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暗涌，暴风雨前夕

　　夜色拉开帷幕，掩盖了太阳的光芒。天际的朝霞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黑色。星星在空中散发着幽暗的光线，似乎在诉说着悲伤。月亮悄悄躲开云朵，把光线投入到那孤寂的房子里。

　房子里没有任何声音，静得有些可怕。寒佐彦在沙发上假寐着，即使闭上了双眼，他的眉宇依旧紧皱着。咚，咚。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原有的平静，也打破了寒佐彦的思绪。

　寒佐彦张开双眼，深邃的眼神让人无法看清。 “进来。”声音带着许些慵懒，却也隐含着悲伤。

　一个黑色的身影走进来，“少爷，沐小姐……已经安排好了。”那身影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寒佐彦，见他没什么表情，接着说道，“不知道什么原因，沐夫人连夜找了律师，说是把继承权给白重枫……”

　话还没说完，寒佐彦便站了起来，眉宇皱得更紧了。拿起外套快步往门外走了出去，“管家，帮我备车。”声音有几分急切。过了一会儿，管家备好了车，他依旧踩着焦急地步伐，迅速走上车，启动车子扬长而去，留下一片灰尘在半空飞舞。

　 一路上，寒佐彦几乎是在飙车，用超于常人的速度在马路上飞奔着。终于，寒佐彦赶到了沐家别墅。

　 咝……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子停下之后他急忙下车，飞快地跑了进去。刚到客厅，便看到王妈在抹泪，一脸担忧的样子。他拧了拧眉，快步走过去，“王妈？夫人呢？”声音比之前更加急切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在他心里萌发。

　“夫，夫人她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心脏病发作，刚刚被送去医院了。”王妈又抹了抹泪，言语间有些哽咽，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沐晴染，表情更加激动了。“真是作孽啊，小姐才刚走了，夫人又出了事，这可怎么办啊。”说完一把辛酸泪倾泻而下，她伸出颤巍巍的手继续抹。

　寒佐彦一拳捶到旁边的墙上，眼神有些懊恼，“该死，居然晚了一步。”说完不管手是否受伤，继而往车子跑去，再一次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寒少爷，寒少……”王妈看到寒佐彦开车离去，顿时也慌张起来，不知所措，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硬生生的把眼泪逼回去。

　医院里，白重枫在手术室前，身子倚在墙壁上，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子的口袋里。脸上没有表情，玫瑰色的薄唇微微抿着，眼底意味不明，但却也看不出任何悲伤。在他的身旁，站着几个沐家的仆人，他们看到白重枫脸上没有表现任何情绪，个个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说什么。

　寒佐彦从外面匆匆赶来，额前已沁出一层细汗，鼻息间微微喘着气。突然，白重枫的身影撞入他的视线，眯起眼眸盯着他。白重枫似乎不知道他的到来，依旧是那般随意的样子。可寒佐彦看到他这样子，不由地一怒，握起拳头，直直地揍了上去。

　“唔。”白重枫没有反应过来，侧脸狠狠地挨了一拳，连连往墙边退了好几步，这才反应过来。盯着寒佐彦，用手指抹了一下唇角。寒佐彦似乎不肯罢休，仍摞起拳头向他袭来，他正准备还手，却不料被一个声音打断。

　“这里是医院，请两位安静点，要打架请到外面去。”声音不大不小，却给人一种严肃沉稳的感觉。这时手术室的灯已经灭了，而这个医生正好是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

　听到声音，寒佐彦止住了动作，拳头停留在半空，转头往手术室瞟了一眼，看到灯灭了，这才急忙放下手，抓着医生问道:“医生，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医生皱了皱眉，有些不耐地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但是要暂时留院察看。还有，病人不能再受刺激了，尽量让她的心情保持平静。你们找个人去跟我办住院手续吧。”

　听到这话，寒佐彦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几个仆人，“你们都其中一个去跟医生办住院手续，其他的都回去吧，顺便跟王妈说一下，让她来照顾夫人。”声音明显平静了许些。

　看到仆人离开，一直站在旁边的白重枫才说话，“她的命可真大。”语气里的讽刺显而易见，脸上也似是嘲讽般的笑了笑。

　“你对夫人干了什么？”声音比刚才平稳了一些，想起刚才的冲动，寒佐彦不禁皱了皱眉。他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冲动了？

　白重枫勾了勾唇，随意地说:“没干什么，只是跟她说了一下她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果然，事情似乎在意料之中，紧接着寒佐彦直直地盯着他，眼神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你到底还想怎样？”

　“不想怎样，继承权我已经拿到手了，只要这个女人不再插手沐氏集团的事，说不定我会放过她。但是，如果她死揪着我不放，那么就不要怪我不客气。”白重枫的语气很淡然，样子也是那般随意，仿佛他们在讨论的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那染呢？你怎么就没想过放过她？”这句话寒佐彦几乎是吼出来的，眼底又恢复了怒火。双手紧紧地握着，那力道似乎要把骨头捏碎。

　“她？呵，因为她该死。”说到这，他的眸底多了几分恨意，但很快就被他掩盖。“不过，我还是要感谢她，是她教会了我有钱人跟没钱人的区别。”

　　寒佐彦有些惊愕，随即沉下脸，“你胡说些什么？”声音也多了几分寒气，似乎是不相信他说的话。

　　白重枫抬头看向天花板，样子似乎是在思绪着什么，“我曾经有一个跟我相依为命的妹妹，我们的父母很早就死了，只剩下我和她。她很懂事，什么都不让我操心，反而处处为我着想。我曾经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加倍对她好。但是……她现在已经成了植物人，是被人车撞的。”他看得寒佐彦一副猜测的样子，接着说道:“没错，是因为沐晴染我妹妹才会被撞的。要不是她贪玩，胡乱弄着方向盘，司机根本就不可能失手。”他握紧了双手，眼里满是愤恨。“后来我告了她，可是那些警察根本就不管，只是说她家有钱，我惹不起。三天，我跑了足足三天，没有一所警察局肯理我，他们都说沐家他们惹不起，不敢接……”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一阵短暂的铃声，他才猛然清醒过来。看向寒佐彦，不禁蹙紧了眉宇，嘴唇也紧抿着。空气中，一阵死寂般的安静在蔓延。铃声再次响起，他拿出手机看了看，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不管身后的寒佐彦如何。

　 寒佐彦似乎预料到那般，没有叫住他。等那慌忙的脚步声消弭在空气中，他才慢慢地抬起头。拿起手机，“昊，帮我查一下染她以前没有牵扯过车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