“我还有些事情交代二娘，然后她就可以放假休息了。”

“那行！”

沈学文暗骂老头真能装，还要单独留下二娘训话。

他走出门，有些担心的扫了眼紧闭的门窗，乔門资历老、医术高，脾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当过乔門医助的人，没有谁能躲过他的大嗓门和那条油亮亮的戒尺……但愿别把二娘骂哭了才好。

“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乔門坐到了太师椅上，“别用糊弄沈学文那套糊弄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什么心性我能不知道？”

沈学文医术一般，胜在涉猎范围广，心底也不错。他从前觉得，沈学文作为院正的接班人也没什么不好。

今天他算是看出来了，沈学文可能是脑子不太好。要不怎么就被面前这个小丫头个糊弄了？

“乔老！”余山亭讨好的给老人家倒了杯茶，“您跟我外祖父一样，我哪敢糊弄您啊！”

外祖父还在的时候，桥老经常来看他们，关系自然要比旁人亲近几分，她原本也没打算瞒着乔老。

“我昨天给人治病了。”

余山亭紧闭双目，颤巍巍的伸出左手，等着桥老的打。

“哼！胆子挺大啊！”乔門拿起旁边油亮的戒尺，“还没出师就敢行医问药，该打！”

“啪啪啪！”

几戒尺下去，余山亭的手肿的老高，乔門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却足足打完二十戒尺才停。

未出师，先行医，至人命于儿戏。

余山亭这顿打不能免！

“你打算怎么办？”

乔門用手拄着戒尺，眼神微凉的看着二娘，这个教训必须让她记住了！

他们行医，无论大病小病，身上背的都是人命，顶点儿疏忽轻视都不能有。

“嘶～”

“我会为病患负责到底！”

余山亭倒吸着冷气，乔老的戒尺一如既往的疼。当初外祖父舍不得打她，动手的都是乔老。

“有什么问题随时来问，不能说的话，你也可以不用说。”

乔門不希望二娘什么事儿都自己扛着，他虽然老了，但想护住一个孩子，还是可以做到的。

“多谢乔老！”

余山亭拱手行礼，小心机的将被打肿了的手放在上面，讨好的对乔老笑了笑。

“行了！”乔門烦躁的挥手，“赶紧回去休息！看看你现在哪儿还有半点大夫的样子？”

打了孩子，他心情不好。

不知道二娘昨天救了谁，怎么救的，后期会不会有麻烦……两眼一抹黑的感觉更不好。

“是！”

余山亭恭恭敬敬的行礼，出门去找忍冬。

“挨打了？”

“沈太医？”余山亭吓了一跳，将受伤的手背在身后，“没事儿！是我的错！”

“你个傻孩子！”

沈学文心里那点儿不舒服，在见到余山亭肿起老高的手掌后变为了心疼。

“给你！回去好好涂药。三天后要是还没消肿，看我不收拾你！”

他递给她一个瓷盒，里面是消肿祛瘀的膏药，效用不错。

“多谢沈太医！”

余山亭双手接过瓷盒，带着忍冬离开太医院。

沈学文心里舒服了，回身要走，突然发现乔門医房的帘子翻动了几下。

哼！

打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心疼？

本来也没大事儿，对个小娘子下手这么狠，难怪乔門和谁都不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