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石珠异变

在打死王锦蛇不久后，这一颗石珠就彻底地暗了下去，又重新变回了一颗灰白色的石珠。

陆云着急处理蛇尸，便随手将其放在一个空碗中。

起初也没有注意，直到空碗中再次发出一道道微弱的光线后，才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陆云当即放下手头的事情，一脸凝重的盯着碗中石珠的变化。

只见那一颗石珠散发出一道道白光，原本石珠上就沾满了蛇血，当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血红色。

渐渐地，石珠上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地消失，像是凭空挥发了，更像是被石珠吸附进去了一样。

不出多久，石珠上的蛇血尽数消失，光线也消敛了下去。

陆云屏着呼吸，举着火把凑近了一些，才发现原本灰白色的珠面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细小的血丝，让他心头猛得一颤。

他紧张地退后了几步，躲到一边，一边漫不经心地处理着蛇尸，一边时刻注意着石珠的变化。

好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石珠再无任何变化。

怀着忐忑的心情，原本一顿鲜美蛇肉也变得索然无味。

此时天色蒙蒙发亮，陆云的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之前身体出现的不适之状也尽数消失。

现在水壶里还有一滴神秘液体，但他却不敢再次服用。

一来是过度服用导致的严重后果让他心有余悸，二来是因为刚才那一颗石珠的诡异变化，让他捉摸不定。

他瞄了一眼瓷碗中的石珠，再次确定无任何变化后，心才开始静了下来，修炼起祖传武学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修炼起来的别扭感消失了不少，一整套动作下来，也比之前顺畅了许多，连那种气血压制消磨之感也迟迟不来。

平常修炼一个时辰之后，这种气血压制消磨之感便会达到顶峰，陆云也会借此机会苦练六步拳，加速六步拳的修炼精进。

但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经脉处依旧没有多少压制感，好在修为突破了，体力也得到了大幅的提高，他还能坚持。

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套祖传武学，动作肢体愈发的流畅。

以前看似难以连贯的动作，今天竟然巧妙地衔接了起来，虽然有点生硬，但是长时间修炼下去必会有改善。

陆云虽然不明白具体原因，但是也大致猜到了应该是昨天过度喝下蓝色的神秘液体引起的。

今天的他就如同一条蛇，柔韧性和协调性都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悄然间，又过去了一个时辰，经脉处的压制感终于传来，变得越来越强烈。

此时天色大亮，陆云体力已全部透支。他瘫坐了在地，显得有些兴奋。

这一次因祸得福，停滞多年的家传武学竟意外地精进了。

而且他也明悟了为什么会有那种别扭感，多少是因为自己的身体能力不行，达不到修炼的要求。

经此一回，他也找到了以后修炼提高的思路。

通常的淬体侧重于力量、速度和耐力，柔韧性、协调性这些隐性的身体能力是不被人重视的。

这一套家传武学修炼起来，偏偏需要极高的柔韧性和协调能力，与常规的淬体功法出入很大，这也导致这么多年，修炼起来不得要领的原因。

眼下，摆在他面前最大的困惑便是这一颗石珠了。

如他所想，排放在地的瓷碗中空空如也。换做平时，早已滴下，这就证实了石珠便是这蓝色液体的源头所在。

只是一开始这石珠是通体碧蓝的，现在灰白无光，还滋生出了一根诡异的血丝，既然如此，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吧。

他看向了瓷碗中的石珠，又看向了早已接了大半碗的蛇血。

“既然你这么喜欢吸血，那么这回让你一次吸个够！”话音刚落，陆云便将满满地一碗蛇血倒入了石珠的瓷碗中。

这一次看似鲁莽的举动，其实是陆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现在更多的是对自己想法的验证。

果然如他所料，石珠一没入蛇血后，就散发出一股的寒意，一碗蛇血开始逐渐下降，直至全部消失，随后灰白的珠面上又多出两根血丝。

只是这一次与上次不同，石珠表面没有再次发出什么微弱的光芒来。

“真是奇了怪了，这么一碗血，才多出两根血丝，我还以为会通体染红呢！刚才沾染了些许蛇血就形成了一根血丝，看样子不单单是血量的问题！”

陆云观察了很久，得出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初步结论，这一时半会也难以揭开石珠的全部秘密，现在也该要下山了。

……

同一时间，东溪村的祠堂内，一位青衣的老者，跪伏在案台前，对着案台上的先祖牌位，虔诚地朝拜着。

他须发皆白，面色枯黄，给人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但是那一双深陷的眼睛，却格外的深邃明亮。

