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殇

　　方玉娇三人面面相觑，两个男人都低头缩卵，方玉娇狠狠的瞪了俩废物一眼，站起来拍了拍手：“把杜少爷带上来。”

　　几个保安押着杜仲来到了包厢。

　　杜仲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看到商陆之后双眼瞬间就发亮了，作势欲扑，让保安给拦住。

　　“放开我你们这群狗~娘养的，信不信我大哥弄死你们。”杜仲用力挣扎，一口唾沫直接喷到了保安的脸上。

　　商陆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抬手指了指杜仲：“你小子没怎么变。”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杜仲动了情，眼眶都红了。

　　商陆扭头看着方玉娇：“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方玉娇强制镇定，却依然无法掩盖瞳孔中暴露出来的紧张。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唐老三，你来说。”商陆说。

　　唐涛眨了眨眼睛：“我……我怎么知道啊，方家妹纸，商少问你话呢，赶紧回答。”

　　“我现在在问你。”商陆冷冷的说。

　　唐涛咽了咽唾沫，手开始发抖。

　　“商少，这……我是真不知道。一切都是玉娇做的，我跟这事没关系。”唐涛结结巴巴的说。

　　商陆走了两步，离唐涛不过半米的距离，居高临下的看着：“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唐涛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方宇彬。

　　方宇彬立刻炸毛：“你看我干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

　　商陆乐了：“可以啊你们，绑了我的兄弟，现在却跟我说不知道？那谁能够告诉我，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

　　商陆说完用力一脚踹翻了茶几，茶几上的茶杯在地毯上乱滚，地毯被茶水跟咖啡染花，房间内所有人同时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喘。

　　倒是杜仲激动的很，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商陆的崇拜。

　　十年了，大哥还是这么生猛，哪怕他十年没再京师出现，可是只要他回来，所有人都不敢造次！

　　做人到这份上，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遗憾了吧。

　　方玉娇深吸一口气，说：“商少，我们并没有绑架杜少，只是请他做了几天客而已。如果商少真要借题发挥拿我们出气的话，我方玉娇绝对不会反抗。”

　　商陆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方玉娇，笑了出来：“有点意思，玉娇，你变化很大嘛。十年前的你可不敢这样跟我说话。”

　　“人总是会变的。”

　　“那你觉得我变了没有？”

　　方玉娇沉默了。

　　商陆抿了抿嘴，走到吧台拿了一瓶威士忌跟几个杯子，将杯子放在地上，一一倒满：“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明白你想要试探什么，玉娇妹妹，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麻烦，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了，何必为难我的兄弟呢？”

　　“把酒喝掉，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唐涛跟方宇彬立刻从地上捡起酒杯，二话不说仰头就把酒喝得干干净净。

　　方玉娇犹豫了几分钟，终究还是蹲下去拿起酒杯，也没站起来直接就喝了。

　　商陆扔掉酒杯，走到杜仲身边，狠狠的拥抱了他一下：“我回来了。”

　　“大哥！”杜仲喜极而泣。

　　商陆搂着杜仲大步离开，房间内压抑的气氛陡然间一松，唐涛跟方宇彬这才发现，他们俩的后背都被湿透了。

　　万万没想到，现在的商陆，比十年前还要恐怖。

　　十年前，商陆需要动手，十年之后，他只需要用眼神！

　　这是气质上蜕变，消失的这十年，商陆到底经历了什么！

　　唐涛站起来，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低落，声音都有些嘶哑：“我先走了。”

　　方宇彬挥了挥手：“滚吧。”

　　唐涛想要反驳两句，可是想到自己刚才无比怂包的表现，终究没好意思说话，扭头就走。

　　等到包厢就剩下方家兄妹，方玉娇直接瘫倒在了沙发上，眼神中全都是恨：“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方宇彬压着嗓子说：“我也没想到商陆会这么恐怖。”

　　“你们都被他吓破了胆！一个十年没再京师出现过的人，却依然能够将你们吓破胆。哥，你难道想要一辈子都活在商陆的阴影之下吗？”方玉娇怒斥道。

　　被妹妹如此数落，方宇彬恼羞成怒的站起来，大声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十年前你才多大，你根本不知道十年前商陆做了什么！他就是个魔鬼，任何规则都对他没有作用。他任意妄为却屡次脱身，京师如同他的后花园，如果他愿意，没有什么地方是他不敢去，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没有什么人是他不敢杀的，你明白吗！！！”

　　方玉娇闭上眼睛，指了指大门：“你走吧。”

