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伴君如伴虎

雪夫人见奚萤烛心情不错，这才慢悠悠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下月余的养生会，王爷的意思是让妾协同王妃，妾当时不懂事，顶撞了王爷，枉费了王爷一片苦心。现下非常懊悔，妾的补偿大概是尽力协助王妃办理好养生会，不给王爷丢这个人啦。”

奚萤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解解腻，果然是为了养生会。便笑眯眯道。

“雪夫人能明事理就好，现在也不晚。本妃也相信雪夫人一心为了王府，为了王爷，绝无私心。既然如此，那就姐妹齐心，一起办理好养生会，不给王爷丢人吧。”

听到想要的答案，雪夫人也不赖着，唠了几句便退下了。

才退下一个人，门又被敲响了。下人来报是奚管家。大晌午的请见的人还挺多，奚萤烛扶额。

只是这个敏感的关头，奚管家还前来王府求见。十有八九是受父亲支使。奚萤烛想到这处，便直起身子，精神集中。已准备好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奚管家此番前来就带了一句话，那便是请王妃回府。这回府是谁人，显而易见。奚萤烛也很想见父亲一面搞清楚这迷雾重重的一切，便即刻随了管家回府了。

到了奚府，奚疆淮见四下无人便紧闭了房门，领着奚萤烛开了密室，一路到了深处。奚萤烛毫无防备地便看见了重伤昏迷躺在石床上的冷月。

“若不是我的密探死命相救，此番冷月躺在这里的就是尸体了。”奚疆淮看着奚萤烛道。

奚萤烛看着石床上冷月惨白的脸，心里十分愧疚。

“回爹爹话，女儿是想通过调查丞相，来查清楚儒生闹事一事。”

听了奚萤烛的话，奚疆淮皱了皱眉头，叹息着说：“萤萤你怎么这般不懂事，为父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万事需要量力而行。丞相他老奸巨猾，是你这点本事就能彻查清楚的？主要你自己胡闹也就罢了，还支使冷月去做。这下好了，害得冷月横遭此祸，性命堪忧。没有完成你交给她的任务，叫她醒来如何面对你？你看着她这样重伤昏迷，你如何面对她？”

听了父亲语重心长的教导，奚萤烛内心的愧疚更深了。现代为她做事的人也很多，但都是各取所需。

没有人会为了性命去做一件事情，因为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钱可以再赚，命不能不要。这样不管不顾豁出性命仅仅是为了保护她、保护她的家人的下属，不，应该是朋友，冷月是唯一一个。

冷月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那是因为她的缘故。还好，还好冷月还活着。否则这辈子她会活在愧疚里无法自拔。

“你看看如今这样的局面，丞相那边必然已经打草惊蛇了。你近日里低调些吧。为父不希望你卷入这些朝堂纷争中，自古帝王家最是无情，伴君如伴虎。

一个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大事。为父将你嫁给御王，就是看中御王不问世事，清闲养生的做派，他对帝王之位一点兴趣都没有。在现在这种局势下，你看有人为难他吗？跟着他才不会有性命之忧。”

听了父亲的这一席话，奚萤烛不由自主想起了方才来的路上，瞧见阳春三月的阳光普照大地，照在身上自感觉浑身暖暖的。树叶抽出可喜的绿色迎接新春。万物向阳而生，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色。

她忽然就想起那个人来，想起那个人站在那一隅柳树下，白衣翩翩，一柄风流扇敲击着手腕的美好模样。

不知道他在郊区过的如何了。这样过了自己想要的日子，怕是乐不思蜀了。

吓！怎的想起来那个废物了。奚萤烛赶紧摇头甩开这些情绪，真真是疯了罢！

她冷静下来，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慢慢说道：“爹爹，我不需要考虑这些。自古以来，聚众闹事便是头等大事，历朝历代讳莫如深，更何况学子结党，几乎便是在圣上头顶捋虎须，卖官更是目无王法，欺下瞒上，庸俗腐败的表现。”

说完，她皱了皱眉头，像是想起之前学过的历史，忍不住又道：“腐败的朝政，必然苦的是百姓。百姓苦了便会起义，起义国家必分。届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帝王之争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爹爹您在其中会不会受到牵连，如果会受到牵连，我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奚疆淮看着女儿执着的脸上盛满了倔强和担忧，叹了口气，没有挑明，却说了让她稍微宽心点答案：“此事是丞相做的，你且宽了心，我没有插手。只不过丞相做的比较脏。”

听闻这些话，奚萤烛确实松了一口气，不然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要爹爹是清白的，她就有底气做任何事。

“爹爹，卖官这种不公正的事情，对科举来说不公平。这种关乎国家大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不仅要管我还要帮助爹爹。”奚萤烛看着石床上的冷月义愤填膺道。“就是因为没有清正廉洁的官员，才有冷月这样惨烈的童年。”

奚疆淮看到女儿态度这么坚决，叹了口气，还是将一切和盘托出。原来丞相为了勾结党派，扩大势力。在科举考试上徇私舞弊，卖爵鬻官来非法收敛钱财和扩大自己的党羽。为了给自己的侄子，也就是当今的三皇子造势，为的就是一心一意的想扶持他坐上太子东宫之位。

果然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不是谁人都能坐的稳当的。

于是她冲过去拉着奚疆淮坐下，父女二人头碰头开始商量分析当今形势。

奚萤烛给爹爹沏了一杯茶，又给自己满了一杯，才缓缓分析道：“现下里，我们证据不够。丞相老奸巨猾，确是个好对手。把柄一个赛一个模糊不确定性，一不留神就是一个偷梁换柱。皇帝必然不会着急给他定罪。”

听着自己的女儿头头是道地分析，奚疆淮心里不免多了许多欣慰，这就是他奚疆淮的女儿。有勇有谋，谋略得当。好在是个女儿身，又可惜了是个女儿身！