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千秋雪

　　“然而，这些都建立在同一个基础上，锦衣卫能够提供足够安全保障。这样大家才会敬畏你，乖乖地遵守锦衣卫的游戏规则，心甘情愿地把抽成交给你。”

　　“如果让观众知道锦衣卫不能提供足够的安全保障，差点让猎狗伤害到了普通人。甚至连惩罚猎狗的举动都要由受害者亲手完成，这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苏承远恍然大悟：“钟纬会变成证明锦衣卫无能的最好证据，我们的对手会抓住机会把锦衣卫贬得一文不值！到嘴的肥肉也会不翼而飞。因为钟纬背后的关系网比较复杂，还不能杀人灭口。”

　　“所以，钟纬必须加入我们。只要他是锦衣卫新人，一切对我们的指责就不成立。”苏子烨冷笑道：“我就是要把落凰决当成是锦衣卫新人的考场！既能体现锦衣卫的选人严格又能增加赛事的观赏性，何乐而不为？”

　　苏承远低头肃立，心悦诚服道：“大人高见。”随后他有些犹豫道：“万一他成功了，我们岂不是要给他一个的锦衣卫身份？这不合适吧？”

　　“我自有办法，你不必担忧。”苏子烨微笑道。他语气中有无穷的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哒哒”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秘书推门而入：“苏千户，请您过来看看。分析员发现有猎狗跟圣域人进行私下接触。狙击手已经就位，正在请求猎杀授权。”

　　“杀了他！另外把违规猎狗的资料传到我的电脑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家伙这么不长眼！”苏子烨身上的杀气一闪而没。

　　“风扬沙，出生地血凰界，三猎神之一。他还有两个同属三猎神的哥哥，分别是风隐（已死）、风闲（已死）。生平事迹不详，擅长能力不详，以上情报来源为御林军。”

　　看着眼前的资料，苏子烨冷哼一声：“细致入微的情报啊，御林军的饭桶当真不少。与他接触的圣域人是，嗯？”苏千户突然抬起头冲苏承远道：“居然是你的熟人？风扬沙刚才在溪山集团里偷偷和张况接触过。”

　　“溪山集团？就是说今天上午出现的人有可能是他？”闻言苏承远脸色大变：“不好，赶紧让狙击手撤离。那个人太危险，他们应付不来。”

　　“通知前线，任务取消。”苏子烨深知自家侄子的能力，他既然说那人很危险。风扬沙的实力就不能小觑。

　　人流如织的大街上，有个男人正在昂首眺望街边的高楼。他看得如此入神姿势如此优雅，以至于引来不少人在他身边模仿。

　　不管众人如何努力，他们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欣赏的景物。

　　“你们在看啥？”有人好奇询问。

　　“你去问那个帅小伙，他看得最入神。反正我是啥都没看见！”

　　“我看他是流鼻血了，正在仰头止血呢。”

　　“别胡说八道，你看见他往鼻孔里塞棉花了？”

　　对男人眺望目标心知肚明的只有一人。那人此刻就在高楼二十三层的某扇窗户后面，他是奉命前来狙杀风扬沙的狙击手。

　　有过无数次狙击经验的王启年，初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就在刚才他发现目标并把枪口瞄准目标的时候，对方似乎就有所察觉。

　　王启年在瞄准镜中清楚看见目标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就抬头朝自己微笑。

　　这是以往不曾遇到过的场景，因此那人的笑容在瞄准镜里更显异常诡异。看见目标不躲不避反而满脸笑容，王启年忽然产生了莫名的压力。

　　耳机里传来清道夫就位的信号，伪装成救护车的锦衣卫已经到达街角待命。狙击手开枪后，就由他们负责清场扫尾。

　　王启年做了两次深呼吸，他把食指搭上扳机。

　　这是一支极小口径的特种狙杀装备，威力和隐蔽性都非常高。哪怕朝人群中的目标射击也不会引发恐慌。因为目标中弹的过程像是急病发作，中间看不到半点火光与鲜血。

　　瞄准镜里的男人还站在原地，他依然抬头微笑望王启年所在位置。

　　“呼叫飞将，任务中止。再说一遍，任务中止。”就在王启年打算扣下板机的刹那，耳机内传来新的指令。

　　接到密令的王启年没有多问，他迅速将子弹退膛枪支拆解装包。短短三十秒之后，他已经提着手提箱走进电梯。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这里有一辆黑色轿车在等他。

　　王启年上车后，轿车迅速启动离开。

　　正在等着狙击枪响风扬沙发觉枪声没有如约响起，他嘴角微微上扬：“锦衣卫不都是笨蛋嘛，还有几个聪明人。”他迈开大步转身离开，不一会就消失在人潮涌动的街头。

　　夜幕降临华灯初放，钟纬还在回家的路上。

　　“居然要我按正常作息上班？不就是怕我和千秋雪时间太久擦出火花吗？还说什么大道理，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溪萌萌这个黑心资本家、小心眼、醋坛子。我就不上班，看谁熬得过谁！”

　　一边抱怨，钟纬一边掏出钥匙开门。

　　开门后他就听见千秋雪的笑声、电视剧里枪炮爆炸的声音。客厅里只有液晶屏幕的光亮在闪动，钟纬打开客厅的电灯。千秋雪就蜷缩在沙发正中间看电视，茶几上摆满了薯条饼干之类的零食。

　　一天不见千秋雪就大变样，她已经从异界土包子进化成圣域女生的标准形态：吃高热量的零食、看偶像肥皂剧。

　　感觉到客厅内光线变化，千秋雪回过头：“你回来啦？溪姐姐呢？”

　　“这里不安全，我让她回家了。”钟纬随手关门，他看看一地的垃圾不禁皱眉问到：“你整天就是吃这些垃圾食品？”

　　千秋雪疑惑道：“吃食品垃圾？别把我当成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我可没有吃包装袋的习惯。”

　　女孩说得好有道理，钟纬无言以对。他扭头走进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

　　三十分钟后三菜一汤正式上桌，锅里的米饭也弥漫着诱人的香味。坐在客厅里的千秋雪闻到香味后，立刻丢下遥控器一跃而起：“好香啊，看起来好像很好吃。没有想到你居然还会做饭！”

　　“很稀奇吗？圣域的男人多半都会。”钟纬淡然道：“这很稀奇？”千秋雪连连点头：“当然稀奇，在血凰界的习俗里厨艺是女人的专业，稍有地位的男人都不会学习厨艺。”

　　面对口无遮拦的千秋雪，钟纬黑着脸发给女孩一双筷子：“快点吃饭，一会有话跟你说。”

　　“你想干嘛？”千秋雪警觉道：“溪姐姐不在，你该不是对我起坏心思吧？实话告诉你，要是你敢乱来。我马上就打电话向她报告。”

　　听见女孩的奇思妙想，钟纬反问道：“你觉得自己的容貌气质能让我动心？”不理女孩的一脸幽怨，他直接低头吃饭。

　　钟纬的直白让千秋雪很受伤，直到吃晚饭后女孩仍是气鼓鼓的。就连钟纬向她询问有关这届落凰决的细节资料，她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

　　好在钟纬见过太多这类的冷战，他可以在别人的白眼下按照自己的计划完成目标。

　　经过千秋雪的“如实相告”，钟纬的归档整理。他总算明白了这个游戏的真正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