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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书名:帝台娇作者名:墨七七本章字数:4004更新时间:2021-12-27 16:45:35

四喜见我跌坐在御书房,顿时吓得跟我一起跪在了御书房。

“陛下,”四喜惊慌失措问:“您风寒未愈,怎可坐在地上?”

我没理她,我现在脑子乱成一锅粥。

我知道我若要拿现在手里这支兵跟荀慕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但大梁这次来的目的若是想要回这支兵,老娘就特么连击石的卵都没有了!

那还玩个锤子!

我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堪堪压住了心中的恐惧。

我同四喜道:“明日叫秦穆来宫里一趟。”

我得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才能再见大梁使者,这支兵是老娘最后的护身符,老娘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

而现下唯一能给我解释清楚这件事的就只有这支兵的首领秦穆了。

四喜这二傻子反正任何时候都分不清东南西北,她即使见我拿着这两块兵符,也搞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她傻乎乎问:“又要谋杀荀相了吗?”

我:“……”

我:“……”

我:“……”

你说我招来这么个太监总管干嘛?!

现在换人还来得及吗?

我爬起来道:“叫你去通知就去通知,别那么多废话。”

四喜“哦”了一声,声音还颇委屈!

她竟然还有脸委屈。别人家的太监总管,给个眼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就算了还来哭委屈!

我也是醉了!

……

自我做了陛下后,为了不被荀慕知道我手里有兵的事,秦穆就被我留在了原来的公主府,只有十几个暗卫是从那支兵里挑出来的高手。

这三年来,我虽让四喜拿着兵符找过他,倒是第一次招他入宫来。

看秦穆的样子应该是跟宴迹见过面了,见到我一副“我知道陛下你要问什么”的逼样,连问一句“陛下招臣来所为何事”都懒得过问一句。

我便也懒得跟他走流程了。

直奔主题道:“大梁使者此次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结果,秦穆这厮就回了我一句让我惊掉下巴的话,他道:“寻您。”

我:“???”

嗯?

寻我。

这个“寻”字这厮说的特别有深意,颇有千回百转的意思,让我生出了一种大梁是来寻亲的错觉。

我问:“寻朕干嘛?”

秦穆这厮终于露出了一丝迟疑,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让我这个急性子十分想将推出午门外斩首示个众。

但弄死了他,我更加得不到答案。只得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寻朕干嘛?他们家江山没人镇守了,要请朕去帮他们镇江山吗?”

秦穆四下看了看,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跟我初见琴雁时一样,在我的耐心快要耗光前,才终于又开口接了话。

他道:“臣乃大梁前禁卫军副统领,宴迹宴统领才是您手里这支禁卫军的正统领。”

好家伙,跟我猜测的一模一样。

我立时理智全无,撒泼打滚,质问三连:“宴迹过来是不是要带着你们回大梁,你是不是已经跟宴迹通过气儿了,你是不是打算抛弃我了?”

这一质问,连身份都不要了,直接将“朕”改口成了“我”。

然后,秦穆就用一种看……智障白痴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最后颇无奈地道:“陛下,臣不会跑路,臣就算死,也是陛下的人。”

我稍稍安了心,理智回笼了三分,终于抓到了重点问:“你们既是大梁的禁卫军,为何出现在大虞,还听我父皇差遣?”

我其实想问,你们是不是大梁派来的卧底?

但这么问,有点作死的成分,我忍住了。

秦穆道:“我们并非听先帝差遣,乃是听熹妃差遣。”

我:“……”

我:“我母妃?”

秦穆道:“对,此事说来话长。”

秦穆跟我讲了个故事。

故事又特么发生了我出生以前。

彼时,正值大梁先帝驾崩,新帝继位,朝政颇有些不稳。大梁新帝大概是怕大虞浑水摸鱼攻打大梁,所以先发制人派来了使者来大虞,想先示个好。

这话是不是很熟悉?

