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恶趣味

嗯，还真是有。

张婶跟慕青柠从顾沈川的出生聊了起来，当年的顾父顾母可谓是煞羡旁人的一对，男才女貌又门当户对，关键两个人还是一见钟情。

两家人一拍即合，婚礼的事由两家人一起操办，结婚后也过得十分甜蜜，婚后很快就诞下了一个七斤八两的儿子，也就是顾沈川。

但好景不长，顾沈川的母亲出了意外，去世了，自那之后原本开朗活泼的顾沈川性子大变，很长一段时间不爱与人说半句话。

再到后来顾沈川的父亲娶了现在的妻子，也就是顾沈川的小姨沈如意，顾沈川自那之后性子更加地古怪了。

“沈如意……”慕青柠唇中喃喃着这个名字，想起这个名字就是那天顾沈川拿起自己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他说那个女人就叫沈如意。

原来沈如意是他的小姨，又或者说是……后母？

“我起先还以为少爷性子变得古怪，只是因为不喜欢他的小姨取代了原本他母亲的位置，我也能理解这要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轻松接受得了，直到后来……”

直到后来有一次顾弦要出一个半个月的差，那半个月的时间里张婶就没见顾沈川从房间里怎么出来过，后来趁着夜间顾沈川睡着了张婶才偷偷地进了他的房间发现顾沈川已经发烧了。

照顾他的时候，张婶才发现顾沈川的身上有着大小不一的伤痕，这些伤痕全都在不显眼的位置，也没有血迹，全是这儿青一片那儿紫一块，白日里穿上衣服，没人知道他身体上有多少的伤。

门外顾沈川平静地听着张婶讲述着自己的过往，意味不明地牵了一下唇角，沈如意做过的那些事，都有人帮她好好记着呢。

“那怎么不告诉他爸爸啊，他爸爸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啊。”

张婶喟叹一声，语气里掺着几分无奈：“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可少爷性子倔得要命，自从老爷娶了沈如意之后，就对老爷态度冷漠至今，宁愿把那些事藏着掖着不告诉老爷，也不许我去说。”

所以一直到现在，顾弦都还不知道他的好老婆对自己儿子做的那些好事，而顾沈川的性子，也是因为这么些年受沈如意的刁难折磨所以才会有些偏执。

将切好的土豆丝放入清水中，慕青柠甩了甩手中的水渍，垂眸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声“难怪”。

“什么？”

“没什么。”慕青柠笑笑。

难怪她之前会觉得顾沈川有些不正常，原来是真的不正常，确实很惨。

顾沈川纵然惨，但慕青柠同样也不觉得自己这些年来有多如意，自嘲地牵了一下唇角，道：“其实我妈妈也跟顾沈川的妈妈……说小姨更准确一点吧，反正她们两个基本上都差不多，半斤八两。”

“你妈妈也对你不好吗？”

慕青柠僵硬的牵扯了下嘴角，忍住眼底的湿意，转过脑袋冲着张婶笑了一下，轻轻地摆头：“我妈妈……对我蛮好的，不过对我妹妹不怎么好，张婶你还不知道呢，我还有个比我长得好看的妹妹叫慕青柠。”

门外顾沈川唇角一抽，夸起自己来一点也不害臊，不过倒也确实，他上次见过了慕晴雪，那慕晴雪的的确确并没有慕青柠生得标致动人。

抬起指尖勾起耳边散落下来的碎发，慕青柠继续说道，“不过我妹妹是个私生女，我跟我妈妈都很讨厌她，也很讨厌她的妈妈，我们老是欺负她，只要爸爸不在的时候，我跟妈妈就不会拿饭给她吃，你知道吗……”

说着，慕青柠突然之间笑了起来，笑得眼角都有了泪花，“她又一次还给饿晕了，被我爸爸知道后冲我妈发了好大的一顿脾气，虽然我跟妈妈很讨厌那个私生女的妹妹，但爸爸却一直因为对我妹妹那个死了的妈心怀愧疚，所以一直在尽可能补偿妹妹。

“等爸爸离开后，妈妈就把在爸爸哪儿受的气又全部都还到了妹妹身上去，我也跟着帮妈妈欺负妹妹，她怎么被我们欺负都不会闹，只会闷闷地哭，所以家里的佣人们也跟着我跟妈妈瞧不起她欺负她。”

说到这儿，慕青柠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唇角拉下一抹并不怎么好看的弧度，“其实她长到这么大也蛮不容易的。”

听完慕青柠这么一番话后，张婶目光惊悚地看着她，显然是不相信她会是她口中描述的那个样子。

她总不能说自己就是慕青柠吧。

她很听他们母女俩的话呢，演好了“慕晴雪”这个角色。

“太太……你别跟我开玩笑。”

慕青柠笑，挤出一个甜美嫣然的笑容给张婶，也跟顾沈川学坏了带着一点恶趣味的戏弄，“我可没跟张婶你开玩笑呢，而且我跟你说啊张婶，我最近还跟妈妈一起把慕青柠逼到了一个她不喜欢去的地方，不过她就算在不喜欢她也不会乱跑的，因为她有软肋在我们手里啊。”

言罢，慕青柠抿了下嘴角，笑得嫣然媚行，她都差点信了自己就是那个坏姐姐，可她如今身处的这个让她不喜欢的环境又分明地在告诉慕青柠，她是慕青柠。

“不是我说太太，这……你妹妹也没做错什么吧，你跟你妈妈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不好吗？”慕青柠不以为然地耸了一下肩膀，“反正我跟我妈妈又不这么觉得。”

张婶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太太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人啊，可太太刚才的表情，又确确实实不是在撒谎的表情。

匪夷所思。

慕青柠开始起锅烧油，看到张婶在旁怀疑人生，主动地提出让张婶前去休息这里她一个人就可以了。

“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儿再叫我。”

“嗯，好。”

解下.身上围裙张婶离开厨房，还在继续怀疑人生，走到窗前自顾自地呢喃琢磨：“太太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太太不可能会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