他口中喃喃细语，微不可闻，像是在祈祷述说着什么。

良久后，他站起身来，朝着祠堂后门走去。

东溪村的祠堂依山而建，祠堂的后面是一处天然的巨大崖洞，只有村长才有资格进去，传闻里面藏着东溪村历代的机密。

洞内光线昏暗，老者走得不疾不徐，不受丝毫的影响，最后在洞中央的水池前停了下来。

那水池十来丈宽，占据了崖洞一半的面积，不时地有水珠从洞顶掉落下来，化开了一个个水晕。走到近处，池中有一股寒意袭身而来，冷暖交加，水面上形成了一片浓浓的雾气。

池子的当中设有一张石台，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几个灵龛，此刻正浸润在腾腾的寒气中。

那老者对着灵龛深深地一拜，随后望向池中，恭敬地说道：“前辈，晚辈这次过来有要事相报，多有打搅还请见谅。”

不久后池水一阵翻腾，一道巨大的黑影慢慢地浮出了水面。

却见一条浑身被金色的鳞片所覆盖的巨型锦鲤，悠悠地在水中翻了个身，露出了它那条巨大的七彩尾巴。

“何事？”水中传来了一道空灵的声音。

那老者躬身道：“这几日陵江上、下游都出现了大量的巨型船舰，由锦衣卫统领，他们横江设网，向着江夏郡驶来，我怕这回多半是冲着前辈来的。”

“区区的几张渔网又怎能困得住我，你无须担心，只要我熬过这次雷劫，必将脱胎换骨，届时这具凡胎浊骨便再也不能困住我了。”

“那我先恭喜前辈了！”

老者面色一喜，随后看向石台上的几个灵龛说道：“近些年来，这寒潭中的回阳灵乳日益稀薄，我怕灵龛中的精魄生机难以维续，就擅自做主提前进行村长选举了，时间就选在今日，现在过来特此告之前辈！”

“你是怕我渡劫会直接抽干了这池中的回阳灵乳吧！不过这样也好，减轻了我不少的顾虑。不过你要记住，入选之人必须秉性纯良，需担负起本族的使命与责任。”那声音幽幽地说道。

“前辈放心，晚辈已经有几个心仪人选，绝不负先祖所托。”

“如何甚好，你我相处已有六十余载，只是当下处境艰难，苦了你们这些历代的饲灵人。

虽然与精魄签下血契，运用唤灵术，可以让你们短时间内修为大增，但用自身精血喂养这些精魄。

同样让你们的寿命大大地减短，以你的修为本可多活三十年，可现在全身气血枯竭，命若悬丝，这样的得失到底值不值？”

“只要能让我族得以延续，这几十年的寿命又算得了什么。一切还都仰仗前辈，重塑我族的荣光。”

老者情深意切地说道，引来一声叹息。

“唉，也许这便是劫难吧，若不是这几百年来，回阳灵乳枯竭的如此之快，我本可以在这寒潭中顺利地渡劫化蛟，又何须像现在这般出去抛头露面，徒增麻烦。

你们历代饲灵人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待我这次渡劫成功，一定会查明当年事情的真相，还逝者一个安息。”

闻言，老者直接跪了下来，叩谢道：“前辈的大德大恩，我族铭记在心！”

“起来吧！我与你族本就是一场机缘，我能达到今日的境界，也是历代饲灵人悉心照料的结果。

而且当年那场灾难，害我父母双亡，于情于理，于恩于德，都是我应该做的。

还有我当初提到的那个人，现在可还在这里吗？”

“是的前辈，此人当年流落到我们东溪村时，便在这里安定了下来，此后一直以打渔为生。

后来又出去了几十年，直到十几年前再次回到村里，那时年事已高，干不动劳力活，便在村口开了个茶铺，还收养了一个孩子。

经由前辈事先提醒，这些年我一直派人暗中盯查，并未发现他有何异常举动。”青衣老者如实地告知道。

“此人修为极高，当年我就看不出其深浅，这六十年过去了，想必现在已是深不可测了。

我虽不知他隐居在此有啥目的，但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不然六十年前早就动手了。还有这一次的雷劫，我隐隐地感觉到会有大事发生。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可直接上门寻他帮忙，希望他到时不要袖手旁观。”

话音刚落，那巨型的锦鲤便悄然地潜回了水底。

见此，老者不再打搅，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