对,没错。

我母妃就是那个使者。

她并没有消失在哪个山旮旯里,乃是被我父皇捡了去。

我父皇当时因着跟大照打得如火如荼,实在没精力再应付大梁,也十分怕大梁来大虞整幺蛾子,所以,他收到大梁快马加鞭的外交信后。

悄悄摸摸只带了几个大内高手就去上京都外的小道上接大梁使者了。

我母妃来大虞的目的十分单纯,就是想给我父皇示个好,表示两国现在都泥菩萨过江,就不要再互相插刀了。

结果我父皇蹲在小道上一看,使者是个倾城美人,顿时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

他十分俗气地对我母妃“一见钟脸”了。

我母妃,呃……其实有些嫌弃他,毕竟那时我父皇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了,以我母妃十七岁这花一样的年纪看他。

他都可以称得上是老腊肉了。

说句人老珠黄不为过。

但有个定律叫真香定律。

老男人虽然老,但是有经验,会撩,还温柔。我母妃一个没经住他的诱惑,跌进了他的温柔陷阱里,并一辈子没爬出来过。

都说爱情使人盲目,我母妃的眼就此盲了,回家的路都不认识了,跟我父皇回了宫。

这么看来,琴雁公主当初要求住进皇宫却原来是有先例的!

好在跟着她一起盲的还有我父皇。

我父皇盲的比我母妃还彻底,我母妃只是不认识回家的路了,他倒好,盲的连形势都看不清楚了,他当初收罗进后宫的皇后啊,妃子啊什么的,全是为了巩固帝位才收罗进来的。且好几个妃子的哥哥父亲还是带兵打仗的将军,他是为了让他们安心打仗才娶的。

这会儿他竟想为了我母妃遣散后宫。

脑子的坑也是够大。

幸好,我母妃虽然“盲”了,理智还在。且她的身份并不是单单一个大梁使者,还是大梁新帝的妹妹,大梁长公主。

自幼生于皇室的人都知道,后宫不是你长得好看就能进的,除非那帝王是个昏君,只爱美人不要江山,打算做亡国之君了。

我母妃及时摁下了我父皇这个荒唐的念头。

你大爷的,你要做亡国之君,不要拉上我背骂名。

我父皇被她这一摁,脑子清醒了一些。脑子一清醒,就想起了另一件事。

我母妃乃大梁人,若以大梁和亲公主的身份将她纳入后宫,后宫那班作死精能联合朝堂大臣怼死我母妃。

那些年岁里,大虞朝臣被大照打的各个都有被迫害妄想症,万一他们一合计,怀疑我母妃不是来和亲的,乃是来做卧底的,什么时候被人阴死了都不知道。

尤其是,万一将来我母妃生了个儿子,血脉里带着一半大梁的血统。大臣跟后宫嫔妃理由都不用找,直接就能摁死他儿子。

血统,这在皇室里来说太重要了。

大臣们坚决不能够接受一个带着外国血统的人做皇帝,一丝一毫都不行。

是以,我父皇跟我母妃一合计,两人一致觉得,为了将来孩子着想,我母妃受点委屈,就不要公开身份了。

但我父皇又表示,这明着的委屈爱妃你受了,暗地里朕要给你补回来。

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补,“妹控”大梁新帝收到我父皇邮寄过去的回信,气的险些砸了宫殿!

老子只想给你示个好,你倒是不客气,连我妹妹都敢撩。

你怎么不上天呢?

来,清点清点朕的兵,这好老子不示了,去干一架把妹妹要回来,顺便摁死拱了我妹妹的猪。

这大梁新帝也跟我一样是个急性子,说干就要干的。当即清点了最精锐的十万禁卫军,连夜开到了大虞边境。

然后,他这十万禁卫军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成了送给妹妹的嫁妆。

他妹妹扑闪着大眼睛冲他道:“皇兄,我不回去,我生是虞家的人,死是虞家的死人!你要是非得带我回去,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得,言情戏本的酸台词都出来了。

这大梁新帝一看,妹妹要不回来了,气的当场就要削拱了自己妹妹的猪的脑袋。

这猪……呸,骂到自己了。

我父皇当即也表了态——朕只要没咽气,绝对不让你妹妹受了委屈。

大梁新帝更上火了,你特么都三十好几的老男人了,指定比我妹妹先死好吗?你这承诺有个屁用!

你特么能有点自知之明吗?

大梁新帝左思右想,觉得我父皇这承诺不靠谱,看了看身后十万禁卫军,冲我父皇道:“你们这些大猪蹄子都不靠谱,爱的时候为她生为她死,为她摘星星。不爱了让她死让她死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不行,为了防止你这大猪蹄子变心。我这十万禁卫军要进你上京都,守护我妹妹一生。”

我父皇本就想着要将我母妃明着吃的亏给暗地里补回来。

大梁新帝这提议,虽然十分危险,可能危及上京都的安危以及他自己的性命。

但他愣是蒙着眼盲了心给应了下来!把大梁十万禁卫军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地给带回了上京都。

还骗了所有人说,这禁卫军是他自己新收编的禁军。

昏君气质一览无遗。

“所以陛下,”秦穆道:“我们自七年前归于您麾下,就属于您了,只要您不嫌弃我们老了,我们绝对不会回大梁的。”

他想了想又道:“毕竟我们还指望着您给我们养老。”

我:“……”

呵呵,我的小金库就是这么没有的!

我:“那宴迹……”

秦穆:“宴统领真是来寻您的,皇上这些年一直盼着熹妃回去大梁一趟省亲,可熹妃为了不暴露身份,一直没有回去过。皇上很想她,新近又得知她已经殁了,才想来看看她女儿。”

“三年前,您初登基,局势不明朗,我们没敢把这消息送给他。万一皇上带人来了大虞,群臣得知您有一半大梁血统,臣等怕护不住您。”

“再则当时上京都所有的消息都被荀狗贼封锁了,边境线更是严防死守,一只苍蝇都不准过界,我们想送消息出去也送不出去。”

那倒是,荀慕这谋权篡位的计划也不知预谋了多久,他一刀斩杀了我二哥,这种天大的新闻,传到边境愣是在一年之后。

那段时间,他的走狗几乎杀红了眼,每天在街上来回来回来回的十二时辰巡逻,坚决不准任何人议论朝政,逮到就关大牢,上京都的城门都关了一个月。

除了他的人,天上飞过一只鸟都要给它射下来,看看有没有夹带消息出去。

但别说,颇管用。

至少大照在一年后得知我大虞出了这场政变,竟没有来浑水摸鱼整幺蛾子。

一年后还送了贺礼过来,说是庆贺我登基。

又修一封长信,大意就是:希望两国继续保持和平,我这个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不要往他头上烧。

也不知道,他若得知其实真正上任的新官是他的天敌荀慕后,会不会吓得浑身发抖。

秦穆又道:“皇上现得知您这个处境,也不敢贸然行动,便只好派来了宴统领借着出使的由头来帮您。所以,现在宴统领也归您养老了。”

我:“……”这是给本就贫寒如洗的我雪上加霜啊!

“皇上还带了话,您是他的外甥女,若大虞真混不下去了,就将那玉玺找个角落丢了,带我们回去大梁,大梁养您还是养的起的。”

我:“……”

说实话,这个提议我很心动!

老娘早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我顿时兴奋地一把拉住了秦穆的手,“快,今晚就召集人马,我们明日就回去!”

秦穆:“……”

秦穆:“……”

秦穆:“……”

秦穆十分一言难尽地望着我,那眼神妥妥地是在质问我:您能有点骨气吗?

呸,骨气这东西能给我自由吗?能从此让我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吗?能让我过回从前斗鸡走狗的快意生活吗?

——不能!

不矫情地说,我现在的人生终极梦想就是:觅一良人,日出看他锄锄地,日落与他‘嘿嘿嘿’……呸,看繁星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