　　“妹妹，你不能这样对我。”

　　“滚。”

　　方宇彬握了握拳，愤然离去。

　　方玉娇坐在沙发上缓了半天，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如何？”

　　“很强。”

　　“具体点。”

　　“一个人，碾压全场，我甚至没办法跟他正常沟通。”

　　“……继续按照计划行事，不过注意保护自己，切莫暴露你的真实身份。如有必要，跟商陆建立普通朋友关系，短时间内，绝对不能为敌。这个人，难以捉摸。”

　　“属下明白，不过老板，我还想要问一句，普通朋友，是什么朋友？”

　　“尺度自己把握，不过从今天开始，不要在联系我，除非，我单独联系你。”

　　电话挂断，方玉娇若有所思。

　　普通朋友……绑架了杜仲，还能跟商陆做朋友吗？

　　…………

　　找了家私房菜馆，杜仲拿着单子一口气点了上千块的菜，最后又要了一瓶皇家礼炮。

　　商陆点燃香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杜仲激动的直搓手：“老大，你到底跑哪儿去了，这些年你一个电话一封信都没有传回来，我都担心死了。”

　　商陆淡然说道：“满世界乱窜，你也知道，那些人不让我回来，而且也没有放弃对我的追杀。不过在国内，我还要顾及规矩，到了国外，那就是百无禁~忌了。”

　　“老大你真是太帅了，不愧是我从小到大崇拜的偶像。”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方玉娇怎么想着绑架你？没道理啊。”

　　“我哪里知道那个疯女人再琢磨什么！我偶尔会去她的会所赌钱，这次也一样，谁知道这次赌完了那个瓜婆娘居然不让我走，他奶奶的。硬生生把我关了两天！如果不是大哥你及时出现，老子不知道还要被这个女人软禁多久呢。”杜仲愤恨不平的说。

　　商陆皱了皱眉，方玉娇的行为着实有些诡异，商陆一时半刻也想不通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大哥，其他事情先不想了，我敬你一杯！”杜仲举起酒杯：“欢迎回来。”

　　商陆也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跟杜仲碰了一杯。

　　酒过三巡，杜仲面红耳赤，打着酒嗝说道：“老大，我一直想问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嗝……那样做。”

　　商陆面不改色，又点燃一支烟：“你喝醉了。”

　　“不，我没醉。我清醒得很呢，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十年，我知道，那些杂碎都该死，可是代价太大了，十年啊！你整整在外面流浪了十年。你知道吗老大，你离开的第二年，就出事儿了！”

　　商陆眼神闪过一丝精光：“什么事儿？”

　　“妞妞死了。”

　　商陆蹭的一下站起来：“你再说一遍！”

　　“妞妞死了！她是被那群王八蛋……活生生……老大，我没用，我就是个废物，我救不了妞妞，对不起！”

　　杜仲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肝肠寸断。

　　商陆的嘴唇在微微的颤~抖，感觉像是有一把刀狠狠的捅入了他的心脏。

　　那个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姑娘，居然死了！

　　“谁干的？”商陆不会容许自己被悲伤的情绪左右太久，虽然他现在特别的愤怒，可是十年的历练，也足够让他在越是愤怒的情况下，越是冷静。

　　杜仲已经彻底喝高了，陷入了胡言乱语的地步，不过商陆终究从杜仲的呓语中，听到了一个人名。

　　唐昊。

　　唐家老大！

　　商陆招来服务员，结账买单，扛起杜仲离开了私房菜馆。

　　将杜仲送回了他家，婉拒了杜家的邀请，独自一人回到酒店。

　　拿出电脑，登录了一个特殊的软件，没一会，电脑上的视频就被接通了，露出了一张倾倒众生的脸蛋。

　　“小陆陆，你到家啦？”美女眨了眨眼睛，电力十足。

　　商陆笑：“今天刚到。”

　　“能适应吗？”

　　“不知道。”

　　“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执意要回去，以你现在的本事，要除掉那些妄图对付你的人，易如反掌。甚至不需要你出手，咱们兄弟就能够帮你解决了。”

　　“有些事情，得自己来。”

　　“真是固执的人啊。”

　　“我找你有点事情。”

　　“说吧。”

　　“帮我查查商家过去两年内，所有企业的资产流通情况，如果可以，细化到每个经理的头上，我要知道这群人到底在搞些什么。”

　　“没问题，还有其他吩咐吗？”

　　“暂时没了，再见。”

　　商陆盖上电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慢慢的，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