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养生会

奚萤烛心底里一阵无语，这一天天事儿是一件跟着一件。不过也好，正好印证一下她心中所想。

雪夫人进来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便怎么都按捺不住，她神色得意，伏了伏身子行了个不算标准的礼：“见过王妃。”

奚萤烛就明白这女人心里藏不住事情，边似笑非笑道：“雪夫人何事？”

“是这样的王妃，王爷呢一月后要举办养生会，本来是要王妃一起主持的，但是文采好的才女也不一定会管内院的事情吧。像王妃这样的才女，一心只沉浸在圣贤书中，管得了世俗杂事啊？怕是要给王爷丢脸。”雪夫人尖细着嗓子道。

奚萤烛冷冷一笑，身边的大丫鬟落月马上反应过来，呵斥道：“大胆，作为夫人，不知廉耻，妄想越过身份管自己不该管的事情。简直罔顾礼仪轮齿，若人人都如你这般，还有没有尊卑长幼之分？”

雪夫人被一个丫鬟指着鼻子骂了许久，当下里红了眼眶。心中愤恨不已。正要说什么，奚萤烛慢条斯理地开口：“怎么，雪夫人作为一个夫人，还妄想教导本王妃如何管教王府吗？”

“你…”她几欲发作不得，毕竟身份尊卑摆在那里，妾始终是妾，妻始终是妻。这是古代女人最悲哀的地方。

雪夫人一张脸憋的通红，通身的珠宝吊坠都跟着微微颤抖。她“你”了半天，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负气甩袖而去。

终于清静了不少，奚萤烛又抿了一口茶。此时窗外雷声隆隆，憋了许久的雨终于在这一刻倾盆而下。像是从天上滚下来似的，雨大的砸在树叶上的声音都不再悦耳。闪电随着雷声大作，叫人一时间分不清身在炼狱还是人间。

这厢奚萤烛在慢条斯理抿茶赏雨，那厢雪夫人一路奔到书房，哭着喊着捶门。

楚翎顿感头疼，锦年走过来道：“回王爷。方才雪夫人仗着那件事情去王妃那里，原本是想说教一番，反被王妃羞辱。如今正在门口找您哭诉，说王妃仗着正妻之位欺人太甚。”

他话还没说完，那个女人便破门而入，声嘶力竭地哭喊道：“王爷替妾做主啊王爷。”

一声声喊得楚翎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没得法子，只得道：“来人，去请王妃来。”

奚萤烛姗姗来迟，她才不怕，慢条斯理地进门。慢条斯理地挨着楚翎坐下，丫鬟落月赶紧将方才的茶又递到奚萤烛手里。

只见这个娇小的女人低着头，轻抿一口茶，道：“落月，方才的事，你重复一遍吧。”

落月点点头，行了礼道。

“放才王妃在自家厢房里喝茶看书，哪知道雪夫人莽莽撞撞就进来。礼数敷衍也就罢了，言辞里全然是对王妃的不敬。就连下月余王爷要举办的养生会都想越过王妃之手来插足管理，还暗讽王妃是个只知看书的呆子，根本没有把王妃放在眼里。

这件事情王妃大度没有多作计较，只是让奴婢同雪夫人讲明了正妻与妾室的尊卑贵贱，雪夫人就先一步委屈上了。还跑来王爷这里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奴婢上述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王爷明鉴。”

说罢直直地跪拜下去，磕了一个响头。

楚翎皱眉，看着身边那个慢条斯理品着茶的娇小身影，与方才在乱石之上，气定神闲与众儒生周旋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他眯起眼睛，道：“本王每日在道馆要诵经要抄经书，颇为费精气神。这种宅斗纷争弄得本王是非常头疼，本王是不想看见了。

既然自古至今妻妾便有尊贵之分，那便是由其中的缘由理数。人人像雪夫人这般越界插手不该插手的事情，天下会大乱。府中事宜本就由正室负责。既然雪夫人不信王妃能管理好府第，正好月下的养生会本王全权交与王妃负责。

雪夫人你就管理一下厨房膳食，别亏待了客人。如此王妃到底合不合适管理府第，雪夫人也能看见了。就此吧。”

说完摆摆手。

这一番话语引得奚萤烛讶异侧目，雪夫人哭闹不止。

“王爷偏心，什么权势都交与王妃。我落这么个差事，和没事情差不多。再怎么我也应该是辅助王妃一起管理，这管理厨子是个什么事情啊王爷。”雪夫人一面哭着，一面扑上来。

“胡闹！”楚翎站起来，面色冷下来。这是奚萤烛第二次看见他发火。似乎与上次她“胡闹”无异。

“雪夫人成日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本王亲自分配的，雪夫人有何不满？难道雪夫人不仅想越界王妃的事情，连本王的都要一并管了？那不如本王这就去找皇上申请给雪夫人弄一个王爷做如何？”

雪夫人扑过去一半的身子被锦年恰到好处的拦住，她止住了哭声，僵直了身子，脸色涨得通红。

楚翎见状坐了下来，接着说道：“既然任务已经分配均匀，雪夫人在这会影响本王静修。先行退下吧。”

话说到这份上了，雪夫人脸色都快垮下来了。也只能嗫嚅道：“王爷息怒，是妾爱王爷心切，想为王爷分忧。这才失了分寸，妾这就告退。王爷好好休息。”说完，面色仍旧愤愤，却只能无可奈何离去。

奚萤烛见状知道该轮到自己说话了，便放下茶盏道：“王爷此番过于爱戴了，臣妾有些承受不住。臣妾自觉能力不足，并无法一个人胜任，还请王爷三思。莫要到时候丢了整个王府的脸面才好。”

楚翎挑眉，学着奚萤烛抿茶的样子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道。

“本王自是知道本王的王妃是大才女，自幼饱读诗书。这种小事不在话下。况且这是作为一个王妃的责任，王妃难道能置之不理吗？”

他一面说着，一面用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看着奚萤烛。茶的热气腾腾的，他的脸隐隐约约。

奚萤烛见状，只得假笑道